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月考你估分能考多少？」
謝婉兒從掛在凳子靠背上的雙肩包里掏出一張空白英語試卷，準備做題。
月考又稱模擬考，每次考出來的成績對還沒開始的高考，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顧北野轉了轉手裡的中性筆，如實說道：
「我沒參加月考。」
謝婉兒睫毛下的桃花眼露出疑惑：
「有事請假了？」
在考試的這幾天，顧北野都沒來找她補習數學，還以為他在安心準備其他科目的考試，沒想都他直接沒參加考試。
顧北野搖搖頭，笑著掏出月考的數學試卷：
「我只是想多補習兩天數學。」
隨即他又點了點寫著自己名字的試卷，抬頭看著謝婉兒：
「我現在做數學，你給我打分？」
謝婉兒扭過頭，看向樓梯口掛著的卡通鐘錶：
「現在開始計時……」
顧北野不再答話，低下頭拿出草稿紙開始認真答題。
上樓下樓的顧客換了一批又一批，坐在落地窗前的少年少女時而思考，時而奮筆疾書。
偶爾有人從他們身旁路過，還會聽到『沙沙』的書寫聲。
直到顧北野抬起頭，目光落在店家掛著的卡通鐘錶的時針上，他才停下筆，晃動兩下寫累的手腕：
「我做完了。」
謝婉兒同樣放下手裡的原子筆：「我也可以了。」
兩人各自拿起自己的試卷交換，然後開始給彼此閱卷。
半小時後，顧北野給謝婉兒的英語試卷打分結束：
「140分，小盆友仍需努力。」
謝婉兒遞過顧北野的數學試卷，成績欄赫然用鉛筆寫著數字132。
「你也要繼續加油。」
顧北野接過試卷，沒有沮喪，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這和他之前100分左右的成績相比，132分已經讓他很知足了。
看來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
上午的補習時間結束，顧北野準備請謝婉兒再吃一次啃個雞的全家桶，被她果斷拒絕了。
「我們出去吃。」
謝婉兒說著率先起身：
「順便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她記得顧北野上次說過，不喜歡吃這些洋快餐。
就這樣，兩人在人家店裡白嫖了一上午的空調，一毛錢都沒在裡邊消費。
怪就怪你做的是炸雞漢堡，如果是肉夾饃臊子麵，我說啥也要幹上兩大碗。
顧北野本打算帶謝婉兒去下館子，卻被她拉進了旁邊的快餐店。
正值吃飯的時間，店內的桌子基本坐滿了食客。
顧北野快速掃視一圈，發現在這裡吃飯的大多都是男人，以中年男性最多。
偶爾有一兩位女生已經算是道亮麗的風景線了。
排在隊伍後邊，謝婉兒主動介紹著她認為店裡好吃的熱菜：
「他家的燒茄子很好吃，你嘗一下就知道了。」
「你經常來這裡吃？」顧北野小心翼翼地問道。
謝婉兒輕輕搖頭：
「我家離得比較近，以前偶爾來過幾次。」
快餐店的飯菜是提前做好放在櫥櫃裡的，就像食堂一樣。
有區別的地方就是學校食堂用餐盤，店裡用小碗。
「要一份這個，這個也要……」
顧北野一口氣點了四個菜，還要繼續的時候再次被謝婉兒阻攔。
「這些就夠了，吃不了那麼多的。」
最後顧北野要了四個小菜，兩份米飯，和謝婉兒一起吃完了這頓午餐。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他自己無數次進過這種快餐館，被女生主動拉來，還是第一次。
這個小姑娘，有點意思。
吃過午飯，兩人再次回到啃個雞補習
不過他們上午坐的地方已經被占了，是一對小情侶，兩人正在卿卿我我。
顧北野和謝婉兒另外找了個空桌，繼續補習了一下午。
直到天邊掛起黑色的幕布，顧北野才主動提出送謝婉兒回去。
顧北野走在謝婉兒左後方，看著眼前青春活潑的少女，臉上不覺察地爬上笑容。
果然，男人都有一個愛好，那就是喜歡年紀小的。
謝婉兒要去后街給媽媽的小攤幫忙，顧北野便送她到后街的入口。
「你想不想嘗嘗我家的混沌面？」
走在前邊的謝婉兒突然停下腳步，笑面如花地轉頭看著顧北野：
「中午你請我吃東西，晚上我再回請你。」
顧北野探頭看向街道中央的小攤，毫不猶豫地點頭：
「正好我也餓了，你要親自做給我吃嗎？」
「當然沒問題，我做的也特別好吃。」
說著，謝婉兒沖顧北野擺擺小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城管來了……」
突兀間，不知道誰在街道上喊了一聲，兩側的攤販聞聲而動，迅速開始收拾東西。
僅僅數秒的時間，有人已經開始推著小車向胡同深處跑去。
一位穿著花褲衩子的小哥，朝著跑遠的小攤老闆大聲喊道：
「哎……老闆，我的鐵板魷魚……」
「你等一會，我還會回來的。」
老闆的聲音在混亂中顫動，也不知道小哥有沒有聽到。
更有甚者連桌子都不要了，吃飯的顧客正吃得津津有味，一轉頭老闆不見了。
發生了什麼？
在喊聲響起的時候，顧北野身前的謝婉兒同時跑了出去，直衝混沌面的小攤。
一句『城管來了』像是學校運動會上的發令槍，讓街上的人全都動了起來。
顧北野見狀，連忙跟上謝婉兒的腳步前去幫忙。
「不要管桌子了，先走。」
梁曉霜不靈活的身體快速跳上三輪車的駕駛位，衝著身後的謝婉兒柔聲喊了一句。
謝婉兒幫忙推著車斗，快速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穿過一條胡同，緊接著是個大上坡，三輪車上的東西不少，挪動的速度很慢，甚至有後退的危險。
眼看著後邊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越來越近，謝婉兒著急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只能咬牙用力。
在她身體的力量逐漸流失的時候，一雙大手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瞬間減輕了她白嫩雙臂上的壓力，三輪車的行進速度也快了起來。
顧北野歪頭沖她露出少有的笑臉：
「放心吧，他們不會真的追來的。」
謝婉兒回頭看去，發現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始終和他們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並沒有真打算追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