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簡簡單單的紅薯粥,卻被袁國慶搞出這麼多花樣,竟然還有片片的花瓣和清新的綠葉搭配。
一看就知道石杜鵑確實在家裡被他照顧的很好。
這一幕,不僅讓李向南佩服的很,也讓跟進來的一乾女同志羨慕不已。
「石書記,還有幾位領導,李醫生,你們先喝點茶,我再去燒水!」
袁國慶端著一個木盤過來,細心的給幾人倒水,看著周圍很是抱歉。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些醫生為了石杜鵑的病連夜追上門來給她看,還都很親和,袁國慶縱使是鐵石心腸那也被打動了。
更何況,剛才石大寶的一番話說的他無地自容,此刻心裡也有些愧疚,態度上也緩和了不少。
趕緊來準備上茶,拿的也是自己這個家最能拿得出手的。
石大寶擺擺手笑道:「國慶,不用忙活了,這麼多人,燒水都得半天,你坐著吧!」
「那不行!」顯然袁國慶有自己的堅持,自己這小院子確實很多年都沒來人了,大傢伙都把這裡當做瘟神之地。
這是石家難得的熱鬧時刻,雖然是來看病的。
但他作為主人,自然不能怠慢了。
說完,他便要離去。
「國慶哥,我來幫你燒水吧!」石錦繡懂事的追了過去。
「石強,你們也去幫會兒忙……」石大寶正要吩咐自己的侄子,
一旁便已經有數位村裡的女同志追了過去,「交給我們吧!」
袁國慶撓撓頭,也只得乖乖交給他們。
而石大寶則拉著他坐下,「沒事,讓她們來,你放心吧!你在這裡看著!」
「嗯!」袁國慶點點頭,帶著希望的眼神又看向了李向南,忐忑道:「李醫生,現在我該幹什麼?」
李向南坐在小方桌邊,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杯,笑道:「等杜鵑姐吃好飯吧!」
「……」袁國慶張了張嘴,無聲的點了點頭。
「嘿,小袁,你這還是茉莉花茶呢!」一旁黃寧雷詫異不已,揭開陶瓷茶蓋不停的嗅著茶的香氣。
袁國慶撓撓頭道:「我沒事的時候,會去後山采一點,畢竟不要錢嘛!」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袁國慶也是把這個宗旨發揮到了極致。
「這還不止哩!」丁雨秋站在門邊,指了指外頭的小院子,「我剛才還看到角落籠子裡有兩隻山雞,兩隻野兔,可好玩了!」
一旁的女同志紛紛側目朝院子裡看,也是驚奇不已。
萬德平笑道:「小袁,你可真是個細心的人!」
「幸好我是在三渡河插隊,這裡的山多,替我解決了不少生活問題!山里資源很豐富!」
袁國慶羞赧的笑笑。
「不向生活低頭,艱苦奮鬥,小袁,你比不少年輕人都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啊!」
沈千重面對這個年輕人,也很是佩服。
「領導過獎了!」袁國慶黝黑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國慶!」
這時石杜鵑笑著朝自己的愛人招了招手。
「噯!」袁國慶走過去接住碗,從兜里掏出手帕細心的給石杜鵑擦了擦嘴,指著旁邊坐著的李向南。
「娟兒,李醫生要給你看病!你莫動啊!」
石杜鵑眨了眨眼睛,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不用說,我明白的!」李向南笑了笑站起了身,他喊了一聲:「胖子!」
王德發哎了一聲把他的板凳扯了,規規矩矩的放在石杜鵑身邊。
丁雨秋將帶來的醫療包放在地上,開始往外掏醫療用品,尤其是銀針和酒精燈,找到後細緻的擺放在小方桌上。
鄭乾沉默的在腳邊的醫藥背包里翻找著什麼,沉思著,似乎已經開始默計背包里的藥物。
方宇點燃火柴,開始給酒精燈點著,調整火苗的高度。
時芳從廚房裡端來一盆兌好的溫水,就這麼端著站在李向南身邊。
王奇立即開始在其中起手,接過了桂景遞過來的肥皂,仔仔細細的搓乾淨之後,清了清,等到時芳又端來一盆清水,繼續洗手。
然後桂景展開了銀針袋,他則開始用淨手檢查起每一根銀針的乾淨程度,並開始在酒精燈上做術前消毒。
場間沒有人說話,這一隊醫生配合默契的簡直天衣無縫。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也知道同伴要幹什麼。
看著這一幕的黃寧雷沈千重微微詫異,而四渡河的領隊萬德平早已瞪圓了眼睛,很是驚愕。
周圍的四渡河支醫隊員,那是一個個跟看現場電影似的,嘖嘖稱奇,無不佩服。
那些年輕的村民們,則全都好奇的打量著這一切,覺得緊張又刺激。
當然,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幾乎全都鎖定在了李向南身上。
根本沒有人質疑今天這場治療的主導是他。
之前村道里他為大家科普的那一幕,仍舊鐫刻在眾人的內心。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這場治療的主心骨。
「我猜想的不錯!」
來到石杜鵑身後,李向南已然查看了她腦袋中庭位置,仔仔細細的翻找了整個腦袋的皮層。
「不是外傷所致,皮層很健康!」
「桂姐,手電!」
「是!」桂景啪的打開手電,橙亮的光束聚集在石杜鵑的頭頂。
這一次離得近的王德發等人都看的很仔細。
而李向南更是一邊用銳利的眼神在石杜鵑的腦袋上划過,一邊用手指腹在她的皮層上感知。
半晌過後更加確定了:「杜鵑的大腦沒有受過損傷,連結痂區域都沒有!確實不是外力所致!」
說完,他看向袁國慶,「國慶哥,杜鵑姐有沒有反應過腦袋疼?難受這樣的說法?」
「沒有!從來沒有!」袁國慶緊張的吞著口水說道。
那就證明石杜鵑不會是得了腦瘤這樣的症狀!
李向南閉了閉眼睛,睜開後盯著他問道:「杜鵑姐的父親……之前是不是出現過這樣的症狀?他怎麼死的?」
這是他為了佐證自己的判斷,必須要問的話。
只是這話一出口,石大寶就緊張起來,很是忐忑的站了起來。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袁國慶並沒表現的很激動,只是平靜的說道:
「他不認識我們了,後來我和杜鵑去了山里,他出了門,掉進河裡淹死了!」
聽到這話,李向南確定的吸了吸氣,點頭道:「那就沒錯了!這是神經退行性疾病,確實是遺傳上的角回綜合症!」
諸多醫生們很信服的紛紛點頭。
袁國慶有些緊張的走了兩步,可還是往後退了退,「李醫生,她……杜鵑能治嗎?」
「問題不大!」
「……」
這話一出,包括沈千重等領導,所有人全都振奮起來。
一旁的王德發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尤其是齊建設這位神經內科的醫生,差點沒被打擊死。
李醫生啊,李大師啊,這都是遺傳病了,還問題不大啊,那啥才叫問題大啊!
在場不少女同志,甚至默默的舉起了小拳頭,很是開心的做出了勝利的姿勢。
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袁國慶紅著眼眶道:「李醫生,拜託了!」
「嗯!」
李向南伸了伸手,時芳把盆端了過來,裡頭早已換了清水。
他一邊洗手,一邊道:「杜鵑的治療方案目前是這樣,從今天開始,每過一個月你要帶她去找我進行針灸治療!
同時配合影響腦細胞、活血化瘀和抗血小板聚集的藥物治療,這個時間,會持續半年的時間!」
「現在,我給杜鵑會進行第一次針灸治療!你記好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