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五章 內傷啊臥槽

  凝著那雙眸子,七七眼底湧上熱意。【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素白小手緊緊抓著少年衫擺,啟唇想說些什麼,周圍無數人已經沖了過來。

  錢南攸跟唐棠,裁判老師,其他參賽選手跟圍觀同學。

  「蕭吏,宋思凝,你們沒事吧?」

  「剛才怎麼回事?比賽場地不知道保持距離?都退開點!誰拿來的標槍!」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剛才被人擠到了一時沒拿穩器材……」

  嘈雜紛亂。

  七七被舍友帶了開去,視線里,是少年毫無異樣的神情,那句「蛋蛋,是不是你」終究沒能問出口。

  蕭吏濃眉緊皺,回頭看了眼在他面前不斷彎腰道歉的高一新生,銳利雙目又飛快在整個場地人群掠過,緊抿薄唇一言不發。

  他遭遇過太多類似的「意外」,所以剛才那一出,他寧願抱著惡意去揣測。

  否則怎麼會那麼湊巧,參賽的人那麼多,偏偏宋思凝上場的時候才發生意外。

  到底是誰?

  「唔!」腦海深處驟然傳來的疼痛,讓蕭吏悶哼一聲。

  有影像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只是速度太快了,抓不住。

  蕭吏捂著綿綿密密刺痛的腦袋,喘著粗氣,臉色煞白。

  「阿吏,怎麼了這是,是不是受傷了?!」寧子飛快衝過來,將少年攙扶住,慌得不行,「回頭老子非把那個高一生揍一頓不可!是不是標槍戳到你了?我看看!」

  說著就要去撩蕭吏背心。

  少年忍無可忍,把他踹開,「沒受傷,嚷什麼嚷!老子腦殼疼!」

  「腦殼疼更不得了,內傷啊臥槽!走,我帶你去醫務室,別拒絕,兄弟求你了,你不為我想想也為學校想想!」

  蕭家老爺子護短程度令人髮指,阿吏要是在學校受傷,指不定學校里就會掀起海嘯!

  「……」蕭吏他媽的,被氣得頭疼都飛了。

  「行了,去醫務室。」離開操場前,蕭吏回頭看了眼不遠處,被同學朋友圍在中間關心的少女。

  恰對上少女抬頭看過來的眼睛。

  漆黑,瑩亮,裹著他看不懂的,複雜的情緒。

  他唯一看懂的,是少女看向他時,眼底划過的失望跟悲傷。

  蕭吏心頭擰了下,沒由來的生出煩躁。

  剛才危急關頭,他及時衝過去把她擋了下來,她應該是沒受傷的,最多受了點驚嚇。

  抿緊薄唇,蕭吏收回視線,頭也不回離開。

  腳步有些倉促狼狽,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些不敢面對那雙飽含情緒的漂亮的眼瞳。

  七七想哭。

  周圍有不少人關心她的情況,可是她最想要的卻不是這些。

  蛋蛋還是沒有認出她來。

  明明他喊了自己七七,為什麼還是記不起她是他的小崽兒?

  「凝凝?嘶!真被嚇到了?眼睛鼻子都紅了,哎呀你別哭啊!要不回頭蕭吏不得以為我們欺負你了啊?」

  這時候七七真聽不得蕭吏兩個字,本來還能強忍的眼淚,一聽就忍不住了。

  小姑娘癟著嘴,眼淚吧嗒,樣子可憐得不得了,「南南,唐棠,我好矯情啊嗚嗚!」

  錢南攸,唐棠,「……」

  親,你是不是犯病了?

  「別哭了別哭了,剛才第三跳成績出來了,三米二三!目前第一!高不高興?」

  「嗚……真的?」

  「真的!飛毛腿當之無愧!」

  「太好了,我揚眉吐氣了!腿短不代表我不行!我賊快!」

  上一刻還眼淚巴巴的小姑娘,瞬間跳起歡呼,明媚小臉哪還看得出半點難過的樣子?

  舍友心好累。

  ……

  校醫務室在初中部教學樓一樓。

  蕭吏進去後說了句頭暈,自己挑了張病床,把帘子子一拉,躺下睡覺。

  校運會期間,整棟教學樓安靜得很,學生都去操場上了。

  躺在靠窗的病床,幾縷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驅散了醫務室里消毒水氣味帶來的清冷感。

  蕭吏閉上眼睛,腦子裡重複出現自己衝出去救人的一幕。

  看到小姑娘要被標槍扎中那一刻,他心臟瞬間凍結。

  那種窒息、冰冷、恐懼的感覺,現在還沒完全消退。

  蕭吏不明白對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小姑娘,自己為什麼會有那麼深沉濃烈的情緒。

  尤其是,衝出去時,脫口而出的那聲「七七」。

  為什麼自己那時候會喊出這個名字?

  「嘶!」稍微深想,腦子立刻就傳出尖銳痛意,像是在阻止他去探究。

  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

  蕭吏擰眉看著窗戶打進來的陽光,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眼前出現一片淡淡迷霧,陽光穿透其間,將迷霧慢慢蒸發,背後的景象一點點顯露真容。

  碩果金秋的村落,村口酸棗樹下,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奶娃娃癟著小嘴哭喪著臉,「蛋蛋,我抓糞了!」

  黃土圍牆圈出的豬圈圍欄前,奶娃娃穿著老氣的盤扣小衫,捧著小臉笑顏燦爛,「七七可厲害了!我一定會把小豬仔養得白白胖胖的!」

  翠色蓬勃泥土芬芳的菜園子裡,奶娃娃蹲在手刨的小土坑前,眼神閃爍一臉心虛,「這、這是、我我給你挖的墳……」

  深秋詭寂的荒山野林,兩根羊角辮的小女娃用身體當人肉剎車,煞白小臉抿著笑,嘴角血絲刺眼,「蛋蛋,我們、逃出來了。」

  ……

  醫務室外廳。

  校醫跟寧子兩個坐在看診桌旁邊,一個靠牆打盹,一個整理醫療器材。

  保持相對的安靜,免得擾了某位太子爺好眠。

  只是安靜沒能持續多久,很快外面就有人來。

  穿著秋裝校服的清純少女,在幾個同伴推搡下,猶豫著怯怯走了進來。

  「寧同學,蕭吏怎麼樣,他沒事吧?」看到跟蕭吏總是同進同出的寧子在,喬萋萋心頭鬆了口氣。

  說明蕭吏還在醫務室沒離開。

  寧子被叫醒,眼睛還帶著惺忪,眯眼瞧了瞧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喬萋萋?你怎麼來了?」

  「我聽同學說蕭吏來了醫務室,所以過來看看。剛才操場上發生意外的時候我不在,事後聽他們說起,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蕭吏受傷了?」

  「那倒沒有,不過他睡著了,不方便。」寧子拒絕得相當委婉。

  蕭吏對這個喬萋萋不感冒,她來了討不著什麼好,還不如趕緊走人。

  他是為了她好,也算憐香惜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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