第278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天山，蜿蜒逶迤，莊嚴挺拔。
鐵膽神侯朱無視帶著護龍山莊兩位密探，上官海棠和雲羅郡主，一路快馬加鞭，終於到達這人類少有踏足的神秘之地。
傳說，天山有仙。
走到這裡，朱無視的步伐也終於慢下來，從來都是嚴肅的臉上，也漸漸泛起一絲溫柔。
這裡，曾經是他的青春，還有夢。
「義父，說一說你和那位姑娘的事唄？」上官海棠好奇道。
幾人漸漸靠近天池，走近池邊看，池水錶層是藍色的，與大海的顏色一樣。而深處的池水卻藍中透綠，仿佛一塊巨大的綠寶石靜臥在水底。
冰峰、藍天、白雲、的影子倒映在湖水裡，就如畫卷一般，美妙絕倫。
靜靜駐足，朱無視緩緩說道：「我雖然是皇室中人，但出身並不好，母親乃是一名小小的宮女。
所以從小就沒人管我，而且生活也算富足，我就一直很羨慕那些在江湖上行俠仗義，鏟奸除惡的大俠。
但想要做一個大俠，智慧和武力缺一不可，想要制服壞人，你就要比壞人更聰明，更強。
當時我聽說曾經名震天下的天池怪俠留下兩門絕世武功，以待有緣人。我毫不猶豫就找了過來，我想要練就絕世武功，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之後我便在天山山腳認識了一個改變我命運的兩個人，古三通，以及他的表妹素心，我一生摯愛。
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三人練功讀書，談天說地，破解天池怪俠絕世武功的秘密。
特別是素心，她雖然不是艷絕天下的絕色美人，但她溫婉善良，體貼柔情，和她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是喜悅的。」
說起素心的時候，朱無視的眼中似乎都泛著光彩。
三人繼續漫步在天上山巔，山光湖色隨著日影的移動而變幻，太陽更向西轉。忽然，靜靜的天空飛卷著大團灰霧，而收斂的陽光使湖面變成黑色，震顫出長長的漣漪。
朱無視繼續道：「之後我和古三通找到四句歌訣，這四句歌訣就是關於天池怪俠古墓的線索：天上的水，水裡的火，火里的冰，冰里的武功。」
上官海棠奇怪：「這似乎都是不可能的事。」
朱無視點點頭：「的確，我也是這麼認為。但古三通絕頂聰明，馬上就想到了天池怪俠的來歷，就是出自天山的天池。
這天池地勢極高，那裡的水自然是天上的水，而天池每隔三年都有一個奇景，那就是水裡面會有火冒出來，自然是水裡的火。
這就算是破解了一半。
之後我就想起，皇宮裡面有從廣東增城運來的掛綠荔枝，就是用千年玄冰保鮮。每年從長白山運到京都的千年玄冰，能抗酷熱，溶解極慢。
那麼結果就出來了，每逢奇景之時，這天池地下就有一個進入千年玄冰洞的出口，那武功就在裡面！」
雲羅大驚：「皇叔，光憑猜測，你就直接這樣跳下去了？這又是火，又是冰的，你們不怕死啊？」
朱無視失笑：「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是有萬全把握的，但機會往往都是稍縱即逝，若是你不搏一搏，那你往往就會錯過你一生中，少有的幾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很幸運，我們成功了，在池底找到兩本蓋世絕學：金剛不壞神功，吸功大法。
可惜我當時年少輕狂，已經不是童子之身，無法練就最厲害的武學：金剛不壞神功，雖然這門武功一生只能使用五次，但威力絕倫，就連我也不能力敵。
而古三通找到絕世武功後，便閉關練功，我則是照顧素心。那一個月，我實在太開心了，甚至寧願不練功，也想和素心就這樣一直在一起。
往後三個月，古三通挑戰武林各門派，得了個「不敗頑童」的外號，也成了武林公敵。
而我，則陪伴著素心，跟著古三通走遍四方。
那古三通雄心萬丈，說七天後八大門派掌門約了他在太湖之畔決戰。
當時我和素心都勸他別去，但第二天，古三通走了，牆上留下古三通的字跡：「我走了！素心，我一定要和八大門派比個高下，你不要等我！我是不適合你的，你以後跟著鐵膽吧。三通字」
素心傷心流淚，我也只能安慰之，表示一生一世會盡他所能照顧素心，並坦白告知她我的皇族身份，要帶素心回去，納她為妃，
可是後來先皇卻大力反對，為了所謂的皇族體面，呵呵。」
雲羅恍然：「皇叔，怪不到你當時那麼支持我，甚至親自找出雲國主送來國書，收成是非為義子！」
朱無視嘆口氣：「我只是不想老一輩的痛苦，再在年輕一輩人身上出現。」
「後來呢？」海棠問道。
朱無視繼續道：「後面武林中卻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那古三通和八大門派高手、掌門決戰之時，狂性大發，大開殺戒，連殺一百零七人，就連去做見證的四大神捕也無一倖免。
此役之後，古三通名震天下，但也成為天下第一大魔頭。所作所為，人神共憤！
先皇找到我，承諾，只要我能將他捉拿歸案或者讓他迷途知返，便允許我納素心為妃。
整整十一個月，我才找到他，那時古三通已經走火入魔，無法控制自己。我費了很大的氣力，和他鬥了三天三夜，才稍占上風。
但我知道，如果再打下去，我們兩人只有一個結果：同歸於盡。♬💢 💘♧
隨後我二人打賭，如果古三通輸了就算半招，也自願關進天牢，一生一世，見到鐵膽神侯四個字就不得出天牢；
如果我輸，就一生一世，聽到古三通三字就要掉頭走。」
「還好義父最後贏了。」海棠後怕道。
朱無視點點頭：「的確是我贏了，但最後不是贏在武功，而是贏在謀略。我寧願受永生都不能治好的傷勢，給了他致命一掌。
可是，可是我沒想到素心突然出來為古三通擋了半掌。」
說著這裡的時候，朱無視滿臉的後悔。
「素心受我半掌，筋脈寸斷，神仙難救。我只好用當年先皇給我的一顆天香豆蔻給她服下，之後將她放在千年玄冰之中，保持容顏不老。
後半生，我一直在尋找剩下的兩顆天香豆蔻。因為傳聞之中，只要服下三顆天香豆蔻，就能翰軒造化，起死回生。」
等三人走到山壁前，朱無視笑道：「後來我在千年玄冰洞，找到另外一個入口，就在這石壁後面，不斷拓寬，如今我們可不用再跳那冰冷的池水了。」
每年的這一天，是他最幸福的時間，因為這是自己的過去，更是希望。
半晌，朱無視從山壁中衝出來，怒髮衝冠：「素心呢，我的素心呢？」
海棠和雲羅兩人都噤若寒蟬，她們從來沒看過，算無遺策，自信滿滿的神侯如此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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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似乎想到什麼，神侯神色漠然望著兩女：「二十年來，我都是一個人過來，從來沒有出過事，但第一次帶著你們，就出了事。」
海棠大驚：「義父，你懷疑我們嗎？我們一路上都從來沒離開過你的視線。」
「除了你們，我還能懷疑誰？我一路上雖然睡得很少，但總有合眼的時候，這次我疏忽了。」
朱無視轉頭望向那深不見底的天池，冷聲道：「回到護龍山莊，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天下第一莊的職務解除，還有玄字第一號和黃字第一號的令牌，馬上交還給我！」
海棠和雲羅更加震驚，難以接受。
「義父，我真沒有做任何事。」
「皇叔，我也是！」
朱無視大聲斥道：「還記得第一天做情報工作的時候，我教過你什麼嗎？」
海棠神情痛苦，從小到大，義父就是她的信仰，就是心中的神。
「寧枉勿縱，就算那個結果是你最不能接受的，也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哼！」朱無視一甩披風，大步離去。
「義父！」「皇叔！」
……
夕陽落寞，銀裝素裹。
朱無視負手而立，站在山巔之上，遙遙看著兩女蕭瑟離開的背影。
要想成就大事，就要把所有的阻礙都給除掉。
最重要的情報，更是只能握在自己的手上。
……
京都，夜晚，有間酒家。
海棠和一刀相對而坐，桌子上就只有一盤油炸花生米，兩個人都在喝悶酒。
喝著喝著，海棠終於忍不住，直接哭出聲。
「嗚嗚嗚嗚～」
她本姓海，出生大家，但滿門被馬賊所殺。
之後她就在全家人的遺體下面裝死，聞著腐臭恐怖的味道，耳朵邊總是蒼蠅在嗡嗡作響，就這樣一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每時每刻都在提心弔膽。
她害怕被駐紮在門口吃喝玩樂的馬賊發現。
後來神侯來了，殺光馬賊，收她為義女，還讓她拜在無痕公子門下，之後執掌護龍山莊的情報。
她本為自己一生都做好了計劃，那就是為義父服務一輩子，甘心做一顆隨意遷移的棋子，為義父而活。
不會結婚，因為情報工作，不能有家人，家人就是破綻。
但今天，她竟然會被懷疑，義父甚至絲毫不讓她解釋地去除了她的職位。
「嗚嗚嗚～」
肩膀一沉，小黃貓突然出現，咧開嘴就是嘲笑。
「喵～」
【沒吃飯啊，哭大聲點！】
「嗚嗚，啊！」海棠哭得更傷心了。
最後一顆花生米也被這貓給吃了，關鍵她還打不過。
一刀握緊手中長刀，猶豫不決。
是送人頭，讓這小黃貓內疚。還是讓心上人繼續被欺負。
曹正淳也帶著手下走到他們面前，伸著蘭花指，感嘆道：「感情真是世上最厲害的迷藥啊，你們倆都是絕頂高手，一直到我們走到你們身邊才發現。
真是太沉醉了，恭喜，恭喜啊！」
海棠和一刀對視一眼，起身：「你來有什麼事？」
「上官姑娘，我聽說你和神侯有一點小小的誤會，你們情同父女，若真如此，實在太可惜了。」曹正淳笑吟吟道。
「什麼情同父女，你不要亂說！」歸海一刀立即說道。
在宮中編制，上官海棠可是男子身份，若真追究起來，那就是欺君。
曹正淳繼續微笑道：「本總管看過、見過、摸過的女人，沒有八百也有一千，若是連海棠姑娘是個女兒身都還看不出來，那就說笑了。」
「喵～」小黃貓深以為然。
看看，這就是專業！
「你到底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海棠冷冷道。
話不投機半句多，雖然這曹正淳不是東廠督主，但她一看見他就覺得這曹閹狗不是什麼好人。
曹公公笑道：「好，爽快！
那我就直說了，若是護龍山莊不需要上官姑娘的話，我們東廠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說著，曹公公看了一眼歸海一刀：「哦，歸海大俠的刀法，我也非常欣賞，畢竟這天下能破我護體罡氣的也就一手之間。
總之，我們東廠就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
「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請你離開！」歸海一刀冷冷道。
這不是耽誤他和海棠培養感情嗎。
曹正淳蘭花指一擺，樂呵呵道：「當然，春宵一刻值千金，這個我懂！我懂！嘿嘿嘿～」
說完，曹公公快樂離開。
今天他過來的事情，那朱鐵膽肯定也知道，反正也是閒著，過來噁心他一下，也是一件美事。
舒服了！
「喵喵～」小黃貓一動不動。
今天這個電燈泡他當定了！
片刻後，桌上，兩人一貓面面相覷。
有這神貓在，他們還真不敢罵那曹正淳，上次那一頓結結實實打還記憶猶新。
那麼問題來了，有個不可忽視的第三者在，他們該做啥？
關鍵讓小二上個菜，還沒吃幾口就被這貓給炫了。
打也打不過，不要臉還不如，這也太難了！
好一會，海棠終於忍不住：「我回去休息了。」
「喵～」
【一起，一起，我超暖！】
望著心上人和貓離去的背影，歸海一刀的手都已經捏出青筋。
這貓，欺人太甚！
他要練刀，劈得更快，更強！
早晚有一天，他要靠自己，好好揍這貓一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