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齊卻始終沒有一句怨言,反而幫助他贏得了這場賭局。
想到這裡,尚寶昌心中既羞愧又感激。他向周齊投去感激的目光,但此刻並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於是他鄭重地朝周齊雙手合十,深深點頭。
然後目光轉向劉兆清,一改之前的頹廢,氣勢如虹地問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
劉兆清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擠出水來。原本以為穩操勝券的局勢,現在卻徹底反轉。
一塊不起眼的銅磚竟然藏有古錢幣,一隻經鑑定為汝窯的碗竟然變成了價值更高的定窯精品。
每一件物品的價值都遠超他的竹筆筒,這讓他感到無比憤怒。他請來的專家此刻顯得毫無作用,連最基礎的鑑定都出現了嚴重失誤。
尤其是那隻碗,從預估的兩百多萬飆升至三千萬以上,這讓他無法接受。
面對尚寶昌的質問,劉兆清無言以對,只能將怒火轉向吳大師,質問他是怎麼回事。
吳大師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辯解道:「我當時並沒有仔細檢查,怎麼可能給出那麼準確的判斷。」
事實上,即使是經驗豐富的鑑定師,也會有看錯的時候,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劉兆清卻不願就此罷休,懷疑吳大師與對方串通,給他設局。
吳大師被激怒了,反駁道:「如果不是你一再請求,我怎麼會答應你。這次的費用我也不會收了。」
「你自己多保重吧。」
吳大師說完,轉身準備離去,但在最後一刻,他還是忍不住回頭對周齊問道:「小伙子,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出結論的嗎?」
「靠直覺。」周齊簡短地回答。
吳大師眉頭微蹙,顯然對這答案並不滿意,但他理解對方的顧慮,畢竟之前還站在劉兆清那邊。於是搖搖頭,離開了人群的視線。
「劉兆清,賭局是你設的,規則也是你定的。」
吳大師走後,尚寶昌對劉兆清說:「你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輸了不承認,不覺得太丟人了嗎?」
劉兆清咬緊牙關,心裡滿是委屈。
如果早知今日,絕不會讓那銅磚和碗上檯面,直接在尚寶昌鑑定完三個物品後認輸就好了。現在倒好,自食惡果。
「不過是兩家店鋪罷了,我還賠得起。」劉兆清目光陰冷地看著尚寶昌。
「但你的勝利不夠光明正大,你使出卑鄙手段收買了我的專家,我要再和你賭一次,你敢接受挑戰嗎?」
聽到再賭,尚寶昌本能地想拒絕。這次贏得太過驚險,實際上是他自己沒有勝算,全靠周齊的幫助才扭轉了局勢。
三個物品中,只有鼻煙壺賺了五萬,其餘兩個都虧得厲害。
「我對已經打敗的人沒興趣。」尚寶昌回應道。
劉兆清的臉色因憤怒而變得鐵青,指著尚寶昌,雖然剛輸了比賽,但他的怒火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無非是害怕我翻盤,害怕了就說出來!」
「激將法對我無效。」尚寶昌在眾目睽睽之下,自然不能示弱。
「不過,如果你誠心誠意地請求,非要再來一局,我也許會考慮。」
劉兆清心中的憋屈幾乎讓他窒息。今天的事情,他一定要找回面子。
劉兆清咬緊牙關,硬著頭皮說:「行,我求你,再跟我比一次。」
尚寶昌輕輕一笑,看著劉兆清,心裡暗爽,問:「賭什麼?」
「公司51%的股份!」劉兆清答道。
尚寶昌一聽,臉色驟變。51%的股份意味著控制權,劉兆清這是要置他於死地。他冷笑道:「沒興趣!」
劉兆清嘲諷道:「你是怕了吧,既然輸了,這次的賭約你也認輸吧。」
「話不能這麼說,你求我比試,我有權選擇條件。不滿意,我自然可以拒絕,有問題嗎?」尚寶昌反駁。
劉兆清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問:「那你想要什麼條件才肯比?」
尚寶昌稍作思考,說:「用你上次輸給我的兩家店鋪,賭你公司51%的股份,同意就算,不同意就算了。」
「你這是給我出難題!」
「記住,是你求我的。」
劉兆清心中暗罵,這樣的條件明顯不公平,但如果不答應,他就失去了反擊的機會。
他咬牙切齒地說:「怕輸的是你吧,贏了我不要你的錢,只要你當眾向我道歉,並在報紙上連續三天登道歉信。
如果你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還想拿我的股份,我就算丟臉也要揭穿你的膽小。」
尚寶昌的臉色再次陰沉。贏了固然好,但對方願意用股份來賭,而自己這邊只是兩個店鋪加上道歉,這聽起來似乎不太公平。
他咬了咬牙,猶豫了一下,問:「怎麼賭?」
劉兆清露出猙獰的笑容,說:「後天的甸城原石公盤,我知道你會去,我們就賭石,每人一千萬本金,看誰挑的石頭價值更高!」
賭石?這需要極高的眼光和技術。尚寶昌在這方面有些研究,而且他記得周齊對此也非常精通,之前周齊展示的技巧讓他印象深刻。
儘管求助周齊有些尷尬,但為了贏,他或許不得不這麼做。
有杜柏文這層關係,事情應該不會太難辦。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根本無法拒絕。否則......
一旦讓劉兆清宣揚出去,自己就成了膽小鬼。
想到這裡,尚寶昌答應下來,但提出:「光說不算數,得立個字據!」
劉兆清沒多說,從桌上拿起紙,迅速寫好了兩份協議。兩人簽字後,劉兆清帶著司機離開了。
不走又能怎樣?吵了半天,結果卻是自己輸了。這回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他心裡想著儘快趕到甸城的原石拍賣會,找回面子。
臨走前,他沒有留下威脅的話語,只是看向尚寶昌的眼神里,除了憤怒外,還多了幾分嘲諷。
劉兆清走後,尚寶昌向周齊致謝,滿臉歉意地說:「周先生,真的非常感謝您,如果不是您,今天我肯定輸了。」
「之前我的兒子態度很不好。」
「子哲,還不快向周先生道歉!」
周齊一邊展示古錢幣,一邊溫水擦拭白瓷碗,顯得十分高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