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忘性大，晚上吃飯的時候就又開始上躥下跳了。
朔朔逮著人就吹他的英勇事跡，連來飯館吃飯的客人都不放過。
也是，這小子從小就膽子大。
不然，也不會才十五歲就敢跑去滬市找裴向陽算帳。
晚上一家人總算是團圓了。
白成磊把李月蓉和王勝兩口子也喊過來了。
分了兩桌，大人們坐一桌，孩子們坐一桌。
白成磊做了大盤雞，裝了兩大盤。
今天市場上有人賣兔肉，劉芳去買了一隻，白成磊用泡椒和仔姜炒了，那叫一個嫩。
還有兩盆酸菜魚，紅燒肉，紅燒排骨。
全都是大菜，比過年還要豐盛。
吃了飯，大家圍在一起烤火看電視嗑瓜子。
這瓜子是從家裡帶來的。
李秀芬在玉米地的邊邊角角種的向日葵和南瓜，每年都能收不少。
今年的沒賣，全拿過來了。
張敏敏想到什麼，去樓上拿了幾張卷子下來。
農村小學的期末試卷全都集中在鎮上中心小學批改，這是白靜思專門去翻出來的。
白文斌幾個看到卷子就捂臉慘叫：
「三媽，氣氛這麼好，你拿那東西出來幹什麼？」
許茵是個急性子：
「敏敏，我家這個考的咋樣？」
張敏敏笑著把卷子遞給她：
「不錯。」
許茵接過來一看，全都是八十多。
白文杰二年級，成績一直中上。
許茵盯著兒子：
「你什麼時候能上個九十啊？數學就差一分。」
白文杰振振有詞：
「你以為九十分那麼好考啊？大哥比我還低呢。」
白文斌五年級，成績也是中等偏上。
白文軒七歲，剛上一年級。
他舉著自己的卷子蹦得最高：
「我最厲害，我全都上九十了。」
白文杰立刻反駁：
「你那題簡單，上九十有什麼稀奇的？」
白文軒哼了一聲：
「你的也比大哥的簡單，你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農村裡的教學質量一般，家長也知道孩子們能考八十多就很不錯了，沒人責怪誰。
劉芳看過卷子之後對幾個孩子道：
「你們姑姑在城裡幫你們找了學校，以後就在城裡上學，那就要好好學習了。」
白文杰和白文軒嘴甜的，過來一邊一個抱住白珍珠的胳膊：
「姑姑，我肯定好好學習。」
「姑姑，我以後跟朔朔一起孝敬你。」
白文斌大一些了，有些害羞，但也鼓起勇氣表態：
「姑姑，我也會努力學習的。」
白珍珠笑道：
「你們都是好孩子，都很聰明，姑姑相信你們。」
晚上張敏敏和白珍珠母子倆睡，白靜思就在外面沙發上湊合了一夜。
第二天，張敏敏就和白靜思就一起去了蓉城。
他們跟鎮上的大貨車司機約好了的，到時候直接從蓉城回下溪鎮，就不來沅縣了。
張敏敏也是著急拿貨回去賣，鎮上一般年前兩三天開始就是大集，人那叫一個多。
也是一年中生意最旺的時候。
今年二十二號就是除夕，眼看著就要過年了，白珍珠就沒留他們。
一大早，白珍珠先把兩個孩子送去了許茵家，李月淑和劉慧英先去開門了。
等她和白老爹一起過來，店裡已經有顧客了。
是蔣瑩。
蔣瑩也帶了幾個朋友，看氣質應該是學校的老師。
她把白珍珠偷偷拉到邊上：
「她們你正常賣，沒事兒。」
白珍珠明白了。
蔣瑩這一次是來買羽絨服的，上次只給他男人買了。
聽她男人說羽絨服暖和，她也心動了。
拿了一件也不著急試，直接讓白珍珠開單。
白珍珠還是按照260塊給她開的單。
她把錢付了，這才不慌不忙試穿。
有人問她羽絨服多少錢。
蔣瑩笑道：
「羽絨服跟我那件呢大衣一個價呢，388，你們都是我朋友，讓老闆給你們打折。」
白珍珠就笑著道：
「既然都是瑩姐的朋友，就給大家打七折，我們店搞活動才打八折的。」
這些人以後指不定就是侄子們和兒子的老師，少賺一點沒關係，人情得給到位。
幾個女同志聽了果然很滿意，慢悠悠選了起來。
她們幾乎每人都選了兩件，除了給自己買，家裡男人也沒忘記。
白珍珠進的男款也終於動起來了。
昨天因為人販子的事白珍珠沒時間去存錢，下午等人少了，她就準備去一趟銀行。
白老爹不放心，非要跟著。
服裝店營業額加上飯館的營業額，湊了一萬五存了。
銀行餘額有12萬了。
後面這兩批冬裝加起來就是六萬的貨，清完不知道餘額能不能有二十萬。
白老爹背著手站在銀行門口，一雙矍鑠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四周。
「爸，看什麼呢？」
白老爹指了指那邊一棟有十幾層的新樓：
「看那房子，真高啊。」
說著就感嘆了一句：
「我們國家的日子是真好了，老百姓也能有錢存，好，真好！」
白珍珠拉開車門：
「天快黑了，店裡也沒什麼人，我帶你轉一圈再回去？」
白老爹欣然同意。
白珍珠從小就喜歡聽白老爹和大舅講他們以前打仗的故事。
老人一直保存著以前的軍裝和用過的水壺，寶貝一樣鎖在箱子裡。
白珍珠專門繞到幸福街上，帶著白老爹在百貨大樓附近轉了一圈。
「等過年休息，我就帶你和媽專門出來逛逛。」
一路上白老爹的眼睛都看不過來。
街上的路燈亮了，雖然光線很暗，但也擋不住他的熱情。
把白老爹送回家，白珍珠也順便在許茵這吃了晚飯，然後才接了兩個孩子回飯館。
市場晚上也有人巡邏了，安全性提高了不少。
接下來服裝店的生意可以說到了火爆的程度。
人們辛辛苦苦幹一年，兜里有了錢，就想穿得體面一點走親戚。
不止白珍珠家，其他服裝店的生意也都很好。
又過了幾天，年前最後一批貨到了。
這批貨幾乎全是春裝，過完年就能賣了，最近主要還是賣冬裝。
尤其臘月二十三之後這幾天，店裡生意就沒斷過，白珍珠開單也沒停過，感覺這雙手一直在數錢。
服裝店生意太好了，李月蓉也跑過來幫忙。
加上白珍珠又搞了一個買大衣送毛衣的活動，有一天的營業額都過萬了。
白珍珠就抓住機會，狠狠賣了一波冬款，把貨清了個七七八八，每天都要去銀行存一次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