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程驍也能想到陳瑤瑤給聶大雨發了什麼樣的簡訊。
無非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熱辣滾燙的情話。
復讀班那一年,程驍就能看出來,陳瑤瑤是那種表面文靜骨子裡頭很瘋狂的人。
如果聶大雨也是個同齡人,他可能被陳瑤瑤這樣的情話刺激得心跳加速,奮不顧身地投入一場戀愛。
但是,聶大雨今年已經三十,再也不是那個可以不管不顧的少年,他可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比他年輕十歲的女學生身上。
聽聶大雨這麼說,程驍笑道:「你有什麼不敢回的?你這樣的老男人,什麼場面沒見過,難道還搞不定一個小姑娘?」
聶大雨一臉的難色:「我跟她說了,我們年齡懸殊太大,根本不合適,她卻根本不聽,每天一閒著就發來簡訊。唉!」
秦葭說道:「你沒有女朋友嗎?帶著你女朋友跟瑤瑤見一面,讓她知難而退不就行了?」
聶大雨說道:「我沒有女朋友,而且,前幾天瑤瑤也問過我有沒有女朋友,我說沒有,她才開始發來這種簡訊!」
程驍說道:「看來陳瑤瑤是有了心理準備的。既然這樣,你們就先談著吧!年齡只懸殊十歲,不算大!」
聶大雨忙說:「程總,我現在忙著呢!為了『好網』能夠順利上市,我每天都要查閱很多資料,哪有應付小女生的時間?」
程驍笑道:「你可以跟她說,最近很忙,等忙完這一段,你再約她出來!如果她能理解,將來你們好好處;如果她還不依不饒,那你就換手機號,我也不讓她再進這個門!」
聶大雨這才鬆了口氣:「好吧!」
秦葭說道:「老聶,你肯定也看上了瑤瑤!」
聶大雨老臉一紅:「秦總,你就別拿我開涮了!」
然後,他立即離開南郵,回去工作。
……
3月6日,驚蟄。
金陵祿口機場,翹課的程驍、秦葭帶著秦山、聶大雨等人站在機場大廳的門前。
下午三點,從香江飛往金陵的航班降落。不一會兒,李擇海帶著一幫人走了出來。
這幫人包括李炎、鄭玉龍、張元安、邵家駒、何超夷以及一個陌生的面孔。
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批保鏢。
程驍雙手抱拳:「二哥、張兄、李兄、鄭兄、邵兄,別來無恙!」
秦葭也跑上去抱著何超夷的胳膊:「超夷姐,我好想你!」
李擇海來到程驍的面前:「兄弟,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李擇海說著,指著身邊的那個陌生面孔說道:「這位是郭貴林,郭炳強先生的次子!」
郭炳強也是香江資本大佬,他們郭家與李超人的李家、鄭裕通的鄭家、李召基的李家並稱「香江四大家族」。
看來,李擇海是要把這四大家還有邵家及澳門的何家全部拉進來,都成為「好網」的股東。
如果有了這六家的入股,「好網」在香江上市,就沒有一點阻力。
但是,這六家沒有一家是省油的燈。
看來,接下來關於股權的討論,是一場硬仗,就看聶大雨能不能熬過來了。
與郭貴林握手後,程驍也把秦山和聶大雨介紹給李擇海他們。
「這位秦總是我們『好網』的股東,同時,他也是葭葭的哥哥!」
李擇海等人先前來過金陵兩次,也沒有與秦山見過面。
聽說是程驍未來的大舅哥,李擇海等人自然不會輕慢,他們都與秦山握手、寒暄。
程驍又說:「這位聶總是我的得力助手,如果各位仁兄有意入股『好網』,都可以跟他談!」
聽程驍這麼一說,大家就知道,這個「長毛賊」未來就是他們的談判對手了。
「上車、上車!」程驍招呼大家。
這次,程驍他們帶來四輛轎車,全部都是「奔馳」,清一色,以示對客人的尊崇。
另外還有一輛大客,專門為客人的保鏢們準備的。
程驍開他那輛七座的「奔馳」,李擇海、張元安坐在裡面;宋月霞開一輛,秦葭陪著何超夷坐在裡面。
餘下的李炎、鄭玉龍、邵家駒、郭貴林四人分乘兩輛,都是秦山的保鏢在開,秦山和聶大雨分別陪同。
一大四小五輛車,直奔金陵飯店。
當天晚上,必須是一場豪飲。
別看聶大雨的酒量比不得程驍和秦山,卻比普通人好得多,再加上秦葭,他們四個人把來自香江的七位客人喝得東倒西歪。
從第二天開始,程驍和秦葭都要請假,陪著李擇海等人前往「好網」總部,或者楊家莊正在建設的「好網大廈」。
另外,大蘇省和金陵市各級領導的秘書也都打來電話,要請李擇海他們吃飯。
程驍靈機一動,他把聶大雨叫到身邊:「香江的幾個客人準備什麼時候跟你談入股的事?」
「他們已經看過了『好網』的流水和各項數據,準備明天就開始談!」聶大雨答道。
「你估計大約能談幾天?」
聶大雨想了想:「這個很難說!李炎、鄭玉龍、邵家駒、何超夷還有那個郭貴林,他們五個都有意向。但是,從這幾天跟他們相處來看,這幾個都是有備而來,想從我們公司咬下一塊肉。估計可有得談呢!沒有兩三天,談不出什麼結果!」
程驍說道:「那好,從明天開始,每天給他們安排一次領導的飯局,讓他們不醉不歸!」
聶大雨知道,程驍的意思是讓這幫香江客人每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必然影響第二天的談判。
他卻是持反對意見的:「他們雖然是香江幾大家族的代言人,但是如果他們獲得的利益不夠,回去之後,幾家的家主也不會同意的!」
程驍說道:「我們肯定要讓一點利益出去的!這個尺度你來把握!」
程驍所說的「讓一點利益出去」,無非就是看他們能出多少錢,這邊能給多少股權,將來「好網」上市,股價上漲,對方將手中的股份出手,大賺一筆。
至於賺多少,這要看現在入股與未來上市時的溢價幅度。
事情交給聶大雨,程驍就不再多說,只在晚上聽他的匯報。
趁這段時間,他帶著秦葭來到東南大學,找到陳瑤瑤。
「瑤瑤,我聽老聶說了,你喜歡他?」程驍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陳瑤瑤也很坦誠:「我真的喜歡他。你們如果拿我們年齡懸殊太大做理由,那我就勸你們別再廢話,我既然喜歡了,就不在乎年齡的差距!」
程驍的確是想用年齡差距做理由的,陳瑤瑤這一說,就把他的話給堵回去了。
秦葭說道:「哥哥,我就喜歡瑤瑤這樣的性格!當初,我請你教我練車,也是因為對你有好感。如果沒有好感,我跟陌生人根本不坐一輛車!」
聽秦葭這麼說,陳瑤瑤立即伸出手來,跟她擊了一掌。
程驍又說:「那你能說說,你喜歡老聶哪些特質?」
陳瑤瑤如數家珍:「他成熟、穩重、有氣質、知識淵博,尤其是他不說話的時候,單手托腮,有一種令人心動的憂鬱!」
這個年代的年輕人,把憂鬱當成美,把病態當成正常,把瓊瑤劇中當成人生圭臬。
程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老聶今年三十,等你畢業,他都三十二了。到時候,如果他要你跟他結婚,你怎麼辦?」
「當然結啊!」
陳瑤瑤的回答已經足以說明她的心思。
程驍沒有再多說,大家喝了杯咖啡,他就帶著秦葭離開。
在回南郵的路上,程驍笑著跟秦葭說道:「現在,老聶為我們衝鋒陷陣,跟那幾個香江人唇槍舌劍。我幫不上忙,只能給他把後勤工作做好,不讓他被感情困擾!你看,我像不像一個職稱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