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樂極生悲
雷俊眨巴眨巴眼睛，經過方辰這麼一說，他怎麼覺得將WPXS賣給圍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圍網這樣的壟斷企業都不要錢了，金沙又憑什麼能賺到錢？
一家企業如果賺不到錢，沒有一點價值，那所面臨的結局只有倒閉一條路。
而別說賣給圍網，哪怕任何一條出路，都要比倒閉這種最慘結局要好上無數倍。
再者，有圍網這個金沙的主要競爭對手願意接手WPXS，其實應該說是好中之好，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才對。
第一圍網有錢，第二圍網知道金沙的價值。
如此一來，WPXS的售價自然不會太低，更別說還有方辰這位頂級大富豪在這裡，沒個兩三億的，圍網好意思開口嗎？
看了眉頭緊皺，陷入沉思的張軒龍和求伯君兩人一眼，方辰又瞥了一眼，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的雷俊，心中不由暗笑，雷俊這模樣，頗有種『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也叛變革命了』的既視感。
不過，他現在倒是清楚為什麼前世，張軒龍和求伯君願意將金沙交給雷俊，雷俊在四十歲之時會再次創業，再次出發，創辦小吉米的原因。
雷俊現在雖然年輕，但是經營企業的水平已然比張軒龍兩人強一些了。
略微沉吟一下，方辰徑直說道：「張董，求董，WPXS是不是必須要賣給圍網，這個先不用糾結，你們先聽聽我跟圍網談下來的條件。」
聞言，張軒龍三人不由眼睛一亮，暗自點了點頭，的確，聽聽圍網的條件才是最實際的。
「金沙將WPXS賣給圍網，圍網將付出圍網辦公軟體8%的純收入。」方辰說道。
聽了這話，張軒龍等人面面相覷，皆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色？喜色？
圍網的條件似乎好的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
在前一段時間，圍網剛剛接觸金沙，想要和WPXS兼容的時候，他們就相對細緻的調查了一下圍網的情況。
圍網辦公軟體是圍網營收中的主力，每年為圍網貢獻的收入，比圍網作業系統還要多一些，基本上是六四開。
按照圍網去年差不多一百億外幣的營收，四十億左右的總利潤來計算的話，圍網辦公軟體基本上為圍網貢獻了二十四億的總利潤。
而二十四億的8%，差不多就是將近兩億外幣。
算到這裡，求伯君雖然漸漸又再次眉頭緊蹙，而張軒龍則已然變得喜笑顏開了起來。
兩億外幣可不是小數目，尤其這兩億外幣可還是純收入。
雖說現在WPXS一年能給金沙帶來六千萬的營收，但拋去各種各樣的成本，淨利潤不足一千二百萬。
如果按照一千二百萬來計算的話，金沙需要十六年多才能將這兩個億給掙到手。
算下來，他突然覺得這是一筆比較划算的買賣。
畢竟星米力上市企業的市盈率通常是十，也就是投入的錢，十年後才能賺回來。
而如果不將WPXS賣給圍網的話，等於說金沙此時的市盈率基本上就是十六了，這要是在股市上，那絕對是是必須馬上拋售的級別。
一瞬間，張軒龍已然動搖了，與其期望金沙能掙到兩個億，還不如現在就把WPXS賣給圍網。
而且依照方辰的說法，一旦圍網進軍赤州的話，憑藉其壟斷地位的作業系統再加上近乎於免費的售價，金沙哪還有活路，別說一年掙一千兩百萬了，十六年掙兩個億了，能不賠個一乾二淨，什麼都不剩就不錯了。
到時候，說不定還需要星米力的金沙母公司向內逆州的金沙公司注資。
一想到這裡，張軒龍著實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雖然算是比較有情懷，也對赤州的高科技行業很是看重，但究根結底，還是個商人，一個以掙錢為目的的商人，他創辦幾金科技軟體公司，方卡科技公司，跟四通一起辦合資企業，其目的都是為了掙錢。
現在面對這麼一個要麼掙兩個億拿錢走人，要麼賠的一乾二淨，還要母公司往內逆州注資的兩個選擇，似乎選擇什麼，已然不言而喻了。
求伯君輕咬了一下嘴唇，有些疼，更多的是不甘心，他雖然是技術宅，但並不傻子，反而應該說是聰明人才對，要不然也不能在四百個日夜裡，憑藉一己之力，寫出WPXS1.0.
對於自己身旁的這位朋友，夥伴，伯樂，他還是比較了解的，看都不用看張軒龍的臉，他都知道張軒龍在想什麼，張軒龍絕對已經心動了。
但他平心自問，如果是他的話，面對利弊如此明顯的兩個選擇，他也會做出跟張軒龍一樣的選擇。
再者說了，這兩個億中還有不少他的錢，按照他在金沙20%的股份來計算，兩億，他能分到四千萬。
四千萬啊！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可以說，有這麼一筆錢，他全家這輩子的生活都不用犯愁了，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去哪玩去哪玩，想買什麼車就買什麼車，想買什麼買什麼。
只是，他心疼，真的心疼，也不知道是為了WPXS而感到心疼，還是為了自己那四百個日日夜夜而感到心痛。
雷俊則頗有興趣的看著方辰，如果說金沙將WPXS賣給了圍網，張董和求董能得到兩個億，圍網能得到WPXS和赤州市場，那在中間起著關鍵作用的方辰，又能獲得什麼樣的利益？
是什麼驅使方辰這麼做的？
他比較好奇。
其實，對於將WPXS賣給圍網，他是三人中反應最小，利益相關也是最小的一個，畢竟金沙又沒有他的股份，他才加入公司一年，公司還沒有給他配股，兩個億他一分錢都分不到。
再者說了，對於他來說，即便WPXS沒了，甚至金沙都不復存在了，但找工作對他依舊並不是一件特別艱難的事情，哪怕重回卡米烏電子一條街，他都能混的順風順水，更別說他還存著創業的心思。
他之所以會加入金沙，還是因為上次黃玫瑰小組創業失敗，他想來金沙這樣的卡密爾第一軟體公司學習一下經營之道，以及比較崇拜求伯君這位第一程式設計師。
「不過，我覺得諸位似乎對我的話有所誤會。」方辰突然說道。
張軒龍三人楞住了，尤其是張軒龍心瞬間就懸了起來。
這是圍網沒有答應？
不對啊，剛才方辰明明說的是，『談下來的條件』，而且之前方辰也一直說的是，他已經將WPXS賣給了圍網。
還是說，方辰有額外的條件。
嗯，應該如此，雖然他對方辰並不怎麼了解，但方辰之所以為金沙考慮，又跟圍網談好了條件，總不可能一點所圖都沒有，只是在做好事？
呵！
他真不覺得，方辰這樣的世界頂級大富豪能這麼閒。
但方辰究竟是要錢，還是要別的，他就不知道了。
此時，張軒龍感覺自己的心就跟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沒個著落。
他現在是前怕狼後怕虎，既怕圍網沒有答應方辰提的條件，又怕方辰獅子大開口，狠狠的在他身上咬一口。
見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方辰笑著說道：「諸位大概理解錯了，我跟圍網談的圍網辦公軟體8%的純收入給金沙，是每年的，並不是一次性的。」
「啊！」
張軒龍瞬間，難以置信的叫出了聲。
一次性兩億，他都已經夠驚喜了，這每年兩億，他豈不是要樂瘋掉了。
但下一息，一股冰寒徹骨的寒意瞬間籠罩他的全身，他不由打了個激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更有些恐懼的看著方辰。
每年兩億固然好，但問題是這筆錢實在太大了，大的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
這天上掉餡餅倒不怕，可是這天上如果掉大金錠的時候，一定要躲著點，要不然十有八.九會被這大金錠給砸破腦袋。
而且他相信圍網絕對不是傻子，比爾法克里也絕對不是傻子，連他都能大概知道圍網辦公軟體的銷量，銷售額，利潤，在圍網的營收占比等等一些數據，比爾法克里怎麼可能不知道金沙的一些信息。
他平心自問，如果只是兩億的話，WPXS到還當的起這個價值，只是溢價的稍微多一些罷了，再加上如果不賣給圍網，等到圍網真正發力的時候，WPXS將會落得一錢不值，所以他這才動心思，同意將WPXS賣給圍網。
但如果是每年兩億的話，他覺得WPXS不值這個價。
而比爾法克里明明知道WPXS不值這個價，卻跟方辰達成了條件，這背後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東西，方辰絕對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念頭一轉，張軒龍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熱情洋溢的對著方辰說道：「方董，真的，真的，我代表金沙全體員工感謝您的幫助，我相信如果沒有您的話，圍網絕對不會出這樣的大價格來收購WPXS，我為剛才對您的無禮和誤會，向您表示真誠的道歉。」
說著，張軒龍站起來給方辰鞠了一躬，眼中閃爍著炙熱的目光。
見狀，方辰頓時笑了，伸出手來對著張軒龍擺了擺手，「張董你先別謝我，我這人雖然說不上是什麼壞人，但也不算什麼好人，只能說是一個合格的商人罷了。」
聽了這話，再看著方辰這幅不懷好意的模樣，張軒龍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似乎沒想到方辰竟然說的這麼直白。
尤其是後半句話，簡直就如同一顆子彈狠狠的射進了他的胸膛中。
商人是什麼，無利不起早，逐利性極強的一種生物，有５０％的利潤，就鋌而走險，為了１００％的利潤，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３００％的利潤，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之險的存在。
方辰這麼一說，言下之意，已然不言而喻。
不過，他現在到總算有些理解，為什麼方辰這樣的大富豪竟然會越俎代庖的跟比爾法克里談WPXS的事情，不告而知的將WPXS賣給圍網，實在是因為這裡面的利潤太大了，大到連方辰這樣的大富豪都心動了。
甚至此時他還有些羞愧，別看他已經三十好幾，之前也做出了一些成就。
參加什麼宴會酒會，也是吹捧者眾多，自詡什麼青年才俊，但是跟方辰比起來，他在商道上真是差得遠。
怪不得方辰能掙那麼多錢。
了不得！了不得！
張軒龍趕緊說道：「方董能促成此事，該給方董您的那一份，絕對不會少的。」
他已經決定了，這每年兩億，哪怕是給方辰20%，甚至25%，乃至於30%的分潤都可以，一年一個多億也超乎了他的想像，足以滿足他的胃口。
可誰知道，方辰竟然看了他一眼，然後似笑非笑的說道：「那一份，這一份什麼之類的話，張董就別提了，我這次來金沙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張董同意。」
不是來分錢的？
按說聽方辰這麼一說，張軒龍是該笑的，這可是好事，大好事才對！
但他卻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就如同心頭被蒙上了一層陰影一般，仿佛即將大難臨頭一般。
「方董您但說無妨，能幫到您的，我一定在所不辭。」張軒龍硬著頭皮說道。
「張董你別緊張，我這次來金沙是給金沙送錢來的。」方辰笑著說道。
送錢？
這下張軒龍三人再次陷入了懵逼之中，方辰幫金沙將WPXS賣出去了，怎麼還要給金沙送錢。
方辰看著眼前三人，鄭重其事的說道：「我想要收購金沙，如果張董同意的話，咱們談談價格吧，絕對會讓張董和求董你們滿意的。」
聽方辰這麼一說，張軒龍瞬間感覺一股熱血直衝天靈蓋，整個臉都變得一片赤紅，眼睛不由瞪大，眼球更是爆出了道道血絲，拳頭緊握，一條條青筋從手腕蔓延盤旋而上，直至脖頸，就如同一條條小青蛇般。
張軒龍怒火衝天的看著方辰，明白了，他徹底明白了！
明白方辰為什麼會這麼熱心的跟圍網談WPXS的事情，並且爭取到這麼豐厚到令人髮指的條件，原來是打的這鬼主意。
方辰這明明是給自己談的條件！
什麼好人！
呸！
此時張軒龍著實有種樂極生悲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