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賺了十二萬多。
還沒來得及進帳,又要往外扔二十萬。
這不是典型的入不敷出嗎?
周齊一看他這副表情,得……前面說的話算是白講了。
行了,你們倆自己去解決問題吧。
兩人一走,周齊立刻拿起電話,撥通了王大東的號碼,簡單聊了聊關於那筆款項的事情。
那二十萬隻是個定金,要想拿到更多現金,還得靠進貨。
王大東那邊顯得挺急切,不過現在還不是進貨的最佳時機。周齊大概說了一下時間框架,就結束了通話。
在進貨前,得先把鑄造廠和加盟店的事情搞定,但這事兒急不來。
已經過去兩天了,鑄造廠那邊還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難道就這麼難嗎?
正當周齊琢磨著,林瑞雪像一陣風似的衝進辦公室,門「砰」的一聲被推開,把他嚇了一跳。
看到老婆眼睛紅紅的,周齊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問:「咋了這是?」
林瑞雪跑到周齊身邊,緊緊抓著他的手臂,聲音帶著哭腔:「易豐,易豐他……出事了。」
周齊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林易豐在貨運組開大車,大車出事,那可不是小事。
周齊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冷靜,尤其在妻子如此脆弱的時候,他得穩住:「別急,慢慢說,易豐到底出了什麼事?」
「林易豐被抓了!」
這話不是林瑞雪說的,而是跟在後面的趙大貴脫口而出。
林瑞雪無助又慌張地點了點頭。
聽到這句話,周齊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他想的那種情況,人沒事就好,別的都可以解決。
「沒事,沒事,有我在,別怕!」周齊連忙安撫林瑞雪,然後轉向趙大貴:「趙主任,具體是怎麼回事?」
趙大貴連忙解釋起來。
原來,林易豐今天開車在路上,不小心蹭到了一輛摩托車,其實並沒有真的刮到,但因為幾句口角,雙方就打起來了。
林易豐這小子脾氣火爆,下手重,不僅把對方的幾顆牙打掉了,還砸壞了那輛摩托車。
最要命的是,砸完他就跑了。
這事兒鬧得,對方直接報警了。
警察直接殺到廠里,二話不說就把林易豐給銬走了。
按治安條例,這事要是私下能解決,就是一場普通鬥毆。
要是解決不了,林易豐這行為,妥妥的故意破壞財物加上輕微傷人,還有逃跑嫌疑,分分鐘得蹲大牢。
別人不清楚林易豐和周齊的關係,但趙大貴心裡跟明鏡似的。
一聽說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趕緊跑來找周齊。
剛進廠,就讓林瑞雪撞見了,於是就有了這場面。
林瑞雪拽著周齊,急得直跳腳:「老周,這可怎麼辦啊,老周,易豐才二十出頭,他可不能進大牢啊!」
林瑞雪這下是徹底亂了方寸。
一提到坐牢,她腿都軟了。為什麼身邊的男人都得跟這事兒沾邊呢?
周齊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心裡懸著的石頭落了地,他聽到了關鍵點。
能調解!
只要私下解決了,林易豐就不算犯罪。這樣一來,事情就有了迴旋的餘地。
至於細節,趙大貴也說不清。周齊顧不上跟他多寒暄,又安慰了林瑞雪幾句,道了聲歉,急忙下樓騎上摩托車,火速離開工廠。
他們倆這急匆匆的樣子,自然引起了廠里人的注意。可還沒等問個究竟,人影都沒了。
張功正一把拉住趙大貴:「趙主任,出什麼事了?」
趙大貴又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什麼?
張功正驚叫一聲。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喊人幫忙。
不管怎樣,人多力量大,多一個人多一條路。
他馬上召集了廠里的兄弟們。
另一邊,周齊騎著摩托車,全速向目的地趕去。透過衣服,他都能感覺到林瑞雪的手冰涼冰涼的,可見她緊張到了什麼地步。
這時候,再安慰也沒什麼用了。
周齊滿腦子都在琢磨這事兒。
私下解決嘛,肯定得掏腰包賠錢,對方能騎摩托,說明兜里有點小錢,這要是獅子大開口,估計數目不會小。
賠多賠少,倒是能商量,只要能用錢擺平,那都不是事兒。
最怕遇到那種不講理的,或者有後台的,那可就麻煩了。
很快就到了地方。
林瑞雪從摩托上跳下來,就要往裡闖。
周齊一把拉住她:「瑞雪,別急,千萬不能急,這事兒急也沒用……」
林瑞雪雙眼通紅,掙扎著想甩開周齊的手。
她能不急嗎?
她現在沒哭,全靠硬撐著。
「媳婦,你聽我說。」周齊抬手,穩住林瑞雪的肩,「你這情緒激動,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你先冷靜冷靜。」
「還有……所有的事,我來扛,你一個字都別說。」
「記住了,一個字都不要說。」
周齊明白林瑞雪想幹什麼。
見了面,肯定是一通賠禮道歉,求人家原諒。
他可以低頭哈腰,可以讓人罵個狗血淋頭。
但……他不能讓自己的未來媳婦受這委屈!
周齊是不會讓瑞雪向任何人低頭的。
林易豐現在被控制著,見不著面,隨後周齊和林瑞雪與對方家裡人碰了頭。
被打的那人叫沈東。
四十來歲。
一對倒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善茬,再加上他那體型豐腴的媳婦,往街上一站,不用開口,就知道是潑辣貨。
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見到周齊他們,態度那叫一個強硬。
就一件事,送林易豐進號子,沒得談!
林瑞雪終於繃不住了,眼淚嘩嘩地往下淌。她這輩子也沒碰過這種陣仗,自從踏進這地兒,心裡就七上八下的。
現在對方態度這麼強硬,她感覺自己就像秋風裡的樹葉,飄搖不定,毫無主意。
整個過程,周齊始終握著她的手。
感受到她掌心的顫抖,周齊瞪了對面的兩個人一眼,心裡的火苗噌噌往上躥。
他用力捏了捏林瑞雪的手,給她傳遞了些許的安慰,同時強壓怒火,擠出一絲笑容,對那兩人說:
「我再次給你們賠個不是,我不是想光嘴上說兩句就完了,我願意賠償你們的損失,您說個數,我盡力滿足,你看多少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