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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她對自己這個親爸的想法早就摸得極透。
「爸,總之我嫁人的事情暫時不著急,有好消息了我會立刻告訴你的。」她故意說得似是而非,給人留下猜想的餘地。
果然,宋淳生很乾脆,甚至對她露出滿意讚賞,「行,不過也要儘快。你今年已經二十四了,女孩子年紀越大越不吃香,自己要知道抓緊。」
一旁方茹只覺揚眉吐氣,沒想到女兒竟然能認識燕家下一任繼承人!可算是給她長了一次臉。
宋月涼能力再好有什麼用,未婚先孕,留下的全是臭名聲。
一個女人在商圈裡汲汲營營,拋頭露面,也只不過掙下一間小地產公司。
哪裡及得上她女兒?日後只要嫁進燕家,女兒手裡握的就是半個商業帝國,宋月涼這輩子只有仰望的份!
飯桌上氛圍一別開始的僵持,越見和樂融洽。
此時宋子禹腰間電話響起。
他接起電話應了兩句後,飯也不吃了,起身就往外走,「燕欽約我喝酒,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說實話,他對飯桌上那些談話並不感興趣。
反正不管是嫁還是娶,都要先計算利益。
哪個大家族都一樣,連他自己,以後也是要稱斤稱兩賣的。
無趣極了。
皇冠會所。
宋子禹停好車後直奔二樓卡座,行經回形走廊時,前面傳來吵嚷聲。
「臭婊子,讓你陪老子喝酒是給你臉!在這種地方裝什麼清高!」
「一個窮服務生還敢下老子的面子,是不是不想幹了?」
「他媽的,給我喝!哈哈哈哈哈!」
喝得醉醺醺的中年肥胖男人,就在卡座門口摁著個女服務生,往她嘴裡灌酒羞辱取樂。
「唔唔唔!唔唔!」女服務生奮力掙扎,酒水倒了她一頭一身,狼狽不堪。
宋子禹腳跟一轉就準備繞過去。
這種事情在娛樂會所多了去了,常態。
他淡淡朝那個方向瞥了下,收回視線之際,看到了女服務生被迫仰起的臉。
蒼白柔弱,本該是楚楚可憐的。
可是她的眼睛卻又冰冷不屈,透出與外表截然不同的堅毅。
又黑又亮的眼,像藏著黑色漩渦,能吸人。
「住手。」
……
宋子禹去到約定卡座,是五分鐘之後。
燕欽就坐在落地玻璃牆後,將他英雄救美的一幕全然收在眼底。
整個卡座,只有他一個人在,顯得空蕩冷清。
要不是樓下嗨爆的音樂傳將上來,這處卡座的氛圍,根本不像在娛樂場所。
「阿欽,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宋子禹敏感察覺到了異樣,入座後半開玩笑道了句,心卻隱隱提起。
對面男子一身黑衣黑褲,坐在寬大沙發上,半邊身子陷在陰影中,渾身散發出冷肆氣息。
忽明忽暗的旋轉光影中,男子微微抬頭,鼻樑上金絲鏡框有寒光一閃而逝。
「子禹,我們認識多少年了?」燕欽問。
「十年了吧。」宋子禹答。
兩人之間的矮几上,擺著高濃度洋酒,宋子禹取過酒杯倒了滿滿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十年朋友,我以為我們之間應該是無話不說,足以託付信任。」燕欽臉上半明半暗,所有情緒似都被埋在旋轉光影之下,「可是直到現在,你都沒對我說過實話,當年,到底還發生了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宋子禹啞然,好一會後,他伸手抹了把臉,「欽少,這件事情算我對不起你。」
其實接到燕欽電話的時候,他就隱約猜到燕欽約他的目的。
作為兄弟,當年那件事情他隱瞞了燕欽,確實是他理虧。
「咱倆這麼多年兄弟,你當初有多喜歡宋月涼,大概只有我知道。」
「你想跟她在一起,為了能跟她結婚,同家裡做了多少抗爭我也全部看在眼裡。」
「所以後來發現她懷了身孕,這件事情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難道要我直接告訴你,你那麼喜歡的人,給你戴了綠帽?」
加上家裡非常看重跟燕家的聯姻,所以他爸強行要宋月涼打掉孩子的時候,他沒有阻止,甚至還暗暗高興。
或許那個孩子沒了,從此以後大家只要不提,就能當事情沒發生過。
到時候兩家結親成功了,宋家歡喜,燕欽歡喜,那不是兩全其美了嗎?
只是他沒想到,宋月涼腦子會那麼軸,寧死也不肯跟燕家結親,更是從那之後把宋家、把燕欽都當成了仇人。
他不明白,嫁到燕家有什麼不好?
燕欽長得好,有錢又有本事,多少人求著嫁都攀不著!
「你們,是怎麼逼她的?」沙發暗影中,男子啟唇,聲音低沉干啞。
宋子禹看過去,有那麼一瞬,捕捉到了男子鏡片後的眼神,冰冷陰戾得讓他心頭狠狠一跳。
「欽少……」
「宋子禹,我還把你當朋友的時候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跟你、跟宋氏的交情,就到此為止。」燕欽傾身,面無表情,強橫氣勢卻隨著他的動作,暴虐往前壓,「你知道的,我的手段從來不溫和。」
「草!」宋子禹用力捋了把頭髮,暴躁道,「全告訴你,行了吧!」
離開會所時已是深夜。
路燈霓虹依舊,只是大街上已經開始冷清。
燕欽坐在車子裡,對司機說了個地址後,就靠著座椅看窗外。
這是上次見面時,她坐過的位置。
彼時她就是這樣一直看著窗外,讓他無法窺到她的表情。
那時候,她的心臟是不是也跟他現在一樣,又沉又冷?
恐怕不止。
她應該是恨極了他的。
如果不是他要聯姻,她根本不會遭受那些痛苦。
「欽少,停在這裡嗎?」前頭,司機小心開口詢問。
這裡是一處普普通通的矮樓層住宅區,樓房之間有過路帶,隔著花圃。
但也僅此而已,連車庫都沒有,一堆的自行車、摩托乃至小車,都只能挨著停放在花圃旁邊。
在司機看來,這種地方自是不符合欽少身份的。
燕欽回神,往外看了眼,嗯了聲,「你可以下班了,車子我自己開回去。」
司機忙下車離開,等走遠了才回頭又看了眼。
黑色轎車停在過路帶一側,男人已經下了車,挺霸頎長身影靠在車頭,安安靜靜的,動也不動。
夜色下,只有男子指間的猩紅光點明明滅滅。
這個時間樓里住戶早就已經睡下了,到處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欽少來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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