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遠蹲下去,死死的盯著她,「你是不是記恨我偷聽了你說話,心存怨恨,才把怨氣撒到晨晨和小雪身上。」
王春來和沈華蓮愣了,記恨,這是什麼意思?
春來娘不停的搖頭,「沒有,沒有。」
沈東遠冷笑,「沒有?這地上冷嗎?」
怎麼會不冷,她正在做了雪上,別說坐在雪上,就是站在雪地里也擋不住寒冷,只是冷她也不敢吱聲。
「世界上真沒有比你再惡毒的人,兩個孩子關在外面凍一夜,你怎麼不拿根繩子直接把他們勒死?」
春來娘快要嚇死了,「大侄子,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沈東遠站起來,「但願你記得你今天說的這話,別人遵從什麼禮義廉恥,告訴你,我沈東遠比你還狠,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他從背後拿出槍來,直接抵在她的腦袋上,「看到沒有,就用這把槍,老子殺了二十五個人了,不介意,你成為第二十六個。」
「東遠。」沈華蓮驚叫一聲。
春來娘嚇得渾身發抖。
沈東遠冷笑一聲槍從她的太陽穴上拿開,對著天空,砰的一聲響,院子裡的雞鴨鵝頓時熱鬧起來。
春來娘只覺得腿間一熱,嚇尿了。
王春來想過去把他娘扶起來,卻又拔不動腿,或許讓東遠教訓她一下,也是好的。
沈東遠把槍重新放在背後,「姐,去收拾東西。」
沈華蓮雖然知道,大弟只是來嚇唬嚇唬她婆婆,但是看到他掏出槍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只聽春來娘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哎吆」只是哎吆哎吆的叫喚,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沈東遠看了一眼,她坐的地上,「姐夫,把你娘送屋裡去,再這嚎給誰看?」
就在這會,王春海呼呼的進門了,一看他娘在地上坐著,忙和王春來把她扶起來,剛想說什麼,看見沈東遠凌厲的目光,他沒敢吭聲。砰的一聲響,他聽著是從自家爹娘的院子發出來的,趕緊過來看一眼,原來是二弟他小舅子來了,忽然他身體一僵,不會那一聲響,是槍響吧?
可是他又不敢看。
春來娘被送了屋裡,仍在哭。
王春海嘆道,「娘,您以後可都改了,你也是柿子撿軟的捏,你怎麼不敢惹小青和三弟妹呢?怎麼不想想,沈東遠能不給二弟妹撐腰嗎?」
春來娘不吱聲。
王春海見勸不動,也不勸了,轉身出去了。
春來爹執意把賣羊的錢都給沈華蓮,沈華蓮抽了三百塊錢剩下的還給公公,「我和春來在外面,這幾個月也是你們伺候的,我拿這些就行了,剩下的你們留著花吧。」
春來爹不肯,把錢塞給她,「家裡有錢,你們買院子,我們一點也沒有幫上,還鬧出了這麼一出事,你娘向來是個混的,你別恨她。以後還是常帶著晨晨和小雪回來。」
春來走過來,「爹讓拿著,就拿著吧。」
春來娘在屋裡聽著不願意,剛想說什麼,想起沈東遠那個活閻王,又不敢吱聲了,去櫥子裡找了棉褲來換上,這一回真是陪大了,家裡的大權都被他爹攬了去,她一分錢也撈不著了。
後來春來大舅來送東西,春來娘拉著他倒苦水。
春來大舅眼一瞪,「行了,就你做的那好事,十里八鄉都知道,連帶著小,別說媳婦了,都沒有人提煤了。」人家一聽說是他家的,上來就問婆婆不會虐待兒媳婦吧,氣的媳婦直罵這個嫁出去的姑奶奶。
春來大舅家的小兒子果真過了好幾年才娶上媳婦,不過後來就不讓春來娘上門了。四時八節,春來家的節禮也不要了,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趨勢,原來她還仗著春來大舅撐腰,自此以後她囂張的氣焰也就下去了,後來病了兩次,沒人伺候,更覺出蓮子的好來,只是後悔也晚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春來在外間道,「爹您心裡也別難受,雖說我不在家住了,以後我還是常來,你要是有事,就捎信給我。」
春來爹,「放心吧,爹身子骨還硬朗著呢,等開春再養上幾頭豬,養上群羊,這一年的嚼頭就夠了。看著你出息了,爹打心眼裡高興。」
王春來一聽,直接抹開眼睛了。
春來爹嘆口氣,「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娘的報應。也都怪我,年輕的時候但凡不慣著她,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王春來聽了只得道,「都過去了,還說啥。」
沈華蓮的東西雖然不多,沈東遠也往縣城送了三回,才送完。
他還是第一次來大姐的院子,一看果然不錯,直誇他們眼光好。
因為大弟給她出了氣,沈華蓮心情還不錯,「這都是沾了梅子的光,還是她有見識,讓我和春來在這干十年也想不出來要買套院子來。」
「姐,」沈東遠避著王春來說道,「你婆婆這個人心眼不好,這個大家都是知道的。看在春來的面子上,往後該回去的還是回去。」
沈華蓮倒是一笑,「你不用勸我了,我心裡有數,往後姐也不願意當個軟的了,但凡我和大嫂一樣厲害點,小雪能受那麼大的罪麼?」尤其是到晚上,沾點冷氣就咳嗽個不停,她夜夜心裡祈禱還是自己替小雪承受了吧。
她忽然想起來,「你怎麼帶槍出來?」
沈東遠笑,「這是報廢的,我借的,現在路上不太平,別看是軍車,一樣有人敢動,路上壯壯膽。」
「你嚇死我了,看電視上,槍也沒有這麼響,怎麼這麼響啊。」
「電視上都是假的,這是真的,當然這麼響了,姐,我晚上就得往回趕,我想帶梅子回去。」
沈華蓮點點頭,「應該的,你放心,家裡有我和春來呢,你不等等見了老二再走?」老二是沈西進,還沒有放假。
「不等了,明天早六點我就得去趕著去換班,人家要坐車回老家,可不能耽誤了。」他今天這一天是和別人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