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王強的到來,導致李世強這次接人稍晚了一些,他趕著牛車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黑了。
「哥幾個著急了吧,我家裡來客人耽誤時間了,所以我這時候才來到!」
來到山腳下,一看弟兄們還在這地方等著,李世強就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著急啥著急,也就是晚回家一會兒,這多大個事!」許盛笑著說。
趙望山開玩笑說:「也就是強哥你自己著急,你今晚不來接我們,我們都不在乎,就在這山腳下睡上一覺,明天早上起來接著打獵,倒省得牛來回跑受累呢!」
趙望山這麼一說,大夥就哈哈地笑了。
「你們今天沒少打啊,挺大一堆呢!」
因為這時候光線有些暗,李世強看不清地上都是啥獵物,只是看這一堆獵物體積挺大。
許盛說:「今天野豬肉多,多虧你把你的五六半借給我了!」
陳顯宗卻有些遺憾地說:「今天的野雞沒打多少,我一看盛娃的槍法都快趕上你了,我就沒自信了,不如昨天發揮得好。」
李世強惦記著給王強打野雞的事,於是就問道:「野雞打了多少只?」
童順強答道:「今天野雞確實少,好像也就不到十隻,野兔的數量還行,有十多隻吧!」
陳顯宗又說道:「我沒記錯的話,野雞是九隻,我打了三隻,其餘的幾隻是他們幾個打的。」
許盛說:「反正不是啥值錢玩意,我們也沒咋細數,裝車的時候好好數數吧!」
李世強走近了一瞅,確實,這地上是兩頭野豬的肉,而且是大個野豬的肉,另外還有兩隻馬鹿的肉,野雞野兔黑乎乎的一堆,看不清是多少只。
「沒少打,野雞雖然少,野豬和馬鹿比平時多不少呢,看來盛娃這槍法越來越厲害了呢!」
李世強對許盛誇讚了一句,就又對大家說道:「天都黑了,快裝車吧!」
幾個人一起裝車,很快就把野豬肉和馬鹿肉搬上了車,緊接著就把野雞野兔也往車上裝。
多少只野兔,李世強並不怎麼留意,因為王強的事,他現在關心的是野雞的數量。
他仔細地數了一下,果然如陳顯宗所說,今天的野雞不多不少,正好是九隻。
許盛很不解地問道:「攢一天山貨,後天送去也行,你家老房子後邊涼快得很,把山貨放在那一天也不會壞的,可是你說專門打一天野雞,這是幹啥啊?」
「我今天在縣城遇上個人,他想要三十隻野雞,在縣城的時候我沒答應,卻沒想到,這哥們兒追到我家裡來了,一個勁地央求,沒辦法,我只好答應了!」
李世強毫不隱瞞,把王強想要野雞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弟兄們說了。
「既然你都答應人家了,就得說到做到,那就按你說的進行吧,明天咱們專門打一天野雞。」
一聽王強要野雞,是想在訂婚宴上做一道野味菜,一直沉默著的童順強也開口說話了。
許盛點了點頭,也說道:「是啊,訂婚可是大事,咱們寧可少掙點兒錢,也不能耽誤人家的訂婚宴啊!」
李世強說:「其實,如果運氣好的話,咱幾個到野雞多的地方,興許一兩個小時能能打夠了呢,反正今天車上就有了九隻,明天再打二十一隻不就得了嗎!」
「是啊,五把獵槍同時開火,真要是運氣好的話,很快就能打夠數。」
「明天打著看,先把野雞打夠了,有閒時間的話,再打些別的!」
大夥議論了一陣子,都覺得再打二十多隻野雞,不是啥太難辦的事,因此,李世強也就不再磨嘰這個事了。
回到家裡,大夥把這些獵物和女人們采來的野菜,都放到老房子後邊的陰涼處,這才都歇了下來。
他剛一進屋,李農昌就抽著一支「大前門」走了過來,說道:「我聽老輩人說起過,老屋山裡邊有個野雞坑子,那地方野雞多得是,打著不費勁啊!」
李世強笑著說:「老漢兒,你不是說過麼,娃們的事你不管了,就只管放排麼!」
李農昌抽了一口煙,就笑著說:「那得分啥事,我現在抽上人家給送來的『大前門』,咋也得幫人家說上幾句話啊!」
李世強笑了幾聲,說道:「老漢兒,打獵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幾十隻野雞,我們幾個很輕鬆就能打夠!」
金沙村附近的人,沒有不知道的,據說老屋山的深處,有個山坑子,那地方沒有大樹,全都是灌木叢,那裡頭野雞多得是,因此被稱為野雞坑子。
但直到如今,也沒聽說誰去過那個地方,人們只是把野雞坑子當做傳說來講。
而且,這個傳說有好幾個版本,比較起來差異很大,好像人們說的不是一個地方。
這倒也沒啥不合理的,老屋山面積大得很,直到現在,很多老年人都沒把整個山走遍,何況是年輕人了。
而李世強也根本不把李農昌這話放在心上,畢竟現在就已經有九隻野雞了,其餘的二十一隻,即便不進入深山,他們哥幾個明天就能打到。
第二天早上,采野菜的女人們還沒來到,打獵的這幾個人就在李世強家聚齊了。
套上了牛車,帶好了乾糧和水,這哥幾個就又帶著狗出發了,直奔老屋山。
因為來得比平時早,牛車出了金沙村的時候,太陽也就是剛剛露頭,因此霧氣仍是很大,這幫人和這頭牛的身上,很快就落上了一層露水。
牛的步子仍是悠閒得很,好像是一個慢性子人,幹啥都不著急,但卻胸有成竹,蠻有把握的樣子。
車軲轆碾壓在山路上的聲音,驚飛了路兩邊的山鳥,幾隻狗歡快地叫著,追了一陣子鳥兒,然後再跑回到牛車這邊繼續趕路。
村子裡的公雞一聲接著一聲地叫,太陽終於躍出了地平線,霧氣終於漸漸地消散了。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勤勞的巴川人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之後,又投入了新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