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怎麼說?四姐跟你說啥了?趕緊透露透露!」等了半天,林幼薇終於等到了從陽台回來的林慕魚。
搖了搖頭,林慕魚擠出一絲笑容,嘆了口氣道:「睡覺吧,別想了!」
「噯?」林幼薇一愣,隨即盯著自己的三姐看了半天,詫異道:「姐,不會你也吃了閉門羹吧?」
「差不多吧!你四姐啥也不肯說!看來根子還是出在咱爸身上,回頭咱兩有空自己去試探試探!你姐的情緒雖然穩定,但對咱自己家人,是不會那麼冷的!肯定還是咱爸跟她說了啥!咱兩空想也沒用,先睡覺再說!」
「咱爸可真是……四姐才回來幾天,老是找她談話幹啥!服了!睡覺睡覺!」林幼薇氣呼呼的跳到了床上。
「喂,你回房睡啊,又想賴我這兒?」林慕魚見妹妹這模樣,頓時叉起了腰。
「嘻嘻,姐,我就想跟你睡嘛!有點事情想請教你……」林幼薇眼珠子一轉,狡黠的鑽進了被窩。
「啥事兒啊?」林慕魚掀開被子睡上去,把床頭燈扯滅了,閉上了眼睛。
「那啥……你的胸咋長的?我跟你取取經,你平時自己按摩不?」
「???」林慕魚剛剛閉上的眼睛,猝然又睜得大大的。
……
「老崔,你行不行啊?這點酒瞧把你醉的,你看你眼睛都直了,來,咱再敬李醫生一杯,你可不許耍賴啊!養魚呢你!」
孫杰打著飽嗝,把第二瓶二鍋頭的底子倒進了崔興建的杯子裡,硬是把這發財酒給解決了,把趴在桌上的老崔又給拉了起來,「剛才誰開口說捨命陪君子的?你這酒量可不行,還得練!」
「我……老孫,我不是沒喝啊,我喝了得……有半斤了吧?嗝!」崔興建腦袋直晃悠,說著話就禁不住打了個飽嗝。
「嚯!」
李向南和孫杰都避開扇了扇手,一臉的嫌棄。
「行了,孫哥,別勸了,我看老崔的確是喝多了!我給他代了,咱喝完這杯結束!」李向南也有點酒精上頭了,他哪裡能想到這兩個傢伙一個比一個能喝。
「那不成!」這次反而是崔興建搖起了手,喝的陀紅的臉認真了起來,「我今兒是真高興,該我的就是我的……」
說著,便忙去舉酒杯。
「拿著拿著!」孫杰把酒杯塞進他手裡,笑道:「本來就是嘛,人李醫生可是你們崔家的救命恩人,多喝兩杯酒咋了,就是應該的!來,老崔,咱敬李醫生!」
崔興建將手搭在孫杰手背上,先攔了下來,紅著眼睛道:「這話在理,我老崔這輩子沒服過人,你李向南是頭一個讓我心服口服的!即便沒有我女兒這事兒,我對你也是佩服的沒話說!李醫生你放心,有我崔興建在廠醫的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受委屈……那什麼羅大力不是想找你麻煩嘛,你放心,讓我收拾他去,我明兒就找他算帳去,瑪德,那頭一天要是把你擠兌走了,我女兒這命都要沒了,你看我……揍不揍他就完事兒了……」
「老崔,你喝多了!」李向南心中有些感動,「羅大腦袋那傢伙不足為懼,小嘍囉不值得費那麼多精力的……」
「李醫生!這話可不對!」孫杰也大舌頭的勸道:「老崔為你打抱不平,那是他的事情,你不用管!還有,我想說的是,跟你接觸好幾天,我也發現你品格好,醫術高,絕對是人中龍鳳!像羅大腦袋這樣的人,哪兒需要你去對付他,放著我們來!別髒了你手!來,最後一杯,喝了咱撤!」
看著醉到這個地步還要為他李向南出頭的傢伙,他知道勸是沒用了,便一口將杯中酒飲盡,熱熱鬧鬧的將這場酒局畫下了尾聲。
「老崔,你行不行?要不在我這對付一宿?」
看到孫杰已經扶起了崔興建,李向南也跟著站了起來。
「不用,李醫生,你趕緊睡吧,已經很晚了,老崔應該是不想回去,我把他送婦產科去,以前我跟他喝過幾次酒,這傢伙就是這德行,喝醉了只愛睡覺,晚上不會出事兒的!你放心!」孫杰擺擺手,便扶著人走出門。
「孫哥,你自己沒事兒吧?喝多了沒有?」李向南看到這傢伙扶著崔興建一點事兒都沒有也是驚奇了。
「我怎麼會喝多!我還能喝一斤!最高記錄兩斤半,這才哪兒跟哪兒!」孫杰咧嘴笑笑,「行了,你回屋睡覺吧,桌子先別收了,我明早過來幫你收拾一下!」
說完,他扶著崔興建就走上了林蔭小路。
李向南抿了抿唇,揉了揉有些昏漲的腦袋,喉嚨里不時有酒氣上涌,知道自己的醉意來了,便也沒說什麼,草草的關了門,扯掉燈連澡都沒洗,直接摔進了床鋪里,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當陽光刺破了林蔭射進小屋,照射到李向南眼皮上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宿醉了一晚上,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二天。
沒來得及睜眼睛,便感覺喉嚨里苦澀無比,陣陣酒氣鑽入鼻中,十分難受,哇的一下撲到床邊吐了出來,眼睛這才微微睜開。
可隨即他便是一愣。
床鋪前的地上,已經被人鋪了厚厚的一層煤渣,想來已經有人收拾過了他昨晚上吐出來的殘局。
正發著愣,一道香風夾帶著略有些熟悉的體香撲面而來,視線里便撞入一節蔥白色的藕臂,一張繡著月季的粉色手帕被那隻手托著遞到了自己面前。
「孫哥,你搞什麼……」
下意識以為是孫杰過來收拾的李向南這話剛說出口就察覺到不對,哪有男人的手臂是那麼好看那麼蔥白像瓷器似的,一句話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驀然抬頭,他又一次的愣住了。
「是我,李醫生!擦擦嘴吧!」
李向南鬼使神差的接過手帕,卻沒捨得用,而是直起腰身坐了起來,「丁醫生,你怎麼來了?」
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急診科的同事丁雨秋。
「怎麼?看到是我,你很意外?是不是希望出現在這裡的人,是林醫生,而不是我?」丁雨秋嘟了嘟嘴,腳尖窘迫的靠在了一起。
「不是,丁醫生你誤會了……保衛科孫杰昨晚說早上過來的,我以為是他呢!」
李向南看了看屋裡,昨晚雜亂無章的桌子已經被收拾好了,地上吐的花生殼、雞骨頭等雜物也被清理了,吃驚道:「丁醫生,你來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你說你也是,喝多了門都不鎖,幸好家裡沒什麼貴重物品,不然賊進來都高興哭了!」丁雨秋抱了身衣服過來,說道:「你先穿好衣服吧,我把爐子燒了,待會你起來就能吃早飯了!」
「衣服?」李向南愣了愣,低頭一瞧,頓時紅了臉,嚇得連忙拿被子裹住了上身,「丁醫生,這……這,我衣服呢?」
「吐了不少髒東西,我給你洗了!」丁雨秋紅著臉說。
「那……你……你給我脫的?」李向南自己也臉紅了。
「你說呢?」丁雨秋低下腦袋笑了笑,紅到脖子根的臉不敢再看他。
「……」李向南扯了扯嘴角,默默抓緊了被子角。
「小李,起的還挺早啊,嘖,衣服都洗拉!」
就在這時,孫杰的聲音響在了屋外。
丁雨秋頓時慌亂起來。
李向南更是慌亂不已,蹭的從床上跳起來,就開始穿衣服。
可好巧不巧,孫杰也就在這時進了門,看到了正在穿衣服的李向南,還有窘迫到臉漲成紅布的丁雨秋。
六目相對。
三人同時石化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