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從那扇窗戶里,人們能夠表達出喜怒哀樂,也能透露出崇敬和尊重。
從周圍人的表情和眼神里,佟玉看到了他們對李向南的愛戴和敬仰。
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眼神內容,卻讓人在看到之後無法不動容。
「真的麼?待會兒你好好跟媽說說!」
佟玉揉了揉自己兒子的腦袋,看向一圈長輩和平輩,最終目光落在自己侄子身上。
很是寬慰道:「南南,中午了,要不……先回家吃個飯?」
事情已經解決了,已經跟發小們在河邊吃了不少烤串兒的李向南其實肚子不怎麼餓。
但眼下顯然是不太可能再回河邊繼續玩樂了,至少要等到張敬陽的情況徹底穩定下來。
便點點頭,朝王二狗等到說道:「狗子,走吧,去我家吃飯去!咱再樂呵樂呵,打打牌也成!」
「必須的!」王二狗哈哈一笑,指揮幾個發小,「團結,建設,衛農,走著,把張哥抬回去!」
李富江朝兒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又看向李向南,「侄子,要不,咱幾個抬著?這幾個小子毛毛躁躁的……」
「大伯,沒事!都一二十歲了,早就長大了!你們放心吧!叔叔伯伯阿姨嬸嬸,謝謝各位幫忙,我替張哥謝謝你們伸出援手!他的命,是大傢伙共同救得!謝謝了!」
「嗨,向南,我們可不敢往身上攬功!你們快回去吧,把這小張照顧好!」
周圍的村民們笑著搖搖手,幫著把借來的矮桌板凳臉盆啥的還回去。
一行人就此分別。
王二狗幾人抬著張敬陽往老李家走。
李德全在後頭墜著,仔仔細細的詢問李援北一些救援細節。
而李朝東則興高采烈的跟母親佟玉講述著剛才一幕幕驚險細節。
「嘶,是土八帶啊!天!」
年輕婦人雖是城裡人,可也聽說過這種蛇的厲害之處,心裡那叫一個忐忑。
甚至還有一點後怕,頻頻望向躺在擔架上的張敬陽和走在前頭的李向南。
「那可不!張大哥當時臉都僵了,他雖然不認識什麼土八帶,可也知道尖頭的蛇準是有毒的!」
「當時周圍的叔叔阿姨都嚇壞了,幸好有許多人在溝渠邊洗菜洗碗,不然張哥這條命……」
真的神仙難救!
佟玉咋會不知道兒子這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
等到一行人抬著張敬陽進了老李家的老屋,摘著菜準備再炒兩菜的吉慶芳人都傻了。
「哎喲,這是怎麼了?」
婦人的心眼實誠,卻是沒經歷過什麼生死離別,看到這架勢當即就嚇壞了。
聽到驚呼的朱秋菊也從廚房裡出來了,瞅見人群把擔架往張敬陽屋裡送,臉色也變了。
「嫂子,這怎麼了?小張怎麼在擔架上?」
佟玉的眼角還掛著驚魂未定的眼淚,不過這會兒已然轉變成了高興的淚。
忙拉著弟媳婦的手,感嘆道:「秋菊,咱南南真的是出息了,剛才小張被土八帶咬了,他給救回來了!」
「啊?」
朱秋菊的大腦有片刻的宕機,腦海里立即閃現出那種嚇人的如樹葉一般詭異的毒蛇。
震驚兒子醫術的她嘴唇翕動了數次,吞咽了好幾下口水,趕緊問道:「小張……他,他沒事兒吧?」
「沒事了,秋菊,已經沒事了!南南給救回來了!」
聽到這話,朱秋菊鬆了口氣,趕緊拉著吉慶芳和佟玉去張敬陽房裡看。
「小張,你還好吧?」
這小伙子在李家村被毒蛇咬了,要是真出了事情,那老李家可真是麻煩了,而且內心得愧疚死。
「阿姨,我好的很!」
張敬陽咧開嘴笑了笑,他咋會不明白此刻朱秋菊三人心裡的擔憂,既感激又感動道:
「阿姨,我欠你們一家一條命!是向南救了我!」
「哎喲,你可別說這話!他是郎中,這是他的本分!沒啥的!」
朱秋菊雖然說著這話,但也走到兒子身邊,捏了捏他的肩頭,微微點了點頭。
「兒子,你做的很好!」
瞧見張敬陽確實沒啥事兒了,她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媽,嘿嘿,我可沒給你丟臉啊!」李向南拍了拍她手。
「那肯定!我為你驕傲!」朱秋菊笑了笑。
佟玉趕忙說道:「二狗,建設,團結還有衛農,你們等會兒,飯馬上就好!」
都是村里人,而且是跟李向南關係莫逆的髮小,李家人全都認識。
當然,王二狗等人也不推辭,從床邊站起來道謝,「阿姨,麻煩了!」
「嗨,說啥見外的話!你們就跟朝東一樣,那都是南南的兄弟!」朱秋菊話說的眾人很是舒服,又擺擺手,「你們等著,阿姨今天給你們再弄點好吃的!」
吉慶芳也跟著道:「都別走了啊!待著!」
朱秋菊的廚藝在村里都是數一數二的,這李建設李團結兩個族人早就領教過了,王二狗也是求之不得。
「我才不走哩!那就蹭阿姨一頓飯吃了!哈哈!」
眾人紛紛笑起來。
等老媽跟大媽嬸嬸出去準備午飯了,李向南找了兩個蕎麥枕把張敬陽扶著半坐在床頭,問道:「還好吧?」
張敬陽咧開嘴真心實意的笑了笑。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張敬陽還沒活夠呢!死不了!」
「哈哈哈!」
眾人又笑了起來。
眾人聊了一會兒,李援北把家裡的撲克找了過來,塞到大哥手裡,「哥,你的寶貝!」
「嘿,你真是我好大妹啊!」李向南美滋滋一笑,揚了揚手。
李團結一樂,「南哥,來,八十分八十分!」
王二狗也慫恿道:「成,來這個有意思!老規矩,一局一根煙!朝東,你跟定西去河邊把咱的傢伙兒事都拿來!小心煙啊,別弄壞嘍!」
「好!」李朝東也不推辭,在這裡他和李援北兩人都是小輩,聽話的很,帶著李定西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幾人立馬擺開了場面,龐衛農把牌洗的嘩嘩響。
瞧見李向南跟著幾人開始撂牌,張敬陽懸著的一顆心算是徹底落了下來。
看來是真沒事兒了!
不然這幫傢伙能有玩樂的心思?
於是他也跟李援北一樣,伸著脖子瞅著牌局,樂樂呵呵的跟著出主意。
過了半個小時,煙最多的王二狗輸的面前就剩三根中華了,臉上都快哭了。
搞的跟他一隊的李向南都十分無語,朝身後的張敬陽伸了伸手,「張哥,再借一包煙,狗子今天的牌是真的臭啊,連累我!」
「老李,你是不是故意放水了?」王二狗幽怨的一批。
龐衛農笑著拍著他肩頭,指著自己面前堆的高高的香菸,「要不我再借你十根?這次是兩根利息!」
王二狗扁了扁嘴,「你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周扒皮啊,來來來,借我二十根,看我翻盤……」
「哈哈哈!」
眾人大笑一陣,這時門口闖進來一個人。
正是從山裡回來的李富勤,一瞧這樂呵的場面,頓時樂了。
「喲,桌子都支開了啊!南南,你爸在山裡搞到兩隻野兔,咱要不要看……」
嗖!
他的話還沒說完,嘩啦啦的板凳椅子響聲便響了起來,一圈人跟著就往外跑。
龐衛農扭頭將視線從李富勤身上收回,甚至都沒看清,桌上的香菸頃刻間就少了一大半,頓時臉就黑了。
「狗子,趁火打劫,你是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