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吳家的婚事

  前世種種歷歷在目,沈家人慘死,她受盡折辱。

  仇人的嘴臉都讓她噁心的難以附加,可最讓她難受的,還是她不能為他們報仇。

  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沈昭月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笑著看向她娘。

  「幸而未成大錯,一切都還來得及。日後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只會比之前更好。娘也不必掛懷,人心隔肚皮,誰也不曾想到。」

  沈夫人只痛心當年因為喪子之痛而心軟收養了那個孩子,卻險些讓昭昭受了折辱沒了命,如今便是簡單提及都讓她不能受。

  更何況她的親子還在外受苦多年,她更是難受不已。

  「昭昭,他可會怨我們?」

  沈夫人是真的怕了。

  在外養了二十年,哪怕親子她如今也是心有餘悸。

  若那孩子有怨,該他們虧錢償還的,他們便是豁出去命也給他,可若再因此傷了她的兩個孩子,她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沈昭月神色微怔,顯然聽懂了她娘的意思。

  「方才沈文竹劫持我,兄長為救我,空手接刀,掌心受傷極重,大夫說了日後便是提筆都困難些。」

  後半句自然是沒有的,雖嚴重但並未傷及筋脈,養養就能好。

  如今她娘因為沈文竹的事情心有餘悸是人之常情,但她不能讓其對兄長顯露出來,否則那對兄長便太過殘忍。

  哪怕是多一分愧疚,對他更好些也是好的。

  「我與兄長相處的不多,若說完全了解那定然是不能的,但也有個三分。或許是經歷家變,他性情頗為冷淡,雖如此,該護著的時候還是會護著的。在蒲城時,我與他並未相認,他也會出手護我。我想您與爹的孩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您說呢?」

  至於沈文竹,從一開始根就是壞的,哪怕再怎麼悉心教養也是沒用的。

  她的兄長若自小長在沈家,那定然也是文能口若懸河,武能安邦定國的重臣。

  如今,自然也是不差的。

  提及賀星劍,沈昭月的神采都揚了幾分,哪還有剛才的半點不開心。

  沈夫人當即就明了,自家這姑娘是十分喜歡這個兄長。

  也是,兄妹齊心,怎會不親近。

  她笑著開口,臉上的蒼白都退卻了幾分。

  「就你最會嘴甜哄人。」

  沈昭月撒嬌似的往沈夫人的懷裡靠靠,一時氣氛融洽,不似方才母女抱頭痛哭的樣子。

  等二人收拾妥當已到用膳十分,一家人團聚一處。

  一開始氣氛有些尷尬,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沈昭月還是鄭重的為他們介紹賀星劍,有沈樓在一旁插科打諢,氣氛漸漸變得融洽。

  一頓飯吃的比平日還要久些,飯後一家人喝茶,沈首輔沉吟片刻,提及了認祖歸宗的事情。

  賀星劍不語。

  沈昭月也是沒想到她爹這麼心急,一下讓氣氛降到了冰點,遂開口替其解釋。

  「兄長如今尚在孝期也不易大操大辦,過些時日二哥的生辰不是快到了,便借花獻佛,請世家子弟來府上遊玩,倒是將兄長介紹給眾人認識,先讓兄長適應一段時日屆時再準備宴席。」

  賀老爺才剛下葬不久,兄長身為人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在此時操辦的,雖說這話會有些傷了爹娘的心,但兄長被賀家教養多年,養育之恩不忘才是對的。

  果真,聽了這話,沈首輔他們也沒多有意見,心裡對其倒也是滿意的。

  人不能忘本。

  提及認祖歸宗的事情,沈昭月便想起一件事。

  「兄長與吳家的婚事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回來的路上,沈昭月便想問了,但當時還未與沈家相見面,她覺得問了不好,便一直忍著。

  如今沈文竹的事情已除,該處理的事情還要處理。

  等到明日,沈府便會向外聲稱沈文竹攜妻回老家休養身體,等過些時日便再宣布其病故,也不會大操大辦,等時日久了,便不會再有什麼人記得沈文竹。

  待兄長徹底回歸沈家,旁人該記住的就只有沈家大公子賀星劍。

  而這門婚事要首先弄清楚,否則日後也是件麻煩事。

  雖然那吳姑娘她只見過一面,但看其前世所做之事還有和沈文竹之間的牽扯,她不認為其是良配。

  一個已經心繫沈文竹的人,不論是因為什麼,都配不上她兄長。

  乍然提起這婚事,賀星劍也有些沉默,但也沒瞞著。

  「婚事是兩家在幼時定下的,只是因吳大人升遷而擱置,後來賀家出事,我便寫了信與吳大人說起退婚一事。男方退婚於女方有損,便等著他們這邊提,只是後來便沒了音訊。如今我既已到上京,理應登門拜訪,再與其商議退婚之事。」

  貿然退婚於女方而言,的確是不太好。

  但若是因男方原因,由女方那邊提及倒是會好一些,賀星劍想的周到,吳姑娘也有退婚之意,但吳大人那邊未必。

  依照吳姑娘的想法,吳大人對其還是很欣賞的。

  而且現在兄長即將重回沈家,有沈家大公子的身份,那位吳姑娘未必就肯退婚。

  沈昭月心中有了主意。

  「那便儘快我與大哥去一趟。」

  沈首輔和沈夫人不同意。

  「既是兩家婚約,理應長輩前去,你去是個什麼道理。」

  此舉當然是不合理的,但沈昭月也不想讓吳家這麼快知曉兄長的身份,眼下更不好向他們解釋吳姑娘與沈文竹的事情,不然剛剛好起來的情緒便又落下去了。

  賀星劍倒是有些了解沈昭月的想法。

  「便讓昭月陪我去,兩家婚約也不算太正式,如今賀家無人,昭月去,他們也不會說些什麼。」

  沈樓也跟著附和。

  「再不行,我跟著一塊去,若他們需要補償,給銀子鋪子他們說了算。」

  如今沈樓可算是擺起了闊綽的譜,恨不得把銀錢都拿出來給賀星劍撐腰。

  他那財大氣粗的模樣看的沈昭月眼紅,再一想侯府的虧空,當即不客氣的應了下來。

  「是該去,要給補償的。」

  但給了多少,她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