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笑聲驚醒嬰兒,頓時爆發出洪亮的啼聲,對這幫叔叔阿姨發泄自己的不滿。
楊春梅立即側過身子,讓嬰兒吮吸自己的乳汁。
程驍向大家揮手,示意他們回去休息,自己又走回病房。
此時,房間裡就他們一家三口。
程驍看著嬰兒第一次吃奶,十分驚訝:「他沒有人教,是怎麼會吃奶的?」
楊春梅答道:「這應該是本能吧!」
程驍又問:「他一生下來,你就有乳汁,你們娘兒倆這是在懷胎期間就商量好的嗎?」
楊春梅笑道:「對,我們就是商量好的!在沒有他之前,你隨便吃。現在他來了,你就別想吃了!」
程驍作苦惱狀:「問題是,先前我吃的時候,你這裡沒有水啊!」
「那就不能怪我了,是你運氣不好!」楊春梅十分得意。
程驍湊近嬰兒:「兒子哎!俺爺倆商量商量,你吃一個,我吃一個行不行?」
嬰兒只顧著吮奶,還發出輕微的哼哼聲,跟個小豬似的,就是不理他。
「我給你錢!你讓我吃一次,我給你一百!」
楊春梅輕輕拍著嬰兒的背:「寶貝,別聽你爸的!你多吃點,長得高高的、胖胖的、白白的、帥帥的!想花錢,媽媽給你。你爸爸的錢,留著給他和秦阿姨生的孩子吧!咱不眼紅!」
程驍聽得後背發涼,尷尬至極。
他抱怨道:「以後千萬跟這麼跟孩子說!這樣的話說多了,會讓他以為,葭葭的孩子與他是對立的!你應該教他,都是一個爹,將來要相親相愛!」
楊春梅笑道:「好,我們程總有大愛,我錯了!」
然後,她又問道:「給兒子取個名字吧!」
程驍想了想:「叫萬里吧!祝咱兒子鵬程萬里!」
楊春梅連連點頭:「這個名字好!他爹不愧是大學生!」
這時,於惠敏和程大印也來到病房,聽說孫子取名萬里,都很高興,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於惠敏問程驍:「能不能在家多住幾天,多陪陪春梅?」
程驍有點為難:「我也想多陪陪他們娘倆,但是現在的形勢很不樂觀。我要回去上課,『好網』的事還要我處理,五月初南郵要升格為大學,到時候,工信部、教育部的領導都要接見我。萬一有個疑似病例進入彭城,我們就十多天不能出小區。那豈不是什麼事都耽誤了!」
於惠敏臉一沉:「就你忙!知道的,說你是個大學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多管局局長!」
楊春梅連忙替程驍解圍:「媽,就讓程驍回彭城吧!等到這次風聲鬆了,你就是不讓他來,他也會回來的!」
程驍說:「就是嘛!你們是我爸媽,他們是我媳婦和孩子,我走得再遠,也是個風箏,有你們這根線牽著呢!」
他自比風箏,這話說得大家心裡都很舒坦。
於惠敏主要是替楊春梅著想:「我是怕你到金陵,身邊……哼,就不想回來了!」
楊春梅又一次幫程驍說話:「媽,秦小姐也是個好姑娘!剛才程驍還說,等到秦小姐生了孩子,跟咱們萬里要相親相愛!」
她這麼一說,於惠敏反倒憧憬起兩個兒媳和睦相處、兩個孫子(孫女)相親相愛的幸福生活了。
快到十二點時,楊春梅的保姆竇姨來到病房。
她是專門來替換程大印夫婦,照顧楊春梅的,那麼程驍和爸媽就可以回家休息。
但是,程驍沒有回去,他非要留下來照顧楊春梅,等孩子哭鬧的時候,幫著哄一哄。
他的理由是,我明天就要回金陵,今晚說什麼也要留下來照看他們娘倆。
楊春梅怎麼攆,程驍就是不走。
但是,不到三點,程驍就在另一張病床上睡得像石頭一樣。
早晨六點,程驍醒來,先為楊春梅和竇姨買來早點,又抱了一會兒子。
大概是因為夜裡喝了幾次母乳,一夜之間,小萬里似乎就胖了一圈。皮膚沒那麼紅,似乎更加白嫩。
程驍想親一口,想到自己沒有刷牙,就忍住了。
這時,楊春梅說道:「你回金陵吧,別讓秦小姐久等!」
程驍說道:「你們既然日後要做姐妹,就別這麼客氣,直接叫她『葭葭』就行,她也得叫你一聲『春梅姐』!」
楊春梅忙說:「我可不敢做她的姐姐,程家的大婦,必須是她!」
程驍簡直哭笑不得:「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整出個大婦!」
楊春梅卻說:「誰讓你腳踏兩隻船呢!而且,誰知道你將來會不會還有第三隻船?」
程驍反駁:「我只有兩條腿,踩不了第三隻船!」
楊春梅指著程驍的褲襠,壓低聲音:「那裡就有第三條腿!」
「楊春梅,你學壞了!」程驍落荒而逃。
從醫院出來,程驍給父母打電話告辭,又給宋鐵樹等人打電話,讓他們多操心點公司的事。
一切交待完畢,程驍這才驅車趕往金陵。
中午11點10分,程驍的車停在「計科01班」的門前。
此時,教室里正在上課,他心想:「反正已經曠課了,現在進去反而是觸老師的霉頭,自找難堪,還不如就在外面等著!」
他坐在車裡,給楊春梅發了一條信息,說自己已經安全抵達金陵,讓她不要擔心。
然後,他調整座椅,躺平了閉目養神。
「梆梆梆!」車窗被人敲響。
他睜眼一看,窗外是秦葭如花的笑靨。
程驍急忙從車裡出來:「走,帶你吃飯去!」
秦葭挽著他的胳膊:「哥哥,你那個同學的母親病得還挺重嗎?」
程驍知道,這個謊還得繼續編下去,只好模稜兩可地說道:「不算重,也不算輕!」
「可是,我看你一臉的憔悴,夜裡好像沒睡好!難道不是擔心那個阿姨的病情?」
「阿姨的病情不用我擔心!我之所以沒睡好,是因為他們幾個拉我去喝酒,一直喝到下半夜!」
他沒睡好,完全是因為剛剛有個兒子,興奮勁兒還沒過。
「以後少喝點!」秦葭關切地說。
他們來到食堂。
「哥哥,我去打飯,你坐那兒歇一會兒!」秦葭說道。
先前都是程驍打飯,她吃現成的。這丫頭越來越會心疼人了。
程驍笑著一把拉住她:「你是老大的女人,怎麼可能讓你親自去打飯?」
然後,他招呼隨後走來的姚舜等人:「你們去排隊,幫我和你嫂子也打一份!」
姚舜問道:「老大,你想吃什麼?」
程驍把飯卡丟過去:「什麼好吃點什麼!我請客!」
姚舜歡呼一聲,帶著楊金山、張豐收等人排隊去了。
這幫傢伙是真不客氣,很快就端著燉魚頭、燉豬蹄、獅頭丸子、溜肥腸等硬菜回來。
程驍笑道:「你們是多久沒動葷了?」
其實,只要他去食堂吃飯,這幫傢伙總是拿他的飯卡點一些硬菜,不能說天天吃,一個星期也得吃上三四次。
自從大家認了他這個老大,近兩年下來,每個人都長胖了。
穀雨還拿出任家龍給她準備的「二鍋頭」:「老大,來一碗!」
程驍連連搖頭:「昨天晚上喝得太多,現在一滴也喝不下去!」
於是,大家就看著穀雨一個人表演,將一瓶「二鍋頭」喝得精光。
這姑娘雖然酒精成癮,但是喝過之後,本人卻是大變樣,猶如一株被甘露滋潤過的海棠。
每到這個時候,任家龍跟個小姑娘似的,將臉貼在穀雨的肩膀上。
吃過午飯,程驍不值當去「江南風韻」,直接去宿舍補覺,這樣也不耽誤下午上課。
下午上完課,二人決定回「江南風韻」,秦葭說道:「哥哥,你太累了!鑰匙給我,我來開!」
其實,程驍早就歇過來了。
既然秦葭要開,他樂得享受享受。
車子來到「江南風韻」的門前,他們先去「江鮮小館」吃晚飯。
飯桌上,秦葭主動幫程驍夾菜。
程驍有點哭笑不得:「妹子,我還沒老呢!」
秦葭說道:「給你夾,你就吃!除了爸媽,你是第三個我主動給夾菜的!」
吃過晚飯,他們回自家別墅。
「哥哥,快去洗個澡!」秦葭柔聲說道,還把程驍往樓上推。
洗澡間裡,程驍剛剛洗到一半,外面就傳來秦葭的聲音:「哥哥,我來給你搓搓背!」
程驍心中暗喜:「這是你主動送上門來的,那就別怪我了!」
這麼一來,搓背就變成了打水仗。
事後,兩人互相擦乾淨身子,回到臥室的大床上。
「葭葭,今天怎麼這麼溫柔?」程驍問道。
秦葭枕著他的胳膊:「你才一夜不在我身邊,我心裡就空落落的,生怕你再也不來了!哥哥,你以後走到哪裡,都把我帶在身邊,好嗎?」
「只要條件允許,我一定帶上你!」
「還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嗎?」
程驍頭腦一熱:「葭葭,我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