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遠換了鞋,拿了手電,囑咐朱海眉關好門,「梅子你先睡覺吧,要是明天早上你出門的時候,我還沒回來,你就去告訴吳天磊,讓他知會陳政委一聲,就說陳曉鷗跑了,我去追他去了,一定會把人安全帶回來。」
朱海眉擔心的道,「你自己能行嗎?」
沈東遠自信一笑,「放心。」說完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關好門,我走了。」
他匆匆的下樓去了。
朱海眉關好門,打開臥室的窗戶,往外看,沈東遠的身影已經從樓道里出來了,大門的方向,隱隱的有個黑影,她看了一番,直到沈東遠的身影看不見了,她才關上窗戶,這個陳曉鷗真是個倔脾氣,早晚得吃虧。但願沈東遠能把人帶回來,否則,怎麼向陳元帥交待呢。不過他也真是的,這麼燙手的山芋幹嘛要去接?
一直到天亮了,人都沒有回來,朱海眉看了看表,快六點了。她在床上實在躺不住了,乾脆上去找吳天磊,告訴他一聲,讓他出去找找得了。
她心思一定,趕緊去敲吳天磊家的門,他家的門還沒有開,鍾燕家的門倒開了,「一大早的敲什麼敲,大半夜的不睡覺,早上也不讓人睡。」
朱海眉直眼了,鍾燕不是不回來住了嗎?
張忠海跟在後面,「不好意思啊,我家燕子懷孕了情緒不太好。」
「沒事沒事。」朱海眉說道。
「哐當」一聲,鍾燕家的門關上了,她還是聽見裡面傳來鍾燕不愉快的聲音,「你有病啊,誰情緒不好了,我情緒好著呢。」
黃大嫂惺忪著睡眼出來了,「誰呀。」
「嫂子,是我。您叫一下吳大哥吧。」
黃大嫂聽出她的聲音,趕緊開門,一邊又叫『老吳、老吳』,「怎麼了這是?」
吳天磊正要起床呢,一聽又是叫他的,趕快出來,也問道,「怎麼了?」
朱海眉焦急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吳天磊問道,「沈連長走的時候,說『一定把人安全帶回來』?」
朱海眉點點頭。
「那你擔心什麼,不是說帶回來了?」
「這不都半夜了麼,還不回來,吳大哥要不您給陳政委說下吧,要不多派幾個人出去找找?」
吳天磊笑道,「你還真不了解沈連長,他啊,從不說大話。弟妹,你把心放肚子裡,保管出不了事,我這就去找政委去。」
「吳大哥,我得去店裡,要是沈東遠回來了,您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吳天磊答應了。
黃大嫂看她走了,說道,「上他們家來的這個人,是個什麼人?好像很怪異的樣子,昨天我還以為是他們家的親戚呢?」
「看來不是他們家的親戚,我這就去軍區,你在外面別亂說這事,省的惹出什麼亂子來。」吳天磊囑咐道。
「知道,知道,我能和誰說去。」
吳天磊看了她一眼,「春蘭家也不能去說。」讓陳政委放心,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來,那麼看來,那個人應該不是個小來頭。
朱海眉仍是擔心的蹙著眉頭下樓了,再擔心也不能不幹事,她也無心吃飯,收拾收拾準備去店裡了,現在只送的貨就要烤四爐,她肯定要早點去,否則就耽誤送客戶了。
一直到九點多,麵包都送走了,沈東遠的電話還沒有打過來,她給他撥了一次,也沒有人接聽。
她讓店裡的人聽著電話點,自己去了工商局,一問,夫妻之間不能相互擔保,心裡更添了一層憂愁。這人也找不到,事也辦不了,鬱悶的都不行了。
回了店裡,蘭芝說倒是有人打電話過來要定個十二寸的蛋糕,蛋糕胚已經讓王大姐烤上了,就等她來了做了。
一天她都坐立不安的,陳曉鷗是晚上跑出去的,這和晚上不一樣,萬一他迷路了,或者出了點什麼意外,這可如何是好?
王大姐勸她邊太擔心了。
朱海眉看到王大姐,忽然有想法了,王大姐能不能給她擔保辦工商營業執照呢?她問了一下,王大姐有點猶豫,她不太明白為什麼要辦理營業執照為什麼還要擔保人。
朱海眉給她解釋,「因為辦了營業執照,就要交稅,政府怕店裡不交了,所以要擔保人。」
王大姐一聽害怕道,「那不就是你不交稅,政府就管我們要?」
朱海眉點頭,「理論上講是這樣。」
王大姐堅決拒絕,「不行,不行,萬一找我們要錢怎麼辦?」
這是人之常情,王大姐拒絕是應該的,她在江城沒有認識的人,該找誰呢?沈東遠沒有消息,這事也不成,真愁人!
小雲偷偷的把她拉一邊去,「店長,要是你找不到人,要不我來當擔保人吧,我戶口是江城的。」
朱海眉內心十分感動:「小雲,你不怕我不交稅,他們會管你要錢?」
小雲笑,「我當然不怕啊,而且我知道店長也不是那種人。」說實話,她內心十分感激店長,她家裡姊妹眾多,她下面還有三個妹妹,父母只是普通工人,條件十分不好,店長經常讓她帶東西給妹妹們吃,她打心眼裡感謝她。
還有每次有小朋友過來,帶的錢不夠,就是差上兩分錢,她都會給他一個,還會說,「你帶的錢,剛夠買一個小的。」無論是誰她都能一視同仁,滿滿的都是尊重,一點都不傷人,所以她願意給她做擔保人。
有了小雲的幫忙,營業執照自然辦的很順利。
王大姐知道了是小雲做的擔保人,心裡很擔心,私下裡和老張偷偷的說起這事來,被老張訓了一頓,「咱們兩口子都在這裡幹活,你怎麼不長點腦子,就算店倒閉了,政府還真找到家裡給你要錢不成?」
王大姐傻眼了,「店長可是說,理論上會和咱們要錢哪。」
老張嘆口氣,「她說的是理論,你看她一天收多少錢,還會欠政府的錢不成,以後你再有事,先和我商量商量,行不行?」
總之,王大姐心中忐忑又不安,一連著幾天,幹活十分賣力,但見朱海眉對她一如既往,她也慢慢的放開心胸,這事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