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習俗大年初一不出去拜年，但大部分人大年初一都會選擇去朋友或者領導家拜年。
段述南也提著東西，讓段嘉嘉留在家裡。
「有幾位之前幫我們買了車還上牌的人需要去拜年維持關係，你留在家裡，再不然就去找龐美美玩。錢都放在了門口的抽屜里，不夠你就去我房間的抽屜里拿。」段述南算著禮盒。
現在也沒有什麼某某大禮包，買東西都要提前自己搭配好。
好在段述南早早的就開始準備，還讓人從外地弄來了一些特產。
有運輸隊的關係，段述南要弄這些東西也比其他人更方便一些。
「我在家就行，待會兒陳崢年好像還要打電話給我。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寫幾封讀者回信。」段嘉嘉倒不是不想去找龐美美。
而是她之前就聽龐美美說過，龐家過年要去鄉下，現在肯定也不在縣裡。
林場那邊又不好過去，段嘉嘉想著乾脆就留在家裡好了。
「你自己合計吧！」段述南也不會給女兒做決定，只要段嘉嘉不覺得孤單就行了。
說話的時候還能傳來鞭炮的聲音。
段嘉嘉幫著段述南把東西都提到車後備箱。
就聽段述南抱怨：「真是一刻都不帶歇一下，到處都是鞭炮的臭味。」
段述南也只是低聲說了一句，旁邊路過的眼熟鄰居也跟著點頭：「可不是，到處都是味道。」
段嘉嘉在旁邊笑而不語。
現在倒是吐槽大年初一的鞭炮聲太多，空氣中的味道不好聞。
可到了後面全國都禁止城市裡燃放煙花爆竹的時候，大家又會覺得年味淡了。
「那我先走了，中午要是趕不回來，你自己拿飯菜熱熱，我早上做個拍黃瓜，還順手炒了一個小炒肉。」段述南也不確定自己中午沒事，那些人說不準要拉著一起喝酒吃飯。
都是早些年的人脈關係，去年自己找上門去，不少人都意外。
現在也需要好好維繫這些關係，段述南從前還能當個混混大哥，現在調轉過來，也不能在那些人面前擺譜了。
好在，自己當年交朋友的眼光不錯。
雖然地位調轉，但那些人都沒有什麼翻身就要對過去一切切割打壓的意思。
反而還很高興可以還人情。
畢竟，當年圍在段述南身邊的那些人，不少都是因為被欺負或者被打壓自發抱團，最後段述南給他們解決了不少麻煩的那種。
「知道了。」段嘉嘉把盒子都擺好，後面還放了四箱紅富士。
「爸，你開車小心！」段嘉嘉確定都弄好之後，退到路邊。
段述南的車開走後，段嘉嘉無聊的坐在客廳里，把電視打開當背景音，抽出信紙給幾封讀者來信回信。
現在光是讀者來信，段嘉嘉就攢了三個大箱子。
她一點都不懷疑房間傳聞，某作者為了方便放讀者來信在京城買房的消息了。
因為她現在都有這樣的念頭。
才寫了三封信，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的聲音。
段嘉嘉好奇的看過去，段家搬家的消息並沒有傳開，還是說附近鄰居來拜年了？
從窗口往外看，鐵門後站著的卻是好幾個男人。
其中還有一個是段嘉嘉眼熟的。
「建軍叔？」段嘉嘉走出家門，剛走到院子，隔壁傳來胖嬸的聲音：「嘉嘉，這是來拜年的？」
胖嬸也是擔心段嘉嘉一個人在家不安全。
想了想乾脆把圍裙解開，走到段家門口。
沒有問那些人是來幹什麼的，而是問段嘉嘉：「這是你家親戚？」
她記得女婿說了，段家可沒有什麼親戚。
小段是孤兒，嘉嘉媽媽也沒有什麼親戚來往，當年遷到樺水來了以後，都沒有回過老家。
段嘉嘉點頭，又搖搖頭：「這些都是我爸從前的同事。」
為首的是魏建軍。
長得跟劉國慶有些像，不是五官，而是氣質。
都透著憋屈的苦悶。
只是劉國慶自從開計程車之後，整個人就好多了，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苦悶憋屈。
而且，魏建軍和劉國慶還算是有些關係的親戚，劉國慶的姑姑是魏建軍的堂嬸。
因為這層關係，當初在運輸隊的時候，跟段述南關係最好的除了劉國慶，就是魏建軍。
之前段述南從運輸隊出來，也曾經問過魏建軍的意見。
只是魏建軍家裡比劉國慶還要麻煩，雖然心動，卻因為家裡的關係，魏建軍不能放棄運輸隊的這份工作。
段述南當時也沒有強求。
更何況，魏建軍有顧慮很正常。
劉國慶是不破不立，他如果失敗了，也不至於吃不上飯，就是要在家受白眼。
段述南則是有金條作為後路，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相較之下，在家既不受重視，還要像老黃牛一樣養著一大家子的魏建軍自然不能說不干就不敢。
「嘉嘉，你爸出去了？」魏建軍扯了扯臉上的肌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見段嘉嘉點頭，魏建軍身後的幾個男人都露出了泄氣的表情。
段嘉嘉看得出來，這群人八成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再仔細一想，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
跟運輸隊有關。
運輸隊在林場最輝煌的時候，哪怕是運輸隊的臨時工都是各家搶破頭的好女婿人選。
不說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一個月吃幾次精細糧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隨著林場各個工廠的效益下降。
最先被波及到的不是工廠的工人，而是運輸隊。
運輸隊先是不招人了。
從前年開始就在想辦法把人調去後勤崗位。
只要兩個人去了後勤崗位，就能節省下一個後勤崗位的工資。
看似是後勤多了人，少了一個司機，但實際上是人數不變，反而減少了一個後勤崗位的工資。
日子一長，被這樣辦法逼得捲起包袱跟著老鄉出去打工的人不在少數。
去年暑假出了拐人的事情，運輸隊裡就算有人想要去打工，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會不會被騙。
「建軍叔，要不你們先進來？我也不知道我爸什麼時候回來，你們要不等等？」段嘉嘉猜出他們是為什麼來的，看到這群人之前露出絕望的眼神，心裡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