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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瀟再次說道:「上次給翔哥生產主板的圖紙有一些瑕疵,在工廠長期使用的環境下,瑕疵會放大最後變成致命的缺陷,而這一次我給翔哥的主板圖紙則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王翔有些驚訝。
他就說這次在生產的時候怎麼感覺這一次和上次陳瀟給的不太一樣,作為技術總監,王翔還以為是陳瀟對主板進行了一些優化,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問題,沒有想到一些小小的改動居然有如此嚴重的後果。
王翔看陳瀟的表情,陳瀟明顯是在生產第一批主板的時候就知道主板有問題,而不是將第一批主板安裝在江城機械廠的時候才發現問題,然後修改圖紙的。
想到這裡,王翔一身冷汗。
這所做所為,哪兒像是十七八歲學生。
陳瀟說這話,周凌華信?
這個時候的周凌華已經冷靜了下來。
周凌華想著王翔說過,第一批生產的主板是他和陳瀟一起去安裝,想著剛剛陳瀟脫口就是幾個集成電路專業術語,又想著中精的確是江州機械廠下屬的公司,那麼仿造無疑了!
「我們去看看!」周凌華是急性子,「我有一個關係很好的客戶就就臨江縣,剛剛到了一台中精的設備。」
陳瀟基本已經了解周凌華的性格了,覺得這個合作對象找對了。
周凌華就是生意場上的那種耿直BOY,講哥們義氣直性子。
還有這麼比和直性子合作更愉快的事情嗎?
所有的問題都擺在桌面上。
陳瀟點頭說道:「你們等會兒,我給老師請個假。」
廖老師反覆確定陳瀟的安全,並且由拿出工作證的王翔擔保後,這才放人。
汽車開得飛快,很快就到了臨江縣。
一個小時後,臨江縣成工五金配件工廠,廠長馬勇正在調度剛剛購買的設備進入生產線。
看到周凌華後有些不好意:「周總,你怎麼親自來了。」
馬勇趕緊遞煙:「周總十分不好意思,你看我們倆都合作這麼多年了,這一次沒有採購你的設備,我真的是非常慚愧。」
商人趨利錢,兩人的合作關係再好,但是如果有便宜的設備,馬勇肯定會選。
周凌華鬱悶地接過煙後,說道:「沒事兒,生意嘛,肯定能降低自己的成本最好,今天我們來也不是別的事兒,就是想看看你採購的這一批設備和我生產的到底有啥不同。」
「這個好辦,這個好辦!」馬勇趕緊引著眾人去了生產線。
從中精設備公司採購的數控工具機已經投入到了生產線中,工作人員正在安裝和調試設備還沒有開始使用。
在徵得馬勇的同意之後,陳瀟和王向祖過去拆開了設備的後蓋板,將主板拉了出來。
王翔認真的看著主板,他有一些驚訝。
因為這個主板的電路布局和陳瀟設計的幾乎是一模一樣,這就很說明了一個問題,不是陳瀟的設計抄襲中精公司,就是中精公司的仿照德龍的產品生產了主板。
周凌華在詢問主板的設備的價格,馬勇也是實話實說,中精公司的設備也沒有比凌華便宜20%那麼誇張,但只有7%左右的優惠,但採購人還有1%到2%左右到好處費。
陳瀟不由得感嘆一聲,中精公司果然會做生意,馬勇是老闆,他去採購倒沒什麼。如果是下面的人去採購,幾十萬的設備還有幾千塊錢的好處費,就算是中精公司的設備貴一些,採購人也願意去中精公司吧。
陳瀟仔細的看著主板的電路,露出了笑容,穩了!
他猜的完全沒錯,中精公司這一批設備的主板和江城機械廠的主板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種主板是有瑕疵的,高頻使用不了多久就會出問題。
陳瀟又有些慶幸自己留了後手,果然不能夠太相信人,特別是蘇德勝這種毫無底線的人,也不能相信張彪這種表面西裝革履卻滿肚子男盜女娼的傢伙。
江城機械廠正大光明的仿造別人的成果,要說張彪不知情沒有參與,誰信?
「怎麼?」周凌華焦急地問道,隨後想像覺得在這裡說話不方便。
眾人和馬勇寒暄了一會兒後離開了工廠,找了個地方吃晚飯。
陳瀟很確定地說道:「我們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中精是仿造了江城機械廠的產品,晶片還是從德國那邊搞到的,主板有明顯的瑕疵。」
其實類似於中精公司這樣仿造的數控工具機,成本占比最大的就是晶片和主板,鑽頭、刀片什麼都雖然也是安全可以進口東洋的產品代替德國的產品,價格便宜很多。
周凌華問道:「你確定?」
陳瀟喝了一口茶,說道:「周總,你的設備可以漲價10%了,因為用不了一個月這個問題就會暴露出來。」
陳瀟雖然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主板問題的所在,王翔聽了嘖嘖稱奇。
能夠把集成電路玩兒地這麼溜,就算是很多科班的技術員恐怕都沒有這個水平。
「好!好!」周凌華完全確定了自己對陳瀟是誤會。
他自罰三杯說道:「陳兄弟,我今天魯莽了,向你賠罪!」
陳瀟擺擺手說道:「誤會解釋清楚了就好,我還指望著周總幫我賺到大學的學費呢。」
周凌華聽了這話,心裡很是舒服。
「只要設備大賣,一切都好說!」
晚飯後,周凌華把邀請陳瀟去KTV玩一玩,被王翔拒絕了。
「周總,陳瀟還是高中生,這不太好吧。」
周凌華哈哈大笑,只得把陳瀟送到家門口,和王翔找女人去消遣了。
陳瀟有些鬱悶,其實他也可以去消遣一下。
……
江州,江州機械廠廠長張彪的家中,蘇德勝攜妻子,為的就是一件事——蘇喬的大學問題。
以蘇喬的成績,考上重點大學沒問題,但是蘇德勝的要求不止於此,他希望兒子能夠考燕京大學、水木大學一類的名校。
蘇德勝動用了所有的人脈,中間人又給了蘇德勝一個注意——下周,水木大學回到江州特招,針對有實用型專利發明的學生有傾斜,如果你的發明能夠改變某個行業的產品,水木大學更是喜歡!
水木大學這一次雖然不去江城,但是如果蘇喬有這方面的才能,中間人可以在其中協調。
這段時間張彪和蘇德勝都非常的走運,兩人上報了能夠仿照德瑪吉數控工具機主板的技術之後,得到了市上領導的高度重視。
隨後由江州市政府牽頭和滬市的設備設計總廠簽訂了協議,滬市方面的專家按照設備的主板畫出了集成電路圖,最後再交給中精公司生產。
因為這件事張彪獲得了市上的表揚,為張彪的仕途增加了籌碼。
而蘇德勝沒有意外,則會在年後調任江州出任江州總廠的副廠長。
市上的領導一直在追問,到底是誰仿造出了德瑪吉的主板,這件事被定義為能夠改變夏國數控工具機產業鏈的革命性事件,必須要表揚。
蘇德勝則是把這件事給壓了下來,一直沒有上報。
現在很明顯,他要上報他的兒子。
蘇德勝諂媚地說道:「張總,其實就是掛個名,智慧財產權肯定是在廠里,中精公司那邊已經開始生產了,我們的廠里的設備也都開始更新換代,不會有爭議的。你也知道,今年大學雖然擴招,但是好大學不容易進,大學畢業也不包分配……」
張彪笑了一聲,其實這東西是誰發明的都無所謂,因為都是在他的領導下。
但肯定不會說是陳瀟發明的。
如果說是廠里的某個普通技術員發明的,張彪沒有額外的任何好處。
如果說是蘇德勝兒子發明的,還賣了一個人情給蘇德勝。
張彪明年會在江州市某大局任職,不再管理機械廠了。
但是張彪可不想放棄在廠里的影響力,如果和蘇德勝達成攻守同盟,那今後的機械廠也是他張彪的機械廠。
張彪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你是江城機械廠的廠長,這專利是誰發明的,你不知道?」
上位人就是上位人,張彪說了這話,蘇德勝秒懂!
他感激地說道:「我當然知道!謝謝張總!張總對我的關心,我一定牢記於心!(下來還要給錢感激。)」
張彪擺擺手說道:「你把廠子管理好,我就放心了,但是專利的事情,我不懂,你這個自己去操作了。」
「這個一定!這個一定!」
蘇德勝找的這個中間人,其實就是招生販子,人脈廣方法多,專利這東西,從發明說明到專利都能夠給你搞定,要是你真的有實打實的產品,那就更好了。
蘇德勝連聲道謝後,離開了張彪家,他立刻給燕京那邊打電話,對方得知蘇喬有如此重磅的發明,直接回話:「水木大學穩了,但是專利這邊馬上申請肯定不現實,我只能夠做一個發明專利的申請書,交給水木大學,只要確認專利是你們獨一無二的,那就好辦。」
肯定是獨一無二的!
陳強一家不過是工人家庭,消息閉塞,根本就不知道專利可以用於特招這種事,就算是主板是陳瀟搗鼓出來,他根本就想不到申請專利。
另外,主板第一個使用場景是江城機械廠,現在又是江城機械廠姊妹公司中精設備在生產該型號的主板。
蘇喬發明主板這事,一個字「穩」!
蘇德勝心中狂喜,兒子上學的事情終於落實了。
張彪在蘇德勝走後打開了裝華子的袋子,裡面是厚厚的兩疊錢。
兩萬!
張彪還算滿意,他拍了拍錢,將其收進保險柜里。
……
高三的生活枯燥無聊,不過因為陳瀟組織學習小組的存在變得有聲有色起來。
特別是學校小組中有沈薇的加入,更是讓不少男生趨之若鶩。
漂亮的女孩子給男生講題,可是一種享受。
蘇喬這段時間由變得神采飛揚起來,他已經得知自己水木大學穩了。
不過這一次蘇喬學乖了,默不作聲,不提這件事。
1999年12月31日,星期五。
江城一中高三將有兩天半的元旦假期,這是高三學生難得的喘息時期。
「可算放假了!」張凱說道,「瀟子要不要去約一把半條命?」
陳瀟擺擺手說道:「沒那麼閒。」
張凱點點頭說道:「也對,你是要考重點大學的男人。」
陳瀟的元旦假期很忙,一個是要繼續完善一下11181網站,還有一個便是為數控工具機主板設計可視化窗口,這就要給工具機加一個作業系統。
雖然現在凌華的設備領先,但是總有被超越的時候,現在有這個機會能用自己的知識多累計點原始財富,陳瀟當然願意。
工具機的作業系統不用那麼複雜,底層代碼也比XP系統簡單無數倍,但是總要用語言去寫,這就是要花時間的。
「陳瀟!」沈薇騎著自行車追了過來。
自從坐了陳瀟的自行車一起回家之後,沈薇就死磨硬泡讓家裡答應她騎自行車上學,沈薇每天放學都會和陳瀟一起。
「這個是送你的,新年禮物!」沈薇遞過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叮囑道:「要回家才能拆開。」
新年禮物,這麼神秘?
明天就是2000年了,陳瀟有些恍惚。
陳瀟拿出了筆和紙,寫了一個五位數的號碼。
這是OICQ的第一批次號碼,五位數,靚號。
沈薇的尾數的是6,陳瀟的是7,兩個好號是靠在一起的。
而沈薇的密碼就是她的生日。
「這是什麼?」沈薇有些疑惑。
OICQ是QQ的前身,後面因為名字侵權才改名為QQ。
這個時候的QQ也根本不出名,鵝廠的員工們還在假扮女孩子和男人聊天以此來吸引客戶。
陳瀟說道:「這是OICQ的帳號和密碼,一款即時聊天工具,上面那個是你的帳號,下面是你的密碼,我已經和你加了好友,你回家下載軟體後,我們就可以在網上聊天了。」
「真的?」沈薇有些驚奇。
陳瀟點點頭,「以後它會成為夏國最大的聊天軟體,你尾號666的帳號是十幾年後要賣好幾萬塊錢。」
沈薇哈哈一笑,「你就吹牛吧你。」
兩人愉快地騎自行車回家,到家後陳瀟打開了沈薇送的禮品包裝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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