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密談
在柳白與道祖相繼離去之後，西方二聖率先告辭離去，帶著極樂淨土回到已經煥然一新的須彌山。
之所以這麼急急忙忙地離開，是因為他二人察覺到通天的目光不時望向西方，似乎是對須彌山抱有某種想法。
接引、准提哪裡還待得住，他們深知通天在這次量劫中大輸特輸，並且對他們兩個的觀感差到了極點，以他的性情在這個時候做出點什麼出格的舉動來，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因此，他們片刻也不敢多待，趕緊回到西方坐鎮須彌山，以防通天一時不忿，再將須彌山給毀了。
這可是他們好不容易藉助掠奪截教氣運的機會，勉強修復的西方祖脈！
絕對不容有失！
只不過也僅僅是修復了而已，和東方祖脈崑崙山相比，還欠缺了自開天闢地以來無量元會積累下來的底蘊。
西方二聖修復須彌山，並將其化作佛門聖地靈山，這一舉動算是給未來西方佛門大興做好了準備。
這也是西方二聖唯一能夠聊以慰藉的地方了。
至少此次量劫中也還算有些收穫，不至於像闡教、截教那樣輸得徹徹底底。
但話又說回來，人家闡截兩教雖然此刻算是名存實亡，但東方底蘊豐厚，人傑地靈，只要兩位教主再重新開山收徒，要不了多久便可再次凝聚出大教氣運。
這一點卻是西方二聖望塵莫及的。
西方貧瘠啊，哪裡能尋得到那麼多良材美玉。
……
西方二聖離開之後，老子淡淡地道：「三年後便要開始探索洪荒之外的其他宇宙，可能會與魔祖羅睺照面，時間有些倉促了。」
通天瞥了他一眼，「長青道友自有他的考量，我等聽他的便是。」
「荒繆！」
元始天尊冷哼道：「吾等與他同為天道聖人，為何要以他為尊、聽他號令？」
通天「嘿嘿」怪笑了一聲，「你若能勝過長青道友，便是以你為尊，聽你號令又有何妨？」
元始天尊被他噎了一句，臉色鐵青地說不出話來。
這時，女媧皺眉道：「三位師兄，吾先回媧皇天稍作準備，待三年之期到來，再行前往靈皇天與三位師兄匯合。」
老子微微頷首，「師妹請自便。」
女媧告辭離去，通天也不想再留在這裡，一言不發地直接消失不見。
元始天尊怒道：「這個通天任性妄為至此，毫無禮數可言！」
老子輕聲嘆息道：「他心中怨你在量劫中針對他截教，也怨我偏心幫你，又怎會好言相向？唉，吾三清之誼，怕是要徹底斷送了。」
元始天尊神情一凝，有些陰鬱地道：「我針對他截教，固然有讓闡教取而代之的想法，但更多的也是因為他截教門人魚龍混雜，雖有多寶、無當等根性深厚之輩，但更多的卻是蠅營狗苟之徒！
他通天又無鎮壓氣運之寶，截教縱然勢大，氣運昌盛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但沒有鎮壓氣運之寶的情況下，這份氣運反倒會反噬其主。
他以為煉製出一方萬仙大陣便可鎮壓氣運，這是痴心妄想！
萬仙大陣雖然威力絕倫，化萬千殺陣熔煉為一，但選用他座下弟子作為陣眼便已經註定要以失敗告終。
事實便是如此！
他截教倘若真有他說的那般強盛，又怎會一觸即潰，被我等輕而易舉地擊敗？
若非有那長青道人插手，此次量劫的結局必然是截教一家大輸特輸，而我闡教和西方佛門共分氣運。
可西方缺乏底蘊，就算師尊允諾他大興一量劫，等到下一量劫之時，我也可放手將其滅掉。
屆時，通天也可與我聯手，分得西方佛門的氣運，重立截教！
這樣一來，洪荒天地便只剩下我闡、截、人三教，皆為玄門正宗！」
元始天尊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這番謀劃他憋了很久了，可惜因為柳白的插手卻是付之東流。
當然，若是通天聽到他的這些話，以他的性情肯定會更加不爽——我的截教怎麼樣，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說了半天，還不是你不滿闡教被截教壓過一頭？偏偏卻編出這麼一大堆冠冕堂皇之言！
可惜，留下來聽元始天尊說話的不是通天，而是老子。
此刻他只是點點頭，對元始的話似是一點也不曾放在心上，而是淡淡地道：「現在說這些已是無用，相比較這些，我心中倒是有一困惑遲遲難以開解。」
元始天尊微感訝異，問道：「大兄有何困惑？」
老子並指往腳下一點，太極圖中現出一架金橋徑直通往八景宮所在的首陽山。
「去我道場閒敘。」
元始天尊微微頷首，抬步踏上金橋。
下一剎那，二位聖人已經到了八景宮中。
看守丹爐的兩個粉雕玉琢的童子連忙跪地叩首，「童兒拜見老爺！拜見二老爺！」
老子微微頷首，「你二人下去歇息吧。」
「是！」
兩個童子爬起來轉身離去。
待他們離開之後，老子再度祭出太極圖，同時將後天功德至寶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也祭了起來，垂下萬千道絲絲縷縷的玄黃之氣籠罩住整座道殿。
同時太極圖中也溢散出陰陽二氣籠罩八方。
元始天尊微微變色，疑惑道：「大兄你這是做什麼？」
老子一指地面，憑空生出一個蒲團出來，讓元始天尊落座。
元始天尊滿心疑惑，卻依然坐了下來。
他對老子極為信任。
整個洪荒宇宙，除了師尊鴻鈞道祖外，也就只有老子能夠讓他發自內心的尊敬和佩服。
這時候他已經隱約猜到老子想要和他說些什麼了，不然不至於弄出這麼大陣仗，又是太極圖，又是玄黃玲瓏塔的，要防備的只有那一人！
可是大兄為何要這麼做？
元始天尊有些不解，若非做出這麼舉動的是老子，換做其他任何人，哪怕是通天，他此刻都已經要勃然大怒、出手懲治了。
可老子這般做，他卻硬生生忍了下來，靜靜地等待對方開口。
「你覺得師尊為何應允西方二聖創立佛門？」
老子一開口，元始天尊心中便是一沉。
果然和師尊有關！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老子道：「此事通天詢問過，師尊也當著我等的面給出解釋，大兄為何還有此問？」
老子不答，繼續問道：「倘若拋開師尊的解釋，你覺得更有可能會是什麼原因？」
元始天尊眉頭深深皺起，盯著老子道：「大兄何出此言？」
老子看著他，目光中隱隱閃過一絲失望。
他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換個問題，你覺得師尊為何會將封神榜交予長青聖人？」
元始天尊見他轉移了話題，也沒有再揪住不放，正色道：「當初諸聖在靈皇天籤押封神榜時，我曾去紫霄宮求見師尊，聽他提過此事。師尊之所以將封神榜交予那長青聖人，是因為無限宇宙探索計劃是他提出來了，所以便交予他封神榜用來執行。」
老子搖了搖頭，「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
元始天尊一愣，「大兄這是何意，難道還有其他用意不成？」
老子淡淡地道：「你可知道我等登臨天道聖位之後該如何繼續修行？」
元始天尊訝道：「我等既已登頂，何來修行？」
老子微微搖頭，「在你看來，天道聖位便是頂峰嗎？」
「自然！」
元始天尊肅然道：「天道乃掌控一切的至尊，我等身為天道聖人，掌有天道之力，已與天道無異，自然便是頂峰！」
老子道：「那你可曾聽師尊提起過超脫？」
元始天尊搖了搖頭，「不曾聽聞。」
老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嘆道：「看來我猜得不錯，在師尊眼裡，你的道沒有可以借鑑之處。」
元始天尊細細品味著這句話，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慌張。
他緊緊地盯著老子，「大兄這話究竟是何意思？」
老子淡淡地道：「登臨天道聖位之後，我也生出了修行路已經走到盡頭的想法，但在籤押封神榜之後，我卻感覺到師尊對我們和對長青道人的態度是不同的。」
元始皺眉道：「我等皆是師尊弟子，而那長青道人則是外人，師尊對他禮數周到一些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非是禮數。」
老子道：「量劫事關洪荒宇宙運轉，乃是至關重要之事，稍有不慎便會加速朝著無量量劫演變，如此重要的事，我本來以為會由你來主持，卻沒想到會是交給了那長青道人。
起初我覺得應是我等尚未證得天道聖位，不足以主持量劫，可是當我等登臨天道聖位後於天外混沌中混戰之時，師尊卻突然現身了。
你可記得師尊是因為何事現身的？」
元始點點頭，「接引決心叛出玄門，另立佛門。」
「不錯。師尊就是在這時現身了，這說明他一直在關注我等混戰，可為何一直到接引下定決心時他才現身？」
元始不解地道：「為何？」
「在我看來，這是師尊在保護接引。因為當時接引之言已經惹惱了我等，至少通天、女媧定然會出手，若是接引覺得創立佛門困難太大，恐怕又要將這份心思深埋下去了。
因此，師尊主動現身，並且當著我等的面，親口允諾讓接引創立佛門。」
元始面色陰晴不定地道：「這麼做對師尊有什麼好處？」
老子輕聲道：「佛門是一種全新的、與玄門完全不同的道，或許師尊的目的便是想要看一下佛門的道能夠走多遠，是否有可取之處。
這一切，應該都是為了超脫！超脫天道的束縛、超脫洪荒宇宙的束縛，得到真正的大自在！」
「超脫……超脫……超脫……」
元始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著這兩個字眼，仿佛它們有著一股特殊的魔力一般。
……
三十三天，天庭所在！
此次量劫，天庭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凌霄寶殿內，昊天上帝端和瑤池金母共同端坐在天帝寶座上，盡顯威嚴權柄。
下方一眾仙神在太白星君長庚道人的帶領下作揖參拜，浩大的聲音響起：「禮讚昊天上帝，禮讚瑤池金母。」
昊天上帝右手微抬，肅然道：「眾愛卿平身！」
眾仙神起身，分立兩側。
凌霄寶殿極為雄偉，仙氣蒸騰、雲霧繚繞，一根根盤龍金柱都如同擎天巨柱一般。
然而這般雄偉寬敞的所在，此刻卻要被一眾仙神給擠滿了。
仙神榜中的數千仙神都已經進到此間。
他們都已經認命了。
真靈已經上了仙神榜，就必需要尊天庭號令，這是更改不了的規則！
不過他們也並非永無自由之日。
待下一量劫，他們便可得到自由，屆時任由其自行選擇去留。
這麼一想，似乎上了仙神榜也不是什麼壞事。
畢竟在天庭擔任神職，享受洪荒生靈香火供奉，還能賺到一些功德。
不少仙神都露出笑容，心中暗暗得意，日後成為天神，受信徒膜拜，維護天地運轉，神威浩蕩之時定要在昔日道友面前好好耀武揚威一番。
昊天上帝滿意地看著一眾仙神，雖然只有幾千之數，但這些都是大教弟子，最差也都是萬劫不滅的金仙，非是一般仙神可以比擬。
他還在其中看到了自己那個親外甥楊戩。
真靈攝入仙神榜之後，他此前元神中被其師尊玉鼎真人埋下的惑心傀儡已經自行消散，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舅甥相認、抱頭痛哭了。
「嗡——」
這時，凌霄寶殿外發出一聲天道靡靡之音。
昊天上帝一震，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卻見一道道五彩霞光憑空生出，內中包裹著一件石碑狀物什。
「天條！」
昊天與瑤池神情巨變，天條竟然再次出現了。
上一次天條現世時，還是因為瑤姬與凡人締結姻緣之事。
這次天條現世，難道又有人觸犯天規了？
這時，四道身影自五彩霞光之中浮現。
昊天一眼望去，心中滿是疑惑。
這四人乃是姜子牙、伯邑考、陸壓、白澤四人。
除了白澤之外，其餘三人昊天壓根就不認識，不過他又昊天神鏡在手，頃刻間便洞悉了他們的來歷，心中更是驚訝。
這四人為何會跟隨天條而來？
而且其中有混元境的，有剛入仙道的，還有一個凡俗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