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洗吧。」
顧北野圍著浴巾走出洗手間，看了眼沙發上的葉琳娜。
她白皙皮膚下的夕陽紅，還沒有完全退去。
葉琳娜雙眼如媚，輕抿一下紅潤腫起的嘴唇，起身走向洗手間。
「記得刷牙。」
顧北野提醒一句，不看她的反應，再次來到窗邊。
外邊的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路燈照映的路面上，已經有了積水的痕跡。
江城作為南方城市，雨季還是比較多的。
樓下的周澤同依舊在原地。
不明白，他等待的意義在哪裡。
難道，他是在等著上來送小雨衣？
顧北野拿起桌上的煙，習慣地要點上一根。
聽到洗手間傳出的流水聲，還是放了回去。
伸手拉上窗簾，顧北野套上衣服，摸起桌上的煙盒和火機，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周澤同坐在酒店旁邊的24小時便利店門口。
歪頭看著夜幕下嘩啦啦的水滴砸在地上的水坑裡，濺起一片水花。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那一灘黑水。
要多沉悶就有多沉悶。
他在高中時就一直暗戀葉琳娜，還特意和班主任申請，坐在她後邊的位置。
高考知道葉琳娜來江大，他也毫不猶豫地報了江大。
周澤同承認，他高中時候有賊心沒賊膽，不敢早戀。
只能默默看著其他男生向葉琳娜表白。
每次看到有男生被葉琳娜拒絕，他都覺得自己多了一次機會。
來到江大，他也算是徹底放開自己。
大學是自由的國度，沒有高中的抓早戀的老師，也沒有高考的壓力。
可以來一場無怨無悔的愛情故事。
軍訓的時候，他就向葉琳娜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不出意外的被無情拒絕：
「不好意思，我大學不打算談戀愛，我要保研的。」
「我和你的想法一樣，咱們一起努力保研。」
這是周澤同對葉琳娜拒絕的回答。
大學不談戀愛，不代表保研後就不談了。
他可以等。
周澤同的思緒，很快就飄到了顧北野身上。
「都是他勾搭葉琳娜。
顧北野肯定給天真無邪的葉琳娜用了什麼迷藥。
報警，對報警……」
周澤同突然想到一條新思路。
他掏出手機，剛要解鎖，就看到一道陰影擋在他面前。
顧北野遞出一支煙放到他眼前。
「吸一根？」
「顧北野，你個狗東西。」
周澤同忘記報警的事，直接揮拳向顧北野身上招呼。
顧北野抬起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你想打架，咱們就找地方打一場，別在這，我嫌丟人。
如果，你想聊聊，咱們就做到裡邊聊一下。
你覺得呢？」
顧北野指了指旁邊便利店裡邊的用餐區，讓周澤同自己選擇。
周澤同盯著顧北野滿是認真的臉上，沒有任何嘲弄的意思。
眼底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成熟。
他緩緩放下揚起的手臂，沉默半分鐘，主動走進便利店，找到位置坐下。
「要吃點東西嗎？」
顧北野好心地指了指櫃檯前擺放的關東煮。
冷冷的雨夜趴在酒店樓下，眼巴巴地等了兩個小時，身上的熱量流失也差不多了。
周澤同看了眼櫃檯的方向，最後還是要一份吃的。
熱氣騰騰的關東煮捧在手裡，他煞白的臉色，也逐漸恢復生機。
「你還挺痴情的？」顧北野半開玩笑地開啟聊天話題。
周澤同咽下嘴裡的食物，沒好氣地看一眼顧北野：
「我這叫專一。」
「你覺得我專一嗎？」顧北野反問。
「你配不上葉琳娜。」
「哦，那你說說，為什麼我配不上。」顧北野嘴角帶著玩味，突然來了興趣。
「配不上，就是配不上。
只有我這樣一心一意的人，才值得和她那樣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
我見過你和謝婉兒在一起過。」周澤同說著，也沒耽誤吃。
顧北野微微點頭：
「不是我配不上她。
是她不配我的深情。
你也一樣。」
「什麼意思？」
「以後你會懂的？」
顧北野懶得跟他講故事，開門見山道：
「建議你放棄葉琳娜，去追別的女生。
外邊花團錦簇，難道非她不可？」
「嗯，我只喜歡她一個。」
周澤同吃完面前的關東煮，鄭重地點點頭。
「現在她都……跟我這樣了……你還不死心？」顧北野好奇問。
周澤同透過面前的玻璃盯著外邊的夜色，半晌後淡淡開口：
「她是喜歡我的。
肯定是你對她動了什麼手段？
你威脅她了是不是？」
他越說越激動，一雙牛眼貼到顧北野的臉上，口水噴他一臉。
顧北野沒有任何惱怒。悠悠說道：
「她是自願的。
依照你對她的了解，如果她不願意，我能強迫她？」
周澤同是知道答案的，不過，心裡不願意承認。
葉琳娜是什麼人，他太清楚了。
沒人能逼她做不喜歡的事。
「我還是那句話，她不適合你。
但是，你要繼續追，我也沒意見。
不過，別在背後用小手段，上次讓人去我店裡鬧事的事，我不希望在看到第二次。」
顧北野說著緩緩起身，準備離開：
「天挺冷的，趕緊回去吧。
如果你不知道怎麼追她，歡迎你來諮詢。」
周澤同沒明白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扭頭盯著站在櫃檯前顧北野的背影。
顧北野買了些吃的，臨出門前，又衝著周澤同來了句：
「明早十點，我爭取讓她下來。」
「你個狗東西。」
周澤同大罵一聲。
等他追出門，早已沒了顧北野的身影。
什麼意思？
他什麼意思？
顧北野是鼓勵自己去追求葉琳娜？
可是，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嗎？
周澤同僅存的腦細胞，此刻全部被殺死。
抬頭看了眼面前的酒店，他也沒有繼續再等下去。
房間內，葉琳娜洗完澡出來沒看到顧北野的身影，以為他是自己走了。
正要拿出手機發消息，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透過貓眼看到是顧北野後，她立刻打開房門。
「我以為你走了？」
「捨不得我走？
那你以後聽話點。」
顧北野說這話時帶著笑意，因為這對葉琳娜來說完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