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相關手續，和汪泉走出派出所。
顧北野靠在車門上，熟練地從兜里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點燃，隨即伸手把煙盒，火機遞給汪泉。
「抽一根，壓壓驚。」
汪泉雙手顫抖地接過，嘴裡的煙對著火機上跳動的火焰，調整好幾下，才算對準。
他深吸一口，吐出一團濃濃的煙霧，嘴唇的白色還沒完全恢復。
「說說吧，怎麼回事？」
顧北野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汪泉抬起手裡的煙在吸一口，聲音有些嘶啞的開口：
「我本來是在網吧通宵的。
實在餓得不行，想出來吃個夜宵的。
接過誤打誤撞的進了洗浴中心，然後……」
「誤打誤撞？」
顧北野還是第一次聽說，出來吃夜宵，誤打誤撞進洗浴中心的。
你怎麼沒誤打誤撞，進去那個女同學的被窩吶？
汪泉知道撒謊沒用，索性直接走到牆邊蹲下身子，開始小聲訴說。
他確實是去網吧通宵的。
半夜出來找吃的，路過店門口，店員熱情地以為是來享受一條龍的顧客，就給他拉進了店裡。
作為一個熱血少年，他對洗腳城確實有探索的好奇心。
進來都進來了。
汪泉原本想趁機參觀一下的。
結果鞋子還沒來得及脫，帽子叔叔就突然跑進來，要檢查。
不一會的時間，帽子叔叔就在三樓，帶下來一群『努力工作』的清涼美女。
同時，還有光著膀子的男人。
汪泉蹲在一樓看到這一幕，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是這種場景，他可是在電視新聞上看過。
「自己不會也要上新聞吧？」
「如果被同學看到，自己還活不活？」
「他爸媽知道了怎麼辦？」
當時的汪泉，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假如他能穿透地面，當時他肯定要把頭埋在地下，
他渾身軟塌塌的，只想說：「自己這輩子完蛋了。」
聽著汪泉的訴說，顧北野差點笑出聲來。
「你這運氣，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這地方，肯定是被人給點了，而且後台也不夠硬。
如果是其他『正經』地方，肯定在帽子叔叔到達前，就得到消息，一切回歸正規了，不怕被查。」
顧北野走到汪泉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行了，這不是沒被按在床上，算是幸運的。
你如果是快男，說不定明天還真要在新聞上看到你。」
汪泉臉色逐漸緩和過來，抬頭看一眼有點幸災樂禍的顧北野。
「還好什麼都沒發生。
這種地方，一點都不好玩。」
「等有機會，我帶你去『正規』會所見識一下。」
顧北野安慰一句。
『正規』的地方，還是比較安全的。
就怕到時候，錢花了，你不敢動手動腳。
汪泉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回頭掃了眼面前的派出所，不願意再多停留一秒。
「走了，走了。」
「上車吧。」
顧北野解鎖車子，繞到主駕位置拉開車門，彎腰上車。
汪泉站在車旁，又是呆愣數秒。
「野哥，你什麼時候買的車？」
他拉開副駕的車門，眼鏡框下的雙眸，充滿驚奇：
「還是奔馳？」
汪泉坐到車上，前後左右掃視一圈內飾，伸手按兩下中控上的按鈕：
「真是不錯。」
「你喜歡？」顧北野啟動車子，隨口問。
汪泉下意識地點頭。
男生對車子是沒抵抗力的。
尤其是在大學，張口閉口，就是路虎，勞斯，奔馳e。
更是看不上二十幾萬的國產。
殊不知，有些人工作多年，才能勉強買個代步車。
顧北野注意到汪泉點頭，淡然說道：
「你如果能減到160，我送你一輛A6。
上次跟你說過的。」
「我靠，真的假的？」
汪泉整個愣住。
這哪裡是兄弟，簡直就是義父。
不過，汪泉很快搖頭拒絕：
「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敢要。」
「也不是白送給你，給你使用權。
算是提前給你配車了。」
顧北野繼續解釋：
「學好你的專業，以後來公司給我幫忙。
前提是你願意的話，不願意，就隨你。」
汪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伸手輕輕拍打兩下。
學好專業知識是沒問題。
只是這個肚子。
瘦到160，還是一個比較痛苦的過程。
顧北野見他沒回答，也不再多說什麼。
再好的兄弟，也只是提供建議。
要怎麼選擇，還是由他自己決定。
凌晨三點多的街道異常安靜，路上也沒幾輛車。
現在學校的宿舍樓都是關著的，顧北野直接帶著汪泉回到商業街【一葉三清】的線下體驗店。
「先在這睡一會吧。
等天亮我送你回學校。」
化妝品店二樓，顧北野在角落拿出摺疊床，展開放在牆邊。
「你睡哪？」汪泉關切地問。
這一張單人摺疊床肯定是放不下他們兩個的。
顧北野順手指了辦公室：
「裡邊有椅子。」
二樓的小隔間裡是有化妝體驗床的。
不過，顧北野不喜歡睡在那裡。
那是給顧客用的，不是他用的。
而且睡在上邊，他感覺不舒服。
顧北野在辦公室的老闆椅上躺了三個多小時。
在他睡著的同時，朝陽剛好在東方天際升起。
八點半左右，趙芸熙率先來到化妝品體驗店。
看到停在門口不遠處的車子，她就知道顧北野在店裡。
緩步走上二樓，趙芸熙一眼便看到還在打鼾的汪泉。
這傢伙像個肉球似的團在摺疊床上。
趙芸熙都擔心他一個轉身，就把這個床給壓塌咯。
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顧北野兩條腿搭在兩個凳子上，身體躺在老闆椅上，還沒醒來。
趙芸熙輕手輕腳地上前，俯身看一眼這個小老闆。
眼睫毛還挺長的。
此時安安靜靜的看上去，還是有點帥的。
不是清秀，是俊朗中伴有英氣。
注意到顧北野縮了下身子，趙芸熙脫下身上的外套，輕輕蓋到他身上。
十一月底的溫度已經開始變冷，尤其是早晚的時間，
路上已經有人在穿羽絨服了。
迷迷糊糊中，顧北野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而且距離自己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