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身體虛

  從知府府衙出來,趙舒雲嚷嚷著要喝酒,今日她們初到蒲城,顧興修作為東道主早已準備好了。

  俗話說酒品即人品,趙舒雲一通酒灌下來,顧興修四平八穩,只紅了臉色,反倒是沈昭月這個陪酒的,面色紅潤,眼神都開始虛散。

  裴宴之打從坐下就一言不發,偶爾喝兩口悶酒,這會兒瞧見沈昭月喝醉了,眉心跳了跳。

  趙舒雲喝的也是暈乎乎的,倒是還不忘把沈昭月往裴宴之的身邊推,小聲的在她耳邊嘀咕。

  「搞……搞定他。」

  說話都說不全,含糊不清。

  沈昭月迷濛著雙眼靠在裴宴之身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一個兩個都變成了醉鬼,唯二清醒的男人各自帶人離開,隱約還能聽見彼此傳來嚷嚷著要喝酒的聲音。

  裴宴之單手拎著沈昭月把人放在床榻上,給她餵了水。

  看著她這幅模樣,氣不打一出來,點了點她的額頭。

  「沈昭昭,你真是能耐了。」

  一聲不吭的就跑到蒲城裡,連個侍衛都不帶,一點心都不長,和離書都能讓人模仿出來。

  他認識的沈昭月可不是會讓人代交和離書的性子。

  若他真讓她傷心到了和離的地步,沈昭月絕對是高傲的把和離書甩他臉上,還得把他踩到泥里,讓他日日後悔。

  裴宴之點額頭那一下不疼,沈昭月卻是嬌氣的皺起眉,抱著他的手臂不讓他走。

  「你好大膽,敢戳我的頭!」

  她驀地抬手指著他,動作大開大合,整個人往後歪了下去,連帶著裴宴之也被帶倒,壓在她上方。

  近在遲尺的容顏被放大,一雙多情眼其中皆是她,引得人想犯規。

  沈昭月腦海里想起了某件事情,忽的眉眼彎彎的痴笑起來,勾著裴宴之的衣領往外,露出健碩的身材。

  她忽的轉過身,將其壓在身下,扯開他的嘴角上揚。

  聲音動聽如稚童。

  「抓到你啦!裴狐狸精。」

  「還不現出……原形……」

  咚的一聲她趴了下去,已然入了睡夢中。

  苦了裴宴之被挑起了火又給滅了,一上一下堪比酷刑。

  他去沖了個涼水澡,把沈昭月身上也擦乾淨,才摟著人安然入睡。

  擔心了小半月的心總算是落在了實處,卻不打算這般輕易的放過她,不讓她長些記性,日後還不會把他放在心上。

  她就是個頂頂沒良心的小壞蛋。

  夜半,沈昭月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一眼看到了裴宴之的睡顏。

  她微楞,隨即想起醉酒,頭還隱隱作痛,她欲起身,裴宴之卻已是睜開了眼睛,看她一眼,先行起身給她倒了杯水。

  沈昭月醉酒後十分不適,口乾舌燥,一連喝了三杯水才緩和過來。

  她眨巴著眼睛看向裴宴之,腦袋裡想法亂轉,隱約閃過什麼醉酒後的畫面,她更加沉默了。

  沒把人哄好還把事給搞砸了,她要是裴宴之,真是想捏死她的心都有了。

  她輕咳一聲,拉了拉他的衣袖,把最要緊的事情給解決了。

  「我沒有要休夫,和離書的字跡雖與我的想像,但並非一模一樣。」

  沈昭月神色沉了一瞬。

  多年前的沈家家境並不好,是逐步才有了如今的光景。

  彼時家中沒有多餘的銀子,是沈文竹去學堂後,回來再教她和二哥,可以說他們三人一開始練字的時候,字跡都有些相同,直到後來慢慢長大,才各自有各自的風格。

  想要模仿她的字跡對沈文竹來說輕而易舉,更何況還和蘇祈安有關,那個人就只有沈文竹。

  她斂了心神,索性把話攤開了說。

  該知道的裴宴之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也不差這一點半點的。

  但關於沈文竹的心思沈昭月是一點沒透露,至於裴宴之能不能猜出來那她就管不了。

  「我之前便已然說明,既嫁給了你,自然夫唱婦隨。」

  自然不排除有意外發生,但沈昭月如今對裴宴之的感官還算不錯。

  至少這人脾氣不錯,對她也夠包容,對她家人的事也算上心,怎麼說他們也要相處好長一段時日。

  等度過沈家危機,他若無心上人,沒和離的想法,她自也不會過河拆橋,也會繼續與他這般過下去。

  奈何裴宴之此刻正在氣頭上,臉色著實算不上好。

  「夫人可別開我玩笑,先前可還說了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孤身一人遠離上京那也是走的瀟灑,與我可沒什麼關係。」

  陰陽怪氣的,聽著有些刺耳。

  沈昭月默了默,唇瓣抿了抿。

  忽的想起那日吃完早膳後,他非說要伺候她,結果她一路跑到蒲城來,這人也沒那心思了。

  她抬眸,拍了拍床榻。

  「你坐下。」

  裴宴之簡直要被她給氣笑了,大半夜的坐起來與他討論不順心的事情,剛說完夫唱婦隨,就又對他頤指氣使。

  他嗤笑一聲,大刀闊斧的坐下。

  「夫人有何指示?」

  沈昭月抬起手試了試,隨即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輕輕按了兩下。

  「嘶。」

  裴宴之忽的身子矮了半邊,痛呼一聲。

  「沈昭昭,你謀殺親夫啊。」

  沈昭月眨了眨眼睛,掀開他的衣服檢查,也沒傷口。

  「我這不是學著你伺候人,我這勁也沒多大,你怎麼不說你身體虛。」

  話音落下,沈昭月察覺不對,想改口都來不及。

  裴宴之似笑非笑的回頭,唇邊輕呢那幾個詞。

  「伺候?」

  「虛?」

  他越說,沈昭月越心慌,不斷的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被他圈在床榻之間,要說的話盡數被堵喉嚨中,只能發出嗚咽的字節。

  偏他還小心眼的記著,非得要她承認剛才說錯了才肯放過她。

  一陣折騰下來,天將明。

  沈昭月累的不行,又惦記著今日還有事,眼睛閉了又睜,反覆幾次,才算是清醒過來。

  反觀裴宴之神清氣爽,瞧她時眉目上揚,頗有幾分炫耀的意思,氣得她扔了枕頭過去。

  這廝慣會得寸進尺。

  她揉著腰起身,心裡嘀咕。

  還真讓趙舒雲給誤打誤撞說對了,一晚上過去裴宴之笑得跟花似的。

  大抵這事算過去一半,至於另一半嘛,全然因為這人變臉跟變天似的,說變就變。

  她還得好好哄哄。

  她還沒嘀咕完,就聽趙舒雲過來了。

  果然人禁不起念叨,然而她出去時見到人卻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