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來到劉衛東身後,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嘴裡卻在輕聲念叨:「外匯券,外匯券,換外匯券!」
這傢伙就是最早的黃牛,每天蹲守在友誼商店外面找人兌換外匯券,靠吃其中的差價賺錢。
在八十年代初期,這種行為和糧票換雞蛋一樣處於灰色地帶。要是被聯防隊抓住,肯定要進去關上幾天,外匯券也會被沒收。
所以黃牛換外匯券的時候,搞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生怕被巡邏的聯防隊抓到。
劉衛東頭也不回地小聲問:「外匯券怎麼收?」
眼看有買賣上門,黃牛頓時精神一振道:「一塊外匯券換一塊二毛人民幣!」
「呵呵,再見!」劉衛東冷笑一聲後抬腳就走。
這黃牛明顯是看劉衛東年輕,故意開這麼低的價格坑他,既然這樣也沒什麼好談的。
黃牛一見立馬急了,連忙追上去小聲道:「哥們你別急著走啊,價錢好商量嘛!」
劉衛東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邊走邊說:「一塊換一塊四,低於這個價就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唉,你開的這個價格,我是一點賺頭都沒有了啊!」黃牛立刻開始叫苦,鍥而不捨地跟著劉衛東道:「再低點嘛,你總得給我留口飯吃啊,對不對?」
然而劉衛東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還加快了腳步。
黃牛算是看出來了,劉衛東雖然年輕但卻不好忽悠,只能無奈地嘆道:「行,行,一塊四就一塊四,你有多少?」
劉衛東這才停下腳,不緊不慢地道:「七百八十塊!」
黃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大吃一驚道:「多少?」
「七百八!」劉衛東不耐煩地道:「你就給個準話,能不能換吧!」
本以為劉衛東手裡有個百八十的外匯券就頂天了,沒想到居然還遇到了大生意,黃牛頓時精神一振道:「能換,必須能換啊!」
這傢伙邊說邊掏出一個卡西歐計算器,一通狂按後給劉衛東看上面的數字:「七百八換一千零九十二,沒錯吧?」
劉衛東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了到手沒多久的外匯券。
黃牛頓時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接。
可劉衛東卻後退立刻一步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年頭敢來做黃牛的可都不是什麼老實人,七百多塊外匯券也不是個小數目了。劉衛東生怕這傢伙拿了外匯券就跑,到時候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嘿,哥們你也太小心了,你到附近打聽打聽,我毛頭可是出了名的守信用,別說這區區幾百塊,成千上萬的生意我都做過!」黃牛一面絮絮叨叨地嘀咕,一面數出一疊錢交給劉衛東。
劉衛東這才把外匯券給對方,數了一遍後點頭道:「數目沒錯!」
「說了我最講信用,你還不信!」黃牛顯得有些委屈,收好外匯券道:「哥們,以後要是還有外匯券儘管來找我,保證不讓你吃虧!」
「知道了!」劉衛東點點頭,滿意地走了。
等劉衛東回到村子的時候,發現不少人看自己的時候眼光十分古怪,好像是在看傻子似的。還有人在小聲嘀咕,也不知道都在說些啥。
這也讓劉衛東暗暗奇怪,自己只是進了一趟城而已,村里到底發生什麼事,為啥大家對自己的態度就不一樣了呢?
就在劉衛東暗暗奇怪的時候,被一個老頭叫住了:「衛東,你先別走,我有事要問你!」
這老頭在村里輩分很高,劉衛東連忙停下腳步尊敬地道:「三太公,您找我有啥事?」
老頭咳嗽了兩聲道:「聽人說你在村里收松茸,五塊錢一斤?」
劉衛東立刻點頭道:「您說的沒錯,只要松茸品相好,五塊錢一斤,有多少我要多少!」
老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頭嘆道:「這居然是真事,你小子真是敗家,唉!」
劉衛東這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用那種眼神看自己了,原來問題出在這兒呢。
在這幾乎沒人買松茸的年代,劉衛東居然出五塊錢一斤的高價收購,難怪其他村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而三太公更是直接說他敗家了。
不過劉衛東肯定是不會向別人解釋的,對三太公的話也只是付之一笑,很快就回家去了。
王書娟已經在廚房裡忙開了,劉衛東笑著對她道:「姐,你今天回來得真早啊。」
「下午沒出工,專門在家等你呢。」王書娟的俏臉上沒有笑容,小聲問劉衛東:「聽說你在村里花大價錢收松茸,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劉衛東乾脆地承認,立刻從口袋裡掏出厚厚的一疊人民幣道:「看,這就是我今天倒騰松茸和豬拱菌掙的錢!」
王書娟本來還想勸劉衛東別亂花錢的呢,想好的話立刻就說不出來了,只是目瞪口呆地問:「松……松茸和豬拱菌能掙這麼多?」
劉衛東笑道:「哈哈,沒想到吧。我又不是傻子,要不是松茸能掙錢,才不會花這麼多錢去收呢!」
雖然王書娟已經放下心來,但還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那小模樣就看著可愛極了。
劉衛東看了也是心動不已,笑眯眯地道:「姐,你是不是也想知道,我是怎麼靠這兩種東西賺錢的吧?」
「嗯!」王書娟輕輕點頭,明媚動人的雙眸中閃爍著求知的渴望。
劉衛東笑嘻嘻地道:「想知道也不難,只要讓我抱一下就告訴你,怎麼樣?」
王書娟的俏臉以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嬌嗔地瞪了劉衛東一眼道:「就會欺負人家!」
「這怎麼叫欺負呢,換成其他人,就算讓我從早抱到晚,都別想知道我的秘密!」劉衛東振振有詞道,不動聲色地朝王書娟走過去。
然而王書娟只是羞澀地低下了頭,完全沒有要躲開的意思,顯然已經默許了劉衛東的要求。
既然這樣劉衛東當然不會客氣,輕輕地把高挑苗條的王書娟攬進懷裡。
王書娟嬌軀微微一顫,但很快就軟軟地靠在劉衛東身上,好像已經認命了似的。
眼看姐姐和自己越來越親密,劉衛東也暗暗高興。照這個樣子發展下去,兩人的關係很快就能更進一步了!
然而就在此時,外面突然有人重重敲門,打破了這溫馨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