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齊手上一使勁,揪著他肩膀的衣服,就把他拽了回來說:「我要是報警,你覺得你能跑得了?」
「別,別打我。」
年輕男子哪見過這陣仗。
見跑也跑不了,嚇得雙腿直哆嗦。
周齊覺得手上的重量突然加重,一放手,那小伙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撲通」一聲癱軟在地上。瞧把他嚇得,跟見了鬼似的。
周齊輕拍著他的肩,用安慰的口吻說:「兄弟,別緊張,我可是文明人,哪能動手打人呢。你要記住一個真理,自力更生,才能過上好日子!」這話一出。
小伙子愣了愣,隨即也豁出去了,「砰砰」兩聲,開始用自己的拳頭猛砸自己的胸膛。對他而言,此刻不報警才是王道,一旦報警,那就真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哎呀,你這是幹嘛呢。」周齊趕緊制止他,笑道:「你這自虐的畫面感太強烈了,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小事化了就行,你省點力氣吧。」邊說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懂了嗎?」
小伙子反應挺快,立馬坐在地上,自己抽起自己的耳光來。
「啪啪……」
「哎喲喂。」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皺起了眉頭,感覺這聲音聽著都疼。
然而。
周齊還是掏出了手機。小伙子一看這架勢,連忙爬到周齊跟前,抓著他的胳膊哀求道:「我已經真心誠意地在道歉了,你咋還非得報警呢?」
「我確實感受到了你的誠意,但這事性質太惡劣了。」周齊又拍拍他的肩說:「放心,我會幫你求情的,不過你那個表哥會不會把鍋全甩給你,這個我就說不準了。」
小伙子一聽這話,怒火直衝腦門。這一切都是因為趙度山。
若不是他,自己何至於在這兒自扇耳光,還想把責任全推給我?
他二話不說,猛地轉身,沖向趙度山,揮舞著拳頭對著他就一陣狂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動起手來卻毫不留情。
幾下子,趙度山就被揍得鼻青臉腫,鮮血直流。
「真是罪有應得。」
「這種貨色就該吃不了兜著走。」
周圍看熱鬧的大伙兒七嘴八舌,個個義憤填膺,沒人想著出手相救,好像生怕自己不夠憤怒似的。
他們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被狠狠地利用了。
趙度山這種人,他們最看不慣。
林瑞雪眼見這陣仗,身子連連後退,眼神躲閃,實在不忍目睹這血腥一幕,拉扯著周齊的袖子說:「讓他們別打了,再打真得出大事。」
周齊聳了聳肩,攤手道:「又不是我下的手,真出事兒也輪不到我擔責。」
話雖如此,林瑞雪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
看著她擔憂的模樣,周齊柔聲說:「壞人自有天收,誰敢惹你不高興,我就是那最壞的惡人。」
林瑞雪聽得心裡暖洋洋的。
不過還是晃著周齊的手臂,想讓他出面阻止。
這對象啊,心地真是太好了。
話說回來,周齊就愛她這份純善,轉頭喊道:「行了行了,別打了,我對象看著心慌。」
小伙子立馬收手。
隨後拖著趙度山,把他拎到周齊跟前,咬牙切齒地說:「你趕緊認錯,不然今天跟你沒完。」
這話絕不是虛張聲勢。
要是真因這事栽了,他的世界就徹底崩塌了,在進局子前,無論如何也要找趙度山算清這筆帳。
趙度山今天可算是丟臉丟到家了。
被周齊扇巴掌踢屁股也就算了,現在還當眾被自己人揍了一頓。
哪還有半點之前的囂張氣焰。
要是有得選,他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沒想到自己那堪稱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被周齊當眾戳破,直到現在他還沒理清頭緒,怎麼稀里嘩啦就挨了一頓胖揍。
要說不後悔?現在的他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今日,就算打死他也不會幹這齣。
趙度山擦了擦臉上的鼻血,抬頭瞪著周齊,硬聲道:「我沒拿到一分錢,你能拿我怎樣。」
想說我敲詐?你有證據嗎?
周齊聽了嘿嘿一笑,說:「你以為這兒的人都瞎了聾了?你雖然沒拿到錢,但知道這叫啥嗎?敲詐勒索未遂,無知者無畏啊,說實話,我還真有點佩服你,到現在還想跟我硬碰硬。」
「妥了!」
「我保證你至少得在裡面數五年星星……」
電話那頭的聲音再次響起。
看著周齊那副認真的模樣,趙度山臉色鐵青,心裡的緊張就像繃緊的弓弦,此刻啪的一聲斷了個徹底。
被打被罵,他都能忍,但他真的不想進局子啊。一想到要在裡面蹲五年,他連跳樓的心都有了。
「哥啊,親哥,求您了,千萬別報警,千萬千萬別……」
那個年輕人差點兒就給周齊跪下了,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不等趙度山開口,周齊猛地轉身,一個大步跨出,對準趙度山的臉就是一記飛踢。
那可是五年啊!
別說五年,就是五天,五個小時,他都不想進去。
他下定決心,就算今天把趙度山揍成殘疾,也要讓周齊出這口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周齊掛出那通電話。
這一腳踢得趙度山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青年男子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上去又是一頓連環踢,然後拽著他重新來到周齊跟前,一把按他在地,指著他說:「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態度給我放端正點,再敢胡言亂語,我……我跟你拼個魚死網破……」
這回趙度山徹底慫了。
這個遠房表弟下手太狠,要是真報了警,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警察到來。
「我錯了!」趙度山喊道。
「嘿,我沒聽錯吧,你在道歉?」周齊笑道。
趙度山跪在地上,握緊拳頭,說:「對,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你再饒我一次。」
「我記得沒錯的話,我已經饒過你兩次了吧!」周齊眯起眼睛說:「你這是真不把我當回事啊!」
第一次來家裡鬧事,正好被登記的警察撞見。
沒過幾天,趙度山又跑去棉紡廠搗亂。
這種貨色,周齊本來懶得理他,不就是想要錢嘛,給他錢就完了,但這混帳玩意兒,得知他開了公司,就想在他身上敲詐一筆,竟然玩起了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