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同學……就是低著頭的那個。」
講台上的英語老師，指了指顧北野的方向，還示意旁邊的趙家川提醒他一下。
趙家川伸手戳了戳低頭看手機的顧北野，壓低聲音：
「野哥，老師叫你。」
顧北野這才抬起頭，看向講台上留著大波浪的海歸女老師。
「你起來讀一下這篇課文。」
顧北野這才打開英語課本，在趙家川的幫忙下找到文章所在的第六頁。
手裡捧著英語課本，站起身。
孔亦凡還不忘和林立軒嘀咕一句：
「老顧真倒霉，第一節課就要罰站了。」
班上其他同學也向他投來可憐的目光。
第一天就被老師盯上可不是好事。
台上的英語老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還有一個很洋氣的名字：溫蒂。
她的視線也落在角落裡這個高大帥氣的男生身上。
其他同學上第一節課都給點面子，還裝一下認真學習的樣子，
這個男生裝都懶得裝，直接就趴在那玩手機。
顧北野一目十行地掃過課本上的英語文章。
如果你說別的科目，我肯定不會。
英語的話，自己還可以讀一讀。
在班上同學準備看他笑話時，顧北野緩緩開口。
一口流利的英語沒有任何停頓地讀出來。
「靠，老顧真會啊。」
孔亦凡嘟囔一句。
能考上江大金融專業，學習成績都不差，要他們讀也能讀出來。
不過，肯定沒顧北野讀得流利。
溫蒂靜聽顧北野的英語發音，竟然也是出奇的標準。
她這個凱納大留學回來的都感覺像是在和外國人交流。
顧北野讀完課本，看到溫蒂微微點頭後，繼續坐回去和新聯繫的裝修公司談判。
下課後，顧北野徑直來到計算機研究院的辦公樓，找到尚旭豐的辦公室。
『咚咚咚』
顧北野禮貌敲門，聽到裡邊響起『請進』的聲音後，才推門進入。
辦公室內，尚旭豐坐在會客沙發上。
旁邊還有個女生趴在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前，不時發出一陣敲鍵盤的聲音。
「對，這個指令就是這樣……還有這邊……」
尚旭豐戴著銀框眼鏡，指著電腦屏幕上的一串代碼，在指導女生的操作。
顧北野走進後發現女生有點眼熟。
譚雨欣？
尚旭豐看到顧北野到來，示意他先做到旁邊等一下。
譚雨欣的注意力全在電腦上，並沒注意到顧北野已經坐到了她旁邊的沙發上。
三五分鐘後，譚雨欣解決完剛才代碼出現的錯誤，才推動鼻樑上的眼鏡框，掃了眼來人。
視線和顧北野碰撞，她眼睛片下邊的目光露出驚訝的神色。
「你怎麼在這？」
「你們認識？」
尚旭豐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租房合同，走回來。
他伸手遞出合同，顧北野連忙起身，雙手接過合同：
「我和譚學姐之前見過。」
「教授，他就是我說的那個要做電商平台的大一新生。」
譚雨欣看了眼顧北野，目光又轉向尚旭豐。
她是要考尚旭豐的研究生的。
這次來辦公室，也是因為她寫的代碼出現點問題，來上門請教的。
沒想到在這裡遇到顧北野。
尚旭豐摘下眼鏡，坐在顧北野的對面。
如果早上聽他說要開店覺得是他不成熟。
但是現在知道譚雨欣在做的網絡平台也是面前這個少年的項目。
他倒是覺得顧北野不像是在鬧著玩。
譚雨欣在建的網絡平台他看過，雖然和貓寶差不多，但是也有區別。
社交+電商，還是準備走工廠直營的模式。
還是有點想法的。
顧北野認真看著面前的租房合同，不漏過每一個細節。
直到確定沒問題後，才在最後一欄簽上自己的名字。
尚旭豐收回合同看一眼：
「顧北野？」
「是我，老師。」顧北野笑著答應。
尚旭豐暗自記住這個名字。
如此有想法的男生，可惜不是自己學院的。
顧北野拿著自己的合同離開辦公室，依照尚旭豐給他的地址，來到大學生創業孵化基地。
基地辦公室的房門是開著的。
裡邊並在一起的兩張辦公桌前分別坐著一個燙著捲髮的中年婦女和一位學生模樣的男生。
捲髮婦女叫張美華，是孵化基地的負責人，男生應該是大二的學長，在這幫忙處理文件的。
顧北野敲了下房門，兩人同時轉頭看向門口。
「進來就行。」
「有事？」
張美華不在意地掃了顧北野一眼，繼續盯著面前的電腦。
顧北野上前兩步，發現她在看股票的大盤走勢，具體是哪只股票，他也沒認真去看。
沒經過別人的允許，又不熟悉的情況下，隨便看別人的電腦桌面還是不太禮貌的。
「你好，我過來填一下申請表。」
張美華頭也不抬地向對面男生說道：
「黃博文，你給他拿張表，讓他填一下。」
黃博文熟練地打開身後的柜子，找出一張申請表遞給顧北野。
看這熟練程度和不在乎的態度，好像每天來填表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都已經麻木了。
顧北野接過表格，按照上邊的要求填寫。
最後在指導老師那一欄，猶豫片刻。
「這個指導老師可以不填嗎？」
「必須要填的，可以填你們導員。」黃博文輕聲解答。
顧北野沉默數秒，還是掏出手機去外邊打了個電話。
一兩分鐘後，他重新回到辦公室，在指導老師那一欄寫下『尚旭豐』三個字。
顧北野起初也想寫導員孟大奎的，但是他見導員的次數太少。
另外，他覺得這個指導老師是可以給他提供一定資源的人。
輔導員和計算機研究院的院長還是差了個檔次的。
他剛才出去就是給尚旭豐打電話的，尚旭豐也同意了讓他寫自己的名字。
顧北野填好表格，遞迴黃博文面前。
黃博文接過去，只看了下申請人的名字，就準備架在文件夾中。
顧北野看到他拿出來的文件夾，類似的申請表厚厚一沓，足有上百張還多。
在這搞批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