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那夫君太沒正行

  如此不客氣惹得沈昭月戳了他兩下。

  也虧得顧興修脾氣還算不錯,盡心盡職的處理事情,最後一行人從紅香閣里出來,直接去了衙門。

  人是她讓殺的,該處理還是要處理。

  只不過去的並非是知府的地盤,而是顧興修的縣衙。

  那群衙役已然抬著賀無德的屍首回去復命了,他們便是再怎麼不把顧興修放在眼裡,大庭廣眾之下也越不過縣令去。

  趁知府的人還沒來,沈昭月退開旁人,與賀星劍單獨說話。

  「說實話,我認你全憑那股親近和本能,你的模樣與爹娘有七分像,我想不必去查,也能確認你便是我兄長。爹娘同我說過,兄長兒時因嬤嬤粗心,右臂被燙傷,至此留下拇指大的傷疤,有沒有賀公子自己心裡清楚。」

  她緩了緩,選擇將一切攤開了說,有些事情光她自己防是防不住的。

  「早年你丟失,家中尋找無果,皆以為你死了,恰逢那時有個孩子持有你的長命鎖,爹娘便認其為養子,名喚沈文竹。

  這些我全然不知,直至今年遭了些事才從二哥口中聽得真相。我察覺其中端倪,之後尾隨沈文竹之妻李氏而來,家中尚不知情。

  無論你承認與否,這些始終是避不開的。

  爹乃當朝首輔,你是沈家大公子,回去並不意味著就能夠安全無虞,但你留下定然會被盯上,如今日之事只會多不會少。」

  從剛才賀無德口中所言,他應當還有病了的養父要照顧,他若真的想留下,她亦傾盡全力護他。

  賀星劍一直都很平靜的聽著眼前人說話,直至聽到那句當朝首輔,他眸光動了動。

  「若我回去,可請宮中御醫為我爹看病?」

  沈昭月怔然,沒想到他會說這個,隨即眸中歡喜。

  「那有何難。不用爹,我便可替兄長請過來。賀家老爺對兄長有恩,便是不用兄長說,也該如此。兄長想要什麼,昭昭都能替兄長辦到。」

  聞聲,賀星劍一時有些無措,顯然對這身份還未適應過來,但到底擔著她一句兄長,儘量保持面色平靜,隨後又似想起什麼,面色不愉。

  「你那夫君……太沒正行。」

  言下之意,沈家既為高門,怎給她找了個不著調的夫君,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沈昭月笑容一時頓住,含糊過去。

  「他挺好的。」

  而被議論的某個人這會兒不耐的坐在院子裡,如望夫石一般盯著眼前緊閉的房門,似是要看出個窟窿來。

  偏這時有不長眼的非要過來惹他。

  知府的人到了,這回帶來的是知府的手令,連同顧興修一塊要帶回去,直嚷嚷著顧興修包庇兇犯。

  裴宴之挑眉輕笑。

  「他這知府架子倒是挺足,本世子讓他來他都不來,既如此,就去瞧瞧。」

  沈昭月出來時便聽他這麼一句,對他身邊的成平招了招手。

  「你隨兄長走一趟,找最好的大夫給賀老爺看下身體。」

  沈昭月本想讓寶芝去,但寶芝剛剛動了手,此處還有麻煩事,且寶芝還是個姑娘,思來想去還是成平最合適。

  成平額首應聲,半點沒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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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月回首看過去。

  「若賀老爺的身子無礙,明日我便在賀府門前等著兄長,該屬於你的,誰都拿不走。」

  賀星劍額首,離行前道了句小心。

  沈昭月眉眼彎彎的笑著,看著人遠走。

  裴宴之頗為不滿的擋住她視線,攬著她的腰身。

  「夫人可要去逛一逛知府的地盤?」

  好脾氣的似是全然忘了之前二人爭執的事情,唯有沈昭月知曉他握住她腰身的手勁有多大。

  她彎唇笑笑,十分配合。

  「夫君去哪,我就去哪。」

  這幅沒骨頭的樣子惹得趙舒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給沈昭月出主意完全是白瞎,瞧裴世子這笑得不值錢的樣子,哪還用哄啊。

  怕是沈昭月勾勾手指頭,裴世子都顛了顛了的靠過去。

  肩上驀地多了一件外衣,趙舒雲愕然抬首,看著顧興修雅正端莊的模樣。

  「不冷?」

  三月的天說冷也不冷,說熱忽然就熱。

  趙舒雲咽了下口水,默默的點了點頭。

  行吧,她冷。

  ***

  上京

  左手被匕首貫穿,蘇祈安已然成了半個廢人,左手再也不能提重物,為此身體虛弱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養的稍微好點,便立刻打點人去尋沈文竹。

  然而沈文竹推三阻四的,拖延再三才來。

  蝸居的臥室里因為時刻充斥著藥味而變得憋悶,沈文竹嫌棄的站在門前緩了許久才進去。

  「你說要讓他們和離到底要什麼時候?沒點用還就知道催催,日後若無事不必尋我!」

  近些時日沈文竹忙的焦頭爛額,似乎事情總有不順,心口也總是憋悶的慌,好似有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

  再看蘇祈安這個人,更覺憋悶煩躁,連一貫的掩飾都不曾有。

  蘇祈安握緊了被褥,傷口疼痛才讓他回了神,放鬆了掌心。

  「郡主已離開上京,我把你臨摹的和離書送給了裴宴之,他惱羞成怒廢了我的左手。雖未必相信,但已然是埋下了懷疑的種子,趁郡主尚未回來,你想辦法讓沈樓死在大理寺獄中,栽贓給他。這樣便是郡主回來,裴宴之問郡主和離書之事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殺兄之事隔閡其中,郡主與裴宴之必然和離。」

  沈文竹呆立在原地,猛地上前一步揪緊蘇祈安的衣領。

  「你胡說什麼?!昭昭怎麼會離京?你到底做了什麼?!昭昭若有什麼事情,我殺了你。」

  蘇祈安被他這麼一拎,掙扎之下手掌更疼,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也失了儀態。

  「我怎麼知道!她風風火火的非要帶著趙舒雲去蒲城,若非如此,我豈能找到如此絕佳的機會。你若還想他們和離,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沈文竹面色鐵青。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若早說,豈會變成如今境地,裴宴之早已離京,怕已尋到人了。」

  他心裡慌得很,李氏這些日子沒有消息,昭昭又這麼巧的去了蒲城。

  二者之間有何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