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插褲兜,居高臨下,一雙鋒利的眼俯視下來,黑漆漆的,又傲又凶。【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看她的眼神,沒有半分熟悉感。
滿滿的都是不爽跟不耐煩。
七七眼裡的驚喜瞬間涼了下去,如同涼水兜頭澆下。
滿心的歡喜,迎來的卻是他的不認得。
委屈突然就爆發了,一發不可收拾。
七七控制不住,癟了嘴。
「……」蕭吏眉心一跳,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煩躁更甚,還夾雜著一股陌生的心慌跟心疼。
「不許癟嘴!不許哭!」他大喝。
七七,「嗚……哇!」
「……」
他媽的!
蕭吏一手揪過躲在他屁股後頭看好戲的寧子,憋了憋,「老子沒欺負她吧?你是人證昂,我什麼都沒做,她自己哭的!」
寧子,「不是,阿吏,是你把人家凶哭的。」
頓了下,寧子看著面前連哭起來都好看得跟梨花帶雨似的女生,喃喃驚嘆,「靠,真漂亮……」
蕭吏一腳踹了過去。
寧子啪地五體投地,緩緩回頭看著少年還沒放下去的腳,一臉懵逼,「這次,又是你的腿自己要跑出來?」
「……我說是,你信不信?」少年望天,淡定收腳。
「媽的,蕭吏,老子跟你拼了!」
七七看著這一幕,一瞬忘記怎麼哭了。
片刻後,小姑娘噗嗤一聲笑出來,捂著嘴停不住。
眉眼彎彎,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
不知道為什麼,蕭吏只覺心頭鬆了一口氣,總算不哭了,草……
心情莫名飛揚,由著寧子大逆不道一回,受了他兩記鐵砂掌。
「別鬧了,要遲到了,快回教室!」那邊廂,聽著第二道鈴聲響起,小姑娘腳跟一轉往樓上教室方向沖。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正在打鬧的兩人回教室,口吻自然親近。
寧子盯著小姑娘背影,又發起花痴,「我敢打賭,她就是那個轉學生!一定是!真真真漂亮!嬌嬌軟軟脾氣還賊好!阿吏,我要追她!」
話畢,沒聽到回答。
寧子疑惑扭頭,對上一雙漆黑陰森的眸子,戾氣無邊。
「……」寧子拔腿就跑。
瑪德,他幹什麼了?
啥都沒幹吧?
怎麼就惹的大少爺殺氣騰騰了?
七七在學習上向來認真,從來不准自己敷衍。
即便剛見了蛋蛋,滿腹的心事,上晚自習的時候也先專心做完功課,複習預習,把自習時間的學習計劃一一完畢。
對她來說,好好學習,不僅是為自己,也為對她寄與期待的家人,還有,不負蛋蛋給她的新生。
她學習效率高,學習計劃完成,一節自習還沒下課。
剩下的時間,便是蛋蛋的啦。
蛋蛋現在不認識她。
七七心裡是難過的,但是卻不會氣餒。
因為現在的蛋蛋不是蛋蛋,是大傻子,哼……
看在他暫時傻了,她大度不跟他計較。
下課鈴一響,小姑娘就坐不住了,拔腳往一班教室跑。
高二年級所有教室都在一個樓層。
她在三班,跟一班中間之隔了一個教室。
下課時間,走廊上全是出來放風玩耍的學生,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
寬大的走廊都不夠他們折騰,七七已經儘量小心避開,還是被突然退過來的男生撞到了。
對方是倒退過來的,正好踩了她的腳,加上一個背撞,七七一屁墩摔坐地上。
腳上疼痛感絲毫不遜之前被撞了鼻子。
一時站都站不起來。
這個年紀的學生,正是青春飛揚詩意朦朧的時候,愛起鬨。
尤其事件主角之一還是個漂亮得過於打眼的女生,一時間,整個走廊都是一陣接一陣的鬨笑聲、噓聲。
「千里姻緣一撞牽啊!」
「我去,還愣在這裡做什麼?把人撞倒了不得賠禮道歉啊?趕緊上!」
「哈哈哈!賠禮請客約會一條龍!」
「飛來艷福,哦嚯嚯!」
鬨笑聲跟少年們青春期中二話語一句句落在耳里,七七羞得小臉通紅,咬牙扶著牆壁站起。
前面就是一班教室。
她低頭看著自己被踩髒的小皮鞋,再看看自己眼下狼狽模樣,抿起小嘴,低頭一瘸一拐準備返回三班。
這麼糟糕的樣子,才不想被蛋蛋看到,免得被笑話。
「一個個剛從屎坑裡爬出來的?不會說人話就他媽閉嘴!」暴戾罵聲突地從走廊另一端傳來。
整條走廊的哄鬧聲,瞬間靜止。
之前起鬨最厲害的幾個男學生,紛紛縮了脖子轉開臉,不敢再吱聲。
有膽子稍大的男生,之前跟蕭吏踢過幾場球,自詡算是熟悉,走出來想打圓場,訕笑道,「蕭吏,怎麼這麼大火氣?這不大家開個玩笑——」
「你想找揍還是找屎?」
「……」
媽的,蕭大少莫名其妙吃了炸藥了?
類似的起鬨以前又不是沒有過,也沒見他哪次冒出來管。
眾人面面相覷間,又紛紛扭頭去看還站在走廊一角的漂亮轉學生。
……難不成千年不開花的囂張大少,這次要折桃花了?
就在眾人猜測間,大少腳跟一轉返回教室,臨走前冷眼從少女身上掠過,留下一句嫌棄得不得了的話語,「蠢得要死,眼神不好還是腿腳有問題?走個路都不會?」
眾人,「……」
他們錯了。
這種鐵樹,活該一輩子孤獨終老。
蕭大少還是那個蕭大少,自斬桃花毫不遲疑。
七七瞪著少年施施然離開的背影,氣的腮幫子鼓起。
臭蛋蛋!
你別落我手裡,下次還打你屁屁!
小姑娘氣哼哼,繼續一瘸一拐回教室,又一節自習課,寫字的力道都大了幾分。
氣死她了!
他撞了她鼻子現在還疼著呢,都沒給她道歉,還嘲諷她眼睛不好腿腳不好!
要你管!
你又不是我爹!
七七也是有脾氣的!
異時空轉換跟蛋蛋的第一次見面,七七氣得一晚上沒睡好,做夢的時候都夢到自己在吃臭雞蛋。
蕭吏也沒睡好。
想起晚自習課間自己跑出去吼人,自己都覺得自己像神經病。
關他什麼事?
他跑出去幹嘛?
都怪寧子那個碎嘴八公,沒事告訴他小姑娘在外頭被人起鬨了做什麼?
他要是不知道他就不會出去。
草,一晚上腦子裡都是小姑娘瞪他的眼神。
……他幹什麼了敢瞪他?
膽兒夠肥,跟熊借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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