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二章 你說,要對誰下手?

  惠城上流圈子裡,近來也是八卦不斷。

  去年還風生水起占據惠城一流豪門稱號的宋家,轉眼搖搖欲墜。

  當初惠城大家族不怎麼看得上眼的新興房地產公司泰豐地產,在宋月涼的帶領下成績一次比一次亮眼,今年更是跟機關部門合作開發新項目。

  可以不諱言的說,一旦且只要馬山那塊地皮能交出亮眼的成績,宋月涼將立馬扶搖直上,憑此能一躍成為在惠城跟老牌豪門平起平坐的人物。

  兩相對比,讓人唏噓。

  宋淳生終究看走眼了。

  如果當初能好好跟宋月涼打好關係,用心培養這個女兒,今天的宋氏一定不會落到面臨分崩離析的境地。

  另外一個近期極為引人矚目的,就是燕希。

  七七食品廠短短兩個月時間,已經正式躍入大眾視線,崛起勢如破竹。

  不愧是京都大佬燕淮的兒子,虎父無犬子!

  其食品廠生產的七七果奶系列飲品,短短時間就搶占了大份額市場,風靡男女老少。

  有人預估,七七食品廠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將獨領風騷。

  同行想要趕超他,除非能研究出更受大眾歡迎的飲品配方,同時,還得有跟他一樣強悍的家世背景。

  惠城圈子裡熱議不斷。

  而在這些熱議中,曾經最讓人注目的另外兩個人物反而悄無聲息沉寂了下去,低調得幾乎讓人想不起來。

  一是燕欽,一是傅燕遲。

  入夜,繁華都市燈光斑斕,閃爍霓虹。

  皇冠會所如同這座城市最中堅的力量,不管外界如何起落沉浮,始終屹立不倒。

  靜靜臥在一側,冷眼笑看著風雲。

  一樓舞池裡男男女女身姿搖曳,勁爆的的士高舞曲嗨爆全場。

  二樓雅座,打開全透明的落地玻璃門,便是延伸的舞池。

  倘若將門關上,又似獨立於會所之外的另一個清靜空間。

  雅座里匯聚了惠城上流圈子一眾公子千金。

  今天顯得比平日更為熱鬧。

  原因無他。

  燕欽兌現承諾,將眾人一直想要結識的真正的燕家少爺給請來了。

  青年一頭黑黃參半的頭髮,原本的捲毛已經重新修剪打理,看起來乾淨利落。

  一八二優越身高,肩寬腿長,周身的貴氣,即便只是坐在那裡懶洋洋喝酒,偶爾抬眸間,也能見桀驁鋒利。

  如同一把已經出鞘的寶劍。

  應付完又一波上來敬酒恭維的人,燕希舒展長腿靠上沙發椅背,只覺厭煩無聊。

  以前他很喜歡這樣的場合。

  每天跟一群狐朋狗友到處瘋跑,飆車打架喝酒勁舞,覺得自己特別瀟灑。

  仗著年輕有錢,肆意揮霍時間浪費生命,以為自己是在特有種的跟不滿不公對抗。

  現在再回想,只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就是個傻逼。

  「無聊了?」身邊有人撞了下他胳膊,悄悄問。

  燕希斜睨,毫不掩飾眼裡的無聊,「無聊透了,還不如呆小院裡跟七七玩花繩有意思。」

  董望舒噗一聲,又立刻把笑壓了下去,「我也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你得習慣啊燕二少,你哥說你以後要想在惠城好好發展,就必須得學會應酬。」

  她眼神往外示意了一圈,「別看這些人有的在家族裡並不起眼,實際上各自私下裡都有自己的手段跟門路,對你來說,就是人脈。」

  燕希撇唇嘖了聲,他當然知道這些都是人脈。

  要不然他才不會聽傅燕遲的,叫他來他就來。

  董望舒拿過青年手裡的酒杯,悄悄給他換上果汁,「少喝點酒,保持清醒,免得中圈套,這裡面到處是人精。」

  「你也挺精啊。」燕希拿過果汁看了眼,不知道是什麼果汁,聞著味兒挺不錯,咋看就跟酒似的,只要不把酒杯湊到別人鼻子底下,沒人知道他喝的壓根不是酒。

  董望舒嘆氣,後輩重重靠上沙發靠背,「我這些都是月月教的,人在江湖飄,不小心就得挨刀,心眼子多些三妹壞處的弟弟。」

  「滾蛋,誰你弟弟。」

  「老娘大你起碼三歲!」

  「老子高你足足一個半頭。」

  「……」董望舒狠狠喝了一大口果汁。

  這要不是看在月月份上,她一巴掌糊過去。

  她最恨別人說她矮了!

  兩人對面角落另一組沙發,燕欽跟宋子禹各坐一端,兩人手裡都拿著酒杯。

  宋子禹狂飲,燕欽淺酌。

  「看到那邊沒有,燕家二少今晚儼然是全場焦點,這種殊榮,以前可是你燕欽欽少的。」宋子禹嗤笑,眼底寓意不明,喝了那麼多酒,看不出還有積幾分清醒。

  他們坐的這處位置,偶爾也會有人過來敬酒打招呼,但是比起燕希那邊,要少得多。

  給宋子禹敬酒的就更少了,幾乎沒有。

  燕欽修長指尖捻著酒杯,狹長眸子半垂,「今晚本來就是他的主場。」

  「以前不知道,你對你大伯的話可真是言聽計從。」扔了酒杯躺倒,宋子禹手臂遮眼,吃吃吃發笑,「欽少,這些年你算是白忙活一場了。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反而把撈到手裡的一點點又盡數拱手送人。」

  「我什麼都沒有,依舊是欽少。可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就不再是宋少了。」燕欽笑了笑,「與其在這裡對我言語相激,不如去討好一下燕二少,或許你的處境能變得好點。」

  扔下這句話,燕欽起身離席,走出雅座去往洗手間。

  洗手間裡人不少,洗手池水龍頭的水嘩嘩的流。

  燕欽站在半身鏡前,抬眸看著鏡中自己的模樣。

  瞳孔漆黑幽深,以前還能在裡面瞧著一點野心,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

  像眼底深淵,一眼望不到盡頭。

  他揚起唇角,笑了下,笑意嘲弄冰冷。

  腰間電話響起,他拿著電話走出洗手間,尋了無人經過的角落,這才接通電話。

  「現在就等不及了?傅燕遲這半個月忙活,把燕氏顯露的破綻給修補的嚴嚴實實,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男人垂眸輕笑,「他是個極精明的人。」

  片刻,他笑聲消失,眸子緩緩抬起,「你說,要對誰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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