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竟敢騙她

  說起來也是很俗的一件事情。

  少時的裴宴之與那姑娘初相遇便看上了人家姑娘的好容貌,非要給人作一幅畫,結果那畫丑的不能形容,把人姑娘給氣哭了,再也沒搭理他。

  後來侯府夫人離世,裴宴之沒與那姑娘見面,至此斷了聯繫,但裴宴之不曾忘記那姑娘一時一刻,書房裡全是那姑娘的畫像,日日睹畫思人。

  沈昭月聽了哭笑不得。

  「你這從哪得來的消息?他的書房我之前去過,空空蕩蕩的哪有什麼畫。」

  倒是有一副極為像真品的畫。

  想著沈昭月便越發覺得不對,怎麼看那畫都像是真的,但似乎裴宴之沒有騙她的必要。

  上次有別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這次沈昭月想的夠仔細,越想就越坐不住,趁著無事的時候回了一趟侯府,直奔裴宴之的書房。

  見狀,寶芝輕呸了一口。

  「什麼才子佳人,什麼天造地設的一雙。他都娶了您還不安生。」

  這要是換了旁人還不知該怎麼高興,怎麼把人哄著呢。

  哪像裴世子時不時的逗弄郡主便也罷了,還總對郡主耍心眼,也沒個正行,也不知郡主究竟看上他哪了,連和離都不願。

  寶芝嘀嘀咕咕,看沈昭月直奔案桌旁的畫卷,話還沒說出口,看見那張梅蘭竹菊傻眼了。

  不是心上人嗎?怎麼成了一堆花了?

  沈昭月可不管她怎麼想,仔細去看那印章處,越看眉頭越緊。

  等放下捲軸時也不由得懷疑自己上次是不是看錯了,這印章看似與真品有八分像,但仔細看卻還是能看得出的。

  除此之外,這書房裡也沒什麼別的裝飾,更別說畫了。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路上

  「啊切!啊切!」

  裴宴之不受控制的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惹得成平擔憂的看著他,趁著休息的空蕩給他熬了一碗薑湯。

  「您這前兩日才淋過雨,今兒又哈切不停,也不知是病著了還是誰念叨您呢,喝了會舒服些,到下個地方還是要多停留一些時日的。」

  他們這些時日基本都在路上跑沒停過,本該十日的路程硬生生的縮了五日,馬都跑死了好幾匹,便是逃命都沒他們這般狂奔的。

  成平是真的快受不住了,反觀世子爺精神氣良好。

  裴宴之不甚在意,腦海里想的卻是沈昭月。

  只恨不能快些再快些,而後早些回去,不讓她被人欺負,也不知留在她身邊人有沒有將其護好。

  想法還沒停,裴宴之便又連續打了三個噴嚏,惹得成平側目。

  因為連續打的噴嚏,裴宴之的眼尾都有些發紅,他心裡覺得不大好。

  「書房和院子裡讓你清理乾淨,你確認無誤?」

  他怎麼覺得哪不太好呢。

  上次那畫險些被發現,他就讓人畫了高價錢買了個高仿的,她既無事應當不會再去他書房,理應看不出端倪才是。

  裴宴之想的很好,卻沒想到沈昭月真的陰差陽錯的發現了些什麼。

  她本來都要放下畫和寶芝一塊離開了,寶芝不信邪的非要再查查看,總覺得這等附庸風雅的畫不該是裴世子喜歡看的。

  她接過來的時候力氣用的大些,這話的印章處便多了兩分裂口,而這裂口處還有紅墨滲出,瞧著像是剛畫完本久的。

  沈昭月心裡狐疑,再仔細看看,指尖捏著那淡淡的硃砂印,臉色不太好看。

  這畫顯然就不是她之前看的那副,被什麼人給換了。

  「不是要去查?還待這做什麼。」

  她聲音冷冷,寶芝聽著一個激靈,腳步極快的溜走了。

  沈昭月自見到裴宴之,就從來沒有心生懷疑。

  他說的她信,從來不做深想。

  可就是沒想到她這般信他,他卻敢騙她!

  若不是因為寶芝提及這事,她心血來潮的再看看這畫,哪能知曉他還想騙她!

  真要說起來,她與他相識時間甚短,了解的也僅有片面,他所在她面前展示的便是真性情嗎?

  所謂的心上人當真是沒有?

  一連串的問題接肘而來,讓沈昭月都覺得頭疼。

  本來外面的事情就足夠她忙了,誰知道如今枕邊人也不實誠,著實讓她心力交瘁。

  唯一算的上安慰的便是裴宴之還在外頭,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還有很多的時間去查,仔仔細細的查。

  哪怕回到沈府,沈昭月的面色也不太好看,正巧遇到了要外出的賀星劍,也不曾過問什麼,便帶著人一塊出去了。

  走了許遠,沈昭月才回過神來。

  「兄長要帶我去何處?」

  打從來了上京,賀星劍便一直跟在沈昭月的身後,沈昭月去哪他在哪,要麼就是待在沈府不出來,很少有時候像現在這樣獨自出府,甚者在碰到她之後,還能想著帶她一塊的,故而她有些好奇。

  「買宅子。」

  然而賀星劍清冷的聲音讓沈昭月心生難過。

  她理解賀星劍在外養了多年,與沈府的人不親近,但關係不就是這樣,時刻相處著,有歡快也有摩擦,漸漸的變得親近起來。

  若他搬到外面去住,相處的少了,那自然親近不起來。

  「兄長何故要搬?便不能不搬嗎?沈府也足夠大。」

  沈昭月今日心情著實算不上好,開口時的語氣也不怎麼好,話說出口了,她便又後悔,軟聲開口。

  「我並非想阻撓兄長,一切依著兄長心意,往後常回來看看便是。」

  但話說出口,她便沉默。

  她已然嫁人,便是他回來,她也未必在,去侯府倒是能見著她,但他未必想去,而她去找他,也不見得他會高興。

  日後也只會越來越疏遠。

  似是察覺她的沉默,賀星劍難得的多說了兩句話。

  「並非要搬出去,有個宅子方便些。李氏已死,但她送信之人還未找出,其中關聯尚且不清楚,若總在沈府,恐會有牽連。」

  若能不牽連,他自己解決自然是最好的。

  眼下與李氏有關係的人還在查,還不知身後究竟是什麼人,但總歸來者不善且身份不會低。

  沈昭月聞聲臉色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