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你會也不能讓你縫

  「你們不要怕,我不是壞人。」

  那人很痛苦的樣子,空氣里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白靜思謹慎的護著白珍珠:

  「你受傷了?你是什麼人?」

  男人虛弱道:「我是被犯罪分子傷的。」

  白珍珠看他大腿纏著一件襯衣,借著不是很亮的路燈可以看到那襯衣上面血跡斑斑。

  就對白靜思道:

  「哥,我們送他去醫院吧。」

  「不行,不能去醫院。」男人咬緊牙關:「他們還在追我,你們能不能找個地方讓我躲一下?隨便什麼地方都行。」

  白靜思就道:

  「那我們送你去派出所。」

  男人還是搖頭:

  「那些人現在就在火車站附近,不能出去。」

  他知道自己渾身是血的跑出來攔人,實在不像個好人。

  就道:「麻煩你們隨便給我找一個能藏身的地方就行,我走不動了。」

  白珍珠四處看了看,這會兒大家都在屋裡吃飯看電視,不遠處有幾個人坐在路燈下打牌,沒人注意這邊。

  她大著膽子道:

  「哥,帶他回去吧。」

  白靜思想著這人傷的這麼重,身上也沒有兇器,就不再說什麼,把人扛了起來。

  好在白珍珠家離這裡不遠。

  進了飯店,男人回頭轉頭對白珍珠道:

  「同志,麻煩你把地上的血跡處理一下。」

  這會兒進到光線明亮的地方,男人看到白珍珠怔了一下。

  不過也只是短短一瞬,他就收回了視線。

  「好,你先上樓,我來想辦法。」

  白珍珠想到每年殺年豬,家裡處理地上的豬血都是直接用水沖,於是就去後院提了一大桶水。

  等她把血跡沖乾淨,男人已經被白靜思安置了在沙發上,並且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這人叫霍征,是個軍人,正在執行秘密任務。

  白珍珠注意到他虎口有一層繭子,心裡的警惕頓時消了一大半。

  她趕緊倒了一杯溫開水:

  「同志,你先喝點水。」

  白靜思眉頭緊鎖:

  「同志,你看起來傷的不輕,最好還是去醫院,我們家剛搬來,家裡連紗布都沒有,也沒有藥。」

  霍征喝了水,搖頭:

  「不能去醫院,那些人知道我受傷,肯定會去醫院搜查。」

  他被抓到沒關係,就怕影響整個行動。

  至於怎麼傷的,那些人是誰,涉及保密他就沒有說,白珍珠他們也不會問。

  現在的人對軍人有一種狂熱的崇拜,對他們的身份心存敬畏。

  這人剃著十分精神的圓寸,五官深邃,一雙眼睛黑沉如墨。

  他的襯衣纏了傷口,上身只剩一件白色的背心,下身是一條牛仔褲,包裹著一雙大長腿。

  他以為白靜思是擔心惹麻煩,解釋道:

  「你們放心,我十分小心,身後沒有尾巴。但是他們知道我受傷了,肯定會去醫院找。」

  說著他咬牙坐好,從另一邊的褲兜里掏出來一個皮夾子遞給了白靜思:

  「我可能要在這裡打擾幾天,這是伙食費,還要麻煩你們明天去幫我買一些藥品。」

  傷勢他心裡有數,沒有傷到筋脈和骨頭,只是皮肉傷,只要止住血養幾天就差不多了。

  白靜思沒有接錢包,轉頭看向白珍珠。

  這裡畢竟是白珍珠的家,他做不了主。

  白珍珠笑著道:

  「霍同志,你把錢收起來,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的傷勢。」

  「既然你有打算,那你就安心住在這裡。你放心,這市場到了白天人很多,你在這樓上養傷絕對沒人知道。」

  她看了看霍征的腿。

  那件纏傷口的襯衣已經完全被血水打濕了,顯然止血效果不是很好。

  可是這會兒外面的藥店早關門了。

  白珍珠突然想到什麼,立刻對白靜思道:

  「哥,你幫霍同志擦洗一下,我出去一趟。」

  說完也不等白靜思問,拿了手電筒就下樓去了夏荷舅舅曹大發家。

  曹大發老兩口正在看電視,看到敲門的是白珍珠很是莫名:

  「這不是珍珠嗎?你是有事嗎?」

  畢竟大家也不熟,這大晚上的上門,該不會是反悔不想買房子了吧?

  曹大發心裡嘀咕著讓白珍珠進了門。

  白珍珠也不廢話:「曹叔,您家有藥嗎?我哥受傷了。」

  夏荷舅媽抓了一把瓜子過來塞白珍珠手裡,連聲道:

  「有有,上回你曹叔剁肉把手剁了,正好家裡有金瘡藥,你先坐,我去給你找。」

  白珍珠就坐到客廳里的竹椅上,電視裡正在演西遊記,唐僧收服白龍馬。

  《西遊記》播了幾遍了,白珍珠就沒有正經看過幾集。

  嫁到裴家後她就總是很忙,每天睜開眼睛就有做不完的活……

  「珍珠,你把這些藥都拿去,反正我們也不帶走。」

  夏荷舅媽提了個袋子出來,裡面各種各樣的藥,治療頭疼腦熱的、肩膀關節疼的,還有一瓶消毒用的碘伏,以及消炎藥。

  白珍珠喜出望外:「嬢嬢,真是太謝謝你了。」

  「客氣啥,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啊。」說完又抓了一把瓜子塞給了白珍珠。

  回到家,白靜思已經給霍征擦洗過了,並且把沙發床打開,鋪上了褥子和床單,讓霍征躺著了。

  霍征已經換上了白靜思的短袖汗衫,只下身蓋著毯子,目測沒有穿褲子。

  白珍珠把碘伏和消炎藥拿出來遞給白靜思:

  「哥,你給他上藥吧。」

  白靜思有些為難:

  「霍同志的傷很深,傷口最好縫合一下。」

  霍征抱歉道:

  「不好意思同志,把你家的沙發弄髒了。」

  白靜思又道:

  「傷口還有點出血,我在他身下墊了一層塑料墊。」

  白珍珠犯難了:

  「這縫合的話還是要去醫院啊。」

  在房間裡帶朔朔的張敏敏插了一句:

  「實在不行學學電影裡用頭髮縫,珍珠,要不你試試。」

  白珍珠還沒說什麼,白靜思立刻反對:

  「不行,珍珠不能縫。」

  霍征的傷在大腿根上,霍征這會兒就只穿了條褲衩。

  張敏敏出來沖白靜思翻了個白眼:

  「那你上。」

  白靜思:「……我不會。」

  張敏敏:「我也不會,我只會縫個扣子,連衣服都不會縫。」

  白靜思:「……」你會也不能讓你縫。

  白珍珠倒沒有白靜思的顧慮,她連兒子都有了,什麼沒見過?

  她小心翼翼揭開霍征身上的毯子,沒有全部揭開,只露出他受傷的那條腿。

  霍征的傷被白靜思用一條新毛巾扎著,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白毛巾又染紅了。

  而且霍征也有失血過多的症狀,嘴唇泛著白。

  「霍同志,我倒是敢給你縫,就是不知道用頭髮行不行,頭髮絲太細了,看著也不結實。」

  霍征沒想到白珍珠是真想給他縫,心下多少有些詫異,這女人膽子不是一般小啊。

  只是他這傷口確實需要縫一下,血止不住,這麼一直捆著也不是個事。

  「有絲線的話也是可以的。」霍征說。

  說完他就後悔了,這年頭的絲織品不僅少,還很貴,而且普通人家一般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