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齊隨口答了句:「蘋果啊,大米,衣服之類的……」
嘿,聽起來種類還真不少嘞!
張嬸眼珠子一轉,心思活絡起來:「聽起來真棒,你公司現在有多少人,規模咋樣?」
「大概四十多個吧!」周齊說。
四十多個?這可不是小打小鬧的規模了。
張嬸更來勁了:「這麼多人,每個月光是工資你得出不少血吧?」
周齊一聽,心領神會地笑了笑:「還算湊合,工資每天兩三百,管三頓飯,再加上其他福利,一個月人均兩萬上下。」
兩三百?張嬸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
這薪水快趕上大廠的標準了,還有額外福利,這待遇可不低啊。
「周家小子,你們那兒還缺人手不?」張嬸試探著問。
見她這迫不及待的模樣,周齊笑了:「暫時不招啦!」
張嬸有個閨女,比周齊小個五六歲的樣子。
在周齊的印象里,那姑娘面對面走過都不搭理人,眼神里滿是對人的不屑,現在似乎在個小鋪子裡打零工,沒啥正經工作。
張嬸又開口了:「周家小子,你那公司都有四十多號人了,多個人多份力,不是更好嗎?」
沒等她說完,周齊就打斷了:「張嬸,公司那邊還有點急事,我得趕緊過去。別的事兒,咱有空再聊。」
「哎,哎……不是……」張嬸還想挽留。
可回應她的,只有摩托車引擎轟鳴的聲音了。
周齊不是個記仇的人,但他想起前世,瑞雪受欺負時,身為鄰居的張嬸不僅不幫腔,反而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從這事兒上,就能看出這家人的為人。
就憑這一點,他也不可能同意讓張嬸的女兒進自己的公司。
「拽什麼拽嘛,那種不務正業的小混混都能飛黃騰達,真是沒王法了。」
張嬸嘴裡嘀咕個不停,那架勢,好像跟人結了梁子似的。
可轉念一想,她又來了精神:「他說的是晚點考慮,那就是還有門兒!」
想到這兒,張嬸扔下雞蛋不撿了,急忙衝進屋,嚷嚷道:「孩兒他爹,孩兒他爹,快點兒準備,咱們去東郊那木材廠看看。
告訴你,周家那小子發達了,開了公司,待遇聽說還挺好。咱們去探探虛實,要是真那麼回事,說什麼也得讓咱麗梅擠進去。」
前往公司的路上,林瑞雪有點犯愁地說:「那工資……會不會給太高了啊。」
一個月兩萬呢,聽起來都讓人咂舌。
她心想,得賣多少筐蘋果才能掙出這工資啊,越算越覺得頭暈。
周齊一聽,樂了,故意逗她:「是有點慷慨,要不,我解散了他們?」
「別呀。」林瑞雪脫口而出。
周齊之前告訴她,公司里的員工都是曹欽全他爸曹袁從村里引薦來的,家境都不富裕。
她自己也是從農村出來的,深知一份工作對一個家庭意味著什麼。
沒了工作,家裡頂樑柱就斷了大半。
「那你既覺得工資給多了,又不願我炒他們魷魚,你說我該咋辦?」周齊問。
「我沒想那麼多。」林瑞雪坦白說。
「現在想也不遲嘛。」周齊笑道。
林瑞雪還真就認真琢磨起來,想了半天,冒出一句:「那……那就你多賺點唄。」
周齊被逗樂了,這思考半天就得出這麼個結論,真是天真爛漫。
「行,聽老婆大人的,努力賺錢,就算累趴下,也不解僱他們,這樣總滿意了吧。」周齊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瑞雪連忙解釋,「我不希望你太累了,你現在早出晚歸的,已經夠辛苦了。」
這段時間過得還算順暢,周齊每天都能按時回家。但在那之前,他起早摸黑的,眼底的疲倦,林瑞雪看得一清二楚,這也讓她心疼不已。
「這麼一說,我要是想多賺點,又得顧著不讓你太累,那就只剩一個法子了。」周齊提議道。
「啥法子?」林瑞雪好奇地問。
周齊嘴角上揚,說:「你來給我搭把手唄。」
這一次,林瑞雪沒立刻搖頭,而是沉吟了片刻,說:「我聽人講,兩對象一塊兒做事,容易拌嘴,你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誰說的這話?」
「就道聽途說的。」
「我這還沒寵夠你呢,哪捨得不喜歡。」
「那要是寵夠了呢?」
「寵一次,還有下次,下次完了,還有下下次嘛。」
一次、下次、下下次?
林瑞雪恍然大悟,臉蛋瞬間染上了紅暈。
手不自覺地在他腰間捏了捏,輕輕地擰了一把。
周齊被她的小動作逗笑了。
其實,他並不是非要林瑞雪來公司幫忙不可。
只是覺得她在棉紡廠的工作太辛苦,一個月的薪水,在他看來實在是微不足道。
不干點什麼,心裡總是不踏實。
因此,他才提議來公司幫幫忙。
現在看來,林瑞雪有這份顧慮,估計也不會同意來公司了。
或許可以搞點小生意玩玩,這對周齊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正說著話,摩托車一個帥氣轉彎,穩穩駛進了工廠的院子裡。
而林瑞雪,更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兩台叉車,三輛閃亮的新貨車,兩輛摩托車,天空中即將升空的熱氣球,旁邊桌子上還擺放著五台彩電,各種橫幅、彩帶、裝飾花環……
整潔的院落,眾人忙碌的背影,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周齊的,是自己丈夫的成就。
她確實設想過周齊公司的樣子,但無論想像多麼美好,都不及親眼所見的百分之一。
周齊察覺到后座的林瑞雪遲遲未動,轉頭一看,只見林瑞雪滿臉震驚與難以置信。
他輕笑一聲,問道:「怎麼樣,看起來還不錯吧?」
林瑞雪這才從呆滯中回過神來,望著周齊,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言語。
這哪裡是「還不錯」的問題,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一個月前,打死她都不會相信周齊能開公司,哪怕半個月前,她都難以置信,直到現在,她還覺得像是在做夢。
這時,張功正走了過來。
今天他也穿了西裝,只是那西裝的版型與周齊身上的相比,實在遜色太多,松垮垮的,搭配裡面那件花哨的襯衫,顯得有點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