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天看周如是像死屍一樣一言不發，突然計上心頭笑道：
「可惜像你這種修為的爐鼎，太玄內的女修太少了。長老級我還沒資格，不然真想試試林清婉是何等美妙的……」
一聽對方居然還想侮辱師尊，回過神的周如是嘶聲厲吼：
「住嘴！你們必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林傲天暢快大笑，趁機瘋狂吸收純陰能量：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你太玄要升任巨擘級勢力，到時候人才多多！天人境、神通境的女修也會和雨後春筍般冒頭啊！」
「而且不僅是爐鼎，像你的十師妹黎萱，那種活祭人丹的材料也會增加，當真是美哉！」
「畜生！畜生！！！」一聽消失許久的師妹也被活祭了，周如是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神魂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一定會有人發現你們的陰謀！昭告天下！！」
厲吼聲驚得林中飛鳥盤旋。
可周如是心中的惶恐，只有她自己知曉。
太玄宗有多少人受惠天淵聖地，她太清楚了！
連她自己都被楚塵的虛偽和好處迷惑了心智，更何況其他人？！
在修仙界，財侶法地是不變的道理。
更別說曾經的太玄老祖，為了救天淵一眾天驕而身隕！
對方有意交好太玄，在很多人眼中是彌補、是認可、是感激太玄。
誰會拒絕聖地的善意？！
可這也意味著太玄宗只要不滅，永遠都是天淵聖地的養料！
林傲天見她的雙眼都有些渙散了，連忙在其耳邊低語：
「可惜楚塵和天淵弟子走的太近了，導致沈楓也在敵視我們。不然他如今這麼好的底蘊加上我們的培養，必然能快速成長起來！」
「真懷疑他是不是知道我們是邪修，不然以他現在的關係網，一旦曝光就麻煩了啊……」
前面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給最後這句鋪墊而已！
他想看看沈楓這個曾經的師妹，是否知道些什麼。
而且師弟寧風華也和他提起過沈楓的可疑之處。
『不會的、不會的……』當聽到林傲天說的這句話，周如是的心態徹底崩了。
因為她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沈楓知道天淵聖地有邪修，卻對此不聞不問也不提醒宗門。
那他想要幹什麼？！
細細想來，如今的沈楓早就沒了曾經的陽光和如沐春風。
給她的感覺只有淡漠。
甚至是冷漠！
面對所有事情，他變得太淡定了。
好似任何人和事，都和他無關一樣。
神子候選人大會上，他勾結夜魔宗、被懷疑損壞楚塵法寶，連一絲狡辯都沒有。
見到曾經的師尊林清婉當面，他熟視無睹不再行禮。
十師妹臨死前請他煉丹，他一口回絕。
遇到弟子在宗門內的非議，他也不再和曾經那樣一一解釋。
尤其是面對她的當面譏諷，沈楓甚至連一絲憤怒的表情都沒有！
他就像是旁觀者的姿態，對一切風言風語不放心上。
有人說他暴露了虛偽的面容，開始擺爛了。
可當他獲得帝術一劍震驚東域、太玄宗上下齊齊視他為驕傲時，沈楓又是怎麼做的？
他沒有得意。
沒有『沉冤得雪』的暢快。
也沒有在敵視、鄙夷他的同門面前，表露出一絲的嘲弄和打臉的想法。
他依舊淡然的像是世外高人。
那他為什麼還留在太玄宗？
他在這能得到什麼？
他又想看到什麼？！！
這些問題讓周如是陷入了呆滯，好似腦海中有很多答案，衝擊著她此時脆弱的神經：
『留在這是為了看你們死！』
『都是將死之人，他需要在乎你們的看法嗎？』
『不可能，沈楓不是這樣的人……』
『怎麼不可能，如今他變成這樣就是最好的證據！』
『師尊又如何，宗門又如何？他之前肯定提醒過你們，可惜你們只認天淵聖地的好。比如你周如是，想想他是不是曾經提醒過你，別和楚塵走太近？哈哈，有吧？有吧！！』
『想想你們之前是怎麼對他的，你甚至還想殺他啊……』
『如果不是他機緣深厚得到了帝術，神子被廢的他又要受多少刁難和嘲諷？！可笑師尊當這是對他的磨礪，你說他冤不冤？！你說他恨不恨！』
『他憑什麼不會這樣！』
『他要作為旁觀者！看著太玄宗滅亡！！』
『不要，我不要這樣的沈楓！沈師弟你回來！我錯了！你回來啊！！』
轟！！！
諸多念頭齊齊湧上心頭，讓周如是的識海一陣混亂。
本就遭遇悽慘的她，這一刻緊繃的神經徹底崩斷。
「啊！！！」
她猛然睜眼厲吼沖霄、七竅瞬間噴血！
連體內的天心訣也在受她的氣息波動影響，這一刻強行運轉破除引血功的桎梏、導致經脈寸寸斷裂！
其實她的這些念頭，都是一瞬間的事。
當林傲天在周如是耳邊說完話，抬頭看向她的神情時，就被這聲尖叫激的背脊發寒。
又見她七竅噴血的恐怖模樣，嚇得他渾身一個哆嗦：
「這賤人！！」
林傲天瞬間破功，一臉陰沉的起身盯著周如是。
卻見此時的周如是雙目血淚滾滾、但她的嘴卻咧得很大，正憨憨的發著傻笑。
她，徹底瘋了。
「哼！只是幾句話道心就崩了，太玄宗盡養些廢物！」林傲天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好在等他們升任巨擘級勢力，會有更多資質優秀的修士湧入……』
見不遠處幾個同門東張西望的模樣，林傲天取出感應羅盤看了看：
「快點，她經脈寸斷純陰會流失的很快，用完直接殺了。至於屍體就放著，無需處理。」
引血功已然將周如是體內的血液精華蒸發，屍體也沒了作用。
留下來能當做邪修獵殺修士的證據，到時候配合天淵聖地的『送死流』，還能消減聖地被懷疑的可能性。
「嘿，好嘞師兄！」眾人嘿嘿一笑，快速小跑了過來……
……
「嘖。」見周如是徹底氣絕，收回神識的沈楓一口飲盡杯中酒：
「不錯，有滋味，下酒正好啊！」
他淡淡一笑，放下酒錢閃身離去：
『可惜就是死的太快，欣賞的有些不過癮。』
不管是黎萱、王強、還是周如是。
亦或是柳輕雨、夏浸月等人，死的都太快了。
而且他們都是死前才知道被天淵聖地給坑的。
『如果我能登頂修為巔峰，非得學一手輪迴之術，將這些人全都復活加持重生的記憶！到時候再看看他們是如何的表情……』想到這，沈楓的嘴角有些壓不住了。
有系統在，他感覺登頂應該不是問題。
這樣一來，死去的人全都重生恢復死前的記憶。
那場面必然勁爆無比！
到那時候哪裡還需要他去殺楚塵，復活的長老柳輕雨就能把他挫骨揚灰了。
還有瞎眼同門、綠帽宗主等人的神情，想想都精彩啊！
『這麼看來還挺有期待感的，到時候活著卻打不過天淵聖地的仇人，那也是一種痛苦啊……』沈楓帶著詭異的笑容，走入了傳送陣。
人家修仙求長生求無敵。
他倒好，求一個『助人為樂』。
這想法屬實有些奇葩和離經叛道了。
但好歹也是一種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