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眉一遍遍不停的撥打著電話。
王大姐看的揪心,真想讓她不要再打了,看著她急紅的雙眼,也不敢阻止她。
電話剛有了一次長音,結果就變成盲音了。
她不死心,撥了一次又一次,最後只剩下嘟嘟的盲音,氣的她,電話哐啷一摔,趴在吧檯上哇哇的哭了起來。
王大姐嚇了一大跳,趕緊跑過來,「哎吆,這不是剛打完電話,好好的,怎麼哭了?」她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別哭了,總哭也不好,梅子,回去吧,太晚了。」
朱海眉的哭聲漸漸的小下去,不大會她抬起頭,擦擦眼淚,「我沒事,王大姐,您先回去吧,我這就走。」
「兩口子哪有不分開的時候?你也別當回事,說不定沈連長很快就會回來了。」
朱海眉抹著眼睛,點點頭,「沒事,您回吧。」
王大姐回去了,她也鎖了門,天色已經晚了,若是換做往常,估計她就會害怕,可是今天,她騎著車子一路心裡止也止不住的難過,騎了多遠,眼淚就流了多遠,天黑了,她都沒有害怕。
陳曉鷗在軍區大院門口,不住的轉來轉去,看見她騎著車子回來了,終於放心了,「嫂子,你怎麼才回來呀?」
「曉鷗,你在這裡等我的嗎?」她心裡生出一股暖意,「談了點事情就晚了,沒事,你吃飯了嗎?」
「吃了。」自從沈東遠不在家,天略黑了,他都會到大院這邊來,看看自行車在不在,要是在了他才放心,今天來了一看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他就急了,要是她再不回來,他真打算去找她來著,「嫂子,你趕緊回去吧,以後別回來這麼晚了。」
「行,嫂子知道了,你回去吧。」
朱海眉放下車子,上了樓,止也止不住的難過,沈東遠,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靜靜的趴了一會兒,她就起來了,傷心、難過、哭泣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她要堅強起來,把家裡都收拾好,等著沈東遠回來。
關彤彤之流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邪惡永遠戰勝不了正義,人在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她重生一世,理應比別人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更應該努力上進。
如今的光輝服裝,應該還在起步的階段,她應該利用自己的優勢,好好的把握這一年。她不相信一夜暴富,也不相信天上掉餡餅,她堅信,成功是給有機會的人準備的,所以,她要在這一段時間內,好好的努力,用自己的實力,來換取宋祥榮的信任,更是為自己的將來,做一個良好的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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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海眉想著想著漸漸的睡著了,而這個時候沈東遠他們才接上兩個懂藏語的人不久,正在往鎮上趕。
「孫連,等會我就在這邊下去了,先過去探探,老規矩,明早七點無論結果如何,在雜貨鋪前見面。」
孫冀點點頭,「老沈,多吉進去的時候說的那段話,你還記得嗎?」
「當然。」
多吉說的是他大爺次仁,絕對不知道他幹的勾當,讓他們不要告訴他是因為盜獵進的局子,否則就沒有人來看他了。讓他大爺來看他的時候,帶上足夠的馬奶酒。
「我覺得他肯定是再和次仁傳遞什麼消息呢,你說呢?」
沈東遠眉頭皺起,「多吉身上咱們搜了並沒有夾帶什麼東西,那麼他只能是通過語言來傳遞了。」
剛接來的一個小伙,姓陸,叫陸剛,他說道,「馬奶酒要發酵七到八天才能喝。」
沈東遠和孫冀相互對視一眼,他們的眼神里,同時帶著些許的激動,難不成多吉以此來告訴次仁,過個七八天有人會過來?
「老沈,你今晚過去,最重要的是要摸清楚地形,哪裡可以進,哪裡可以出,哪裡可以躲避,要一清二楚的,會通,你帶過去,讓他協助你。」會通也是孫冀帶過來的人,他一般是跟著孫冀的。
沈東遠沒有推辭,他帶的人是黃琪和小東,要一個晚上摸到詳細的地形,一個人會有難度,會通和他們一起,四個人正好。
「我也去。」陸剛在後面說道。
孫冀道,「你剛來,先休息一晚再說。」
「我不累,孫連,讓我去吧,我會繪圖,學校里我學過,我肯定幫得上忙。」
孫冀扭頭看他,「小伙子,不用這麼堅持,有的是要做的,每個人都會有任務,你的任務更重要。」
他旁邊的董飛拉拉他,「既然來了,就要聽指揮。」
陸剛這才不吱聲了。
離的很遠的時候,沈東遠他們就下了車,孫冀搖下窗戶,扔出來一個東西,「老沈,拿著晚上冷了喝兩口。」
沈東遠手一伸,拿在手裡,「謝了。」孫冀也是北方人,他喝的酒是燒刀子,一幫子人裡面誰都嗆不了,喝一口,從口中,一直辣到腹中,連著食管都像火一樣!
幾個人穿著衣服,和當地的藏人沒有兩樣,寒風凜冽,他們把頭縮進羊毛里,頂著風往前走。
黃琪把手抄在大袖子裡面,靠過來,「連長,在這裡還不如在西南呢?在這兒跟破案似的,咱們這些人能幹得了?」西南叢林裡面,他們就守株待兔就行,要麼就是交火,在這裡忒憋屈的,看誰都跟盜獵的一樣。
「怎麼就幹不了呢?他們破案的也是人,咱們也不差,不能因為現在沒有眉目,就覺得幹不了。」
黃琪縮了縮脖子,「那些人忒壞了,看得我腸子都疼了。要是打硬仗,全部擊斃。」
沈東遠笑了一下,「厲害的你,現在藤都摸不上,你還想偷瓜?」他們幹這一行和販毒一樣,殺了一窩還有一窩起來,殺是殺不乾淨,要想沒有盜獵者那只能從根源上解決了,禁止買賣,但是這並不是一個人、一個國家所能解決的。
來這裡,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難,要想做好這件事,必須長期堅守在這裡,摸清他們的生活習慣,懂他們的語言,最重要的一點,盜獵者狠,你要比他們更狠。
路上幾乎沒有行人,他們四個人漸漸拉開了距離,很快的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