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別的事情如何，曹雪萍在作為老師這件事情上，她是非常負責，並且為學生著想。
所以原本都打算在書店裡看書的四個人，又溜溜達達在開門的超市一起買了一袋水果和一罐麥乳精，跑去曹雪萍家裡拜年了。
曹雪萍的丈夫也是老師，在縣裡的初中教數學，教學水平也不差，因此有不少一中的學生是從曹雪萍丈夫手裡，再到曹雪萍手裡。
其中就有龐美美。
隋佳麗不是一中的學生，但不妨礙社牛跟著他們一起來。
曹雪萍住的是原康縣幾所學校教職工的小區。
說是小區，其實就是六棟樓，樓與樓之間間隔挺大，中間還有一些石桌和單槓雙槓之類的器材。
路上的景觀樹也不少。
李長淮給幾人介紹：「老曹住在三樓，我們老家那邊的規矩都是初二開始走親戚，所以老曹今天肯定在家。」
事情也果然如同李長淮說的那樣。
曹雪萍看到他們上門還嚇了一跳：「你們怎麼來了？哎喲喂，老劉，老劉快出來！我學生給我拜年來了！」
曹雪萍和在學校的打扮完全不同，她穿著一件淺灰色的毛衣，下搭一條黑色闊腿長褲，頭髮只用一個鯊魚夾松松的夾著，說話的語氣里還帶著得意。
似乎是怕丈夫不知道自己得意的是什麼，曹雪萍又補充：「是正在帶班的學生哦！」
說完，曹雪萍又連忙招呼他們進來，還從旁邊的鞋櫃裡翻出拖鞋。
從屋內走出來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和曹雪萍還有點夫妻相。
先看到李長淮：「長淮來啦！」
然後再對段嘉嘉等人點頭打招呼。
「表弟不在嗎？」李長淮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曹雪萍家裡了，還幫著點曹雪萍一起找到段嘉嘉幾人。
曹雪萍嘁了一聲，說：「昨天晚上水廠那邊放煙花，把那小子心都放野了，今天一大早跑出去說要跟人一起湊錢買煙花，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呢。」
大年初一不少店都關門了，但也有幾家是開著的。
對一些人來說，賺錢可比過年重要。
所以大年初一還是能買到不少不東西，只是價格上會有些不同。
「那就讓他去玩嘛。」李長淮還是挺喜歡那個小表弟的，說：「等過幾天他們走了，我帶著他去玩。」
「那可不行。」曹雪萍搖頭：「你寫作業看書去。」
「老師，您饒了我們吧！大年初一吶！」趙峰陽自來熟得很，手裡已經抓了一把糖果。
也就是曹雪萍知道這個學生是什麼性格，否則肯定要覺得這就是個來混吃混喝的。
笑道：「行，我今天不說這些。」
然後又看向跟著段嘉嘉坐在一起的隋佳麗：「這個同學我沒見過，不是一中的吧？」
「恩。她是三中的，跟我初中是同學，大家今天約著一起玩，我們想來看看您，給您拜個年，她就跟著一起了。」
段嘉嘉做介紹的時候，隋佳麗還有些緊張。
不是她多想，而是一中有些老師確實是瞧不起他們三中的學生。
隋佳麗自己無所謂，但怕給段嘉嘉丟了人。
「三中啊！」曹雪萍也不意外。
原康縣就這兩所高中，比起無所事事的混混，三中的學生還是學生。
再說，誰說三中都是壞學生？壞學生的定義從來都不是學習的好壞，而是品性。
曹雪萍相信，能和段嘉嘉關係好，還能跟著李長淮他們玩到一起的孩子，絕對是個好孩子。
「不錯不錯，長得英氣十足。」曹雪萍眼底的欣賞是發自內心的，笑道：「看著就覺得性格好，不錯！」
隋佳麗心裡鬆了口氣，但很快就說：「是吧！我也覺得我長得英氣。」
注意到隋佳麗腳邊的書，曹雪萍好奇的問：「素描？你要學畫畫？」
段嘉嘉腦中靈光一閃。
是啊，她在這兒用自己知道的那一點點有關藝考的內容給隋佳麗做科普，不如問問老曹。
「老師，三中現在準備推體育生、藝術生，他們這一屆高一的都開了大會。加上我朋友對服裝設計有點想法，就是我們現在也不清楚藝考這到底是怎麼個流程，考試情況又是怎麼樣的。」
聽到段嘉嘉的問題，曹雪萍也沒有多驚奇，反而認真的聽完後想了想說：「三中這也是辦法。藝考相對文化生的高考成績要求確實低一點，但也只限於部分學校。像一些專業一點的學校，要求也不低。而且藝考生還要比別人多很多場考試。只有通過了那些學校的藝術類考試才能有資格靠著高考分數敲開大門。」
「高考分數也不高，二百多分就能考上大學，好一點的像美術學院，可能就要三百出頭。」
曹雪萍告訴他們，其實像他們這樣，走迂迴路線上大學的人往年也有。
三中能想到這樣的辦法，也不意外。
但……
「原康縣，甚至是樺水都沒有適合學畫畫的地方。你朋友只剩下兩年的時間，需要集中培訓。我倒是有可以推薦的地方去，但那是在外地，而且費用不低。」
難道整個原康縣只有三中校長一個大聰明嗎？
當然不是。
而是集中培訓的費用卡死了很多學生。
現在大學沒有擴招，本科率就是一中都要拼了命的去穩住。
學生壓力大，老師壓力也不輕。
要是有這樣靠著藝術分就可以上大學的好事那麼容易，一中早就做了。
被否決方案，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學藝術太費錢了。
「我們學校上一屆就有考上美院的學生，我待會兒找其他老師問問那個學生的電話和住址，你們可以去打聽看看。」曹雪萍不會阻攔，但也不會積極推動。
這是一個事關全家的決定，需要隋佳麗回去好好跟家裡人商量。
曹雪萍熱心道：「你待會兒讓嘉嘉給你我家的電話，你爸媽要是有什麼疑惑，可以直接打電話問我，或者過來找我也行。不過我明天要回娘家拜年，最快也要初五回來。」
隋佳麗咬著下唇，看著腳邊的素描書，還有想要上大學的決心，用力點頭：「謝謝老師，給您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