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從前，她爸有這個想法的時候，福寶就會進行阻攔。
可那個奇怪的夢裡，書中寫她的生活有多好，家庭幸福美滿，學業有成，還收穫了與凌夜的愛情。
這樣的內容，讓福寶心生嚮往。
而打破這一切的開始，就是段嘉嘉死裡逃生。
福寶沉默下來，沒有阻攔福寶爸，而是坐在桌前揪著手指頭。
她不是不善良，也不是惡毒。
只是，既然段嘉嘉打破了原本的劇情，讓她的人生發生了變化，她現在只是去拿回本就屬於她家的金條，讓偏離的故事線回到正軌。
福寶想著，她都沒有想過讓段嘉嘉去死，只是去段家把金條拿出來而已。
「爸，那你小心點。」福寶小聲說：「可是鑿牆肯定會發出動靜的，這個我們怎麼辦？」
福寶爸抽了一口煙，煙霧下都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臉：「你放心，我都會處理好。」
也不知道福寶一家是怎麼打算，反正這件事情在家裡三票通過，沒有一個人反對。
段嘉嘉和段述南在家看春晚，零點時間一過，段述南就跑去放鞭炮。
他們這兒還有燈火通明的習俗，家裡所有燈都要打開，一直亮到第二天。
零點後，整個原康縣似乎都飄在一片的鞭炮聲中。
電視機就算開到最大聲也擋不住外面的聲音，好幾個節目都仿佛是在看默劇。
可就算是這樣，段嘉嘉也看得熱鬧。
不管是她真實的記憶里，還是後來莫名其妙塞進腦袋裡的記憶，後來的年味越來越淡，過年還不如平時串門子熱鬧。
現在就不一樣了。
她跟著段述南出去放鞭炮，隔壁胖嬸家笑呵呵的打招呼，見面就開始說喜慶話。
鞭炮聲結束後，胖嬸拱手道賀：「新的一年，芝麻開花節節高，你們父女倆都萬事如意！」
段述南也笑著說：「您也財源廣進，心想事成！」
各自回家後，段述南問段嘉嘉：「你還看春晚嗎？不看就早點去睡覺，小孩子熬夜長不高。」
段嘉嘉摸了摸自己的頭，她現在都有一米六多，在女孩子裡個子不算矮了。
放在高一，她還能說是高個。
但她確實不想熬夜。
平時上學還要寫作業和寫稿子，熬夜那是不得已。
現在能睡覺她幹嘛不去睡覺？
「那我睡了，老爸晚安！」
「等等！」段述南朝著她招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紅包，笑起來的時候眼角還有明顯的細紋：「嘉嘉，身體健康，天天開心！」
段嘉嘉接過紅包，笑得眉眼彎彎：「恩！爸，你也是！」
「好了，去休息吧。」段述南說著也準備去書房算算這一年的帳，還要琢磨一下接下來要怎麼發展。
他還是覺得現在只開車很慢，錢攥在手裡也不能生崽，只有拿出去投資流通才能有收穫。
這就像是種地，總要出種子吧！
種子握手裡難道就能結出稻穀來？
「恩恩，老爸晚安！」
「晚安。」
段述南見女兒上樓，電視機倒是沒有關，只是把一樓的窗簾都拉上了，自己坐在書房開始盤帳。
段嘉嘉在樓上也沒有著急睡覺，盤腿坐在床上開始給自己算帳。
她今年一年的收穫還是很大的。
《鬼谷》的小說全文有十六萬字，這些稿費稅前就有兩千四，加上版權費，段嘉嘉看著床上幾本存摺，心算得飛快。
粗略算下來，加上外公外婆和媽媽留下的存摺，她現在粗略算下來居然有三萬六千多的存款，這還不包括一疊房產證。
這些房子也都在年前捯飭好租了出去，租金也收到了。
再打開紅包，裡面放著六張藍色的一百塊錢。
他們縣城用一百面額的情況非常少，大部分時候流通的還是十元的大團結，五十塊錢那都是大面額了。
一百，就必須去銀行才能換到。
段嘉嘉好奇的抽出一張仔細看，她都習慣了粉紅色的一百元，乍一看藍色的還有些新奇。
隨後把房產證和存摺，這個六百塊錢的紅包都放在衣帽間藏在衣服後面一個帶鎖的壁龕里。
這是段述南自己鑿的。
裝修的工人都不知道還一個這樣的地方。
衣服掛在上面，如果不是知情人，根本不會看出來在衣服後面還有一個簡易保險柜。
段述南的房間也有類似的壁龕暗格，之前從家裡摸出來的金條和珠寶都放在了裡面。
躺在床上的時候，段嘉嘉一點也不覺得穿書是一件多麼不好的事情。
如果書里真的有一個世界，她也不想看到她爸在書里的世界被劇情控制，碌碌無為也就算了，還死於非命。
至於現實生活中的自己……
段嘉嘉吸了吸鼻子，她爸挺堅強的一個人，應該沒事吧。
應該吧……
「老爸，新年好。」
段嘉嘉揉了揉紅紅的眼睛，側身閉著眼睛睡下。
再糾結也沒用，她沒辦法離開呀。
而且，就這麼離開的話，段嘉嘉也不放心。
一夜無夢，段嘉嘉大早上也是被鞭炮聲吵醒的。
窩在暖暖的被窩裡，段嘉嘉悄悄伸出一隻腳，感覺到外面的冷空氣，再猛地縮回來。
再伸出去，再縮回來。
幾次之後，她也沒有再玩下去，而是伸手從旁邊把前一天晚上疊好的內衣和穿在裡面的秋衣、毛衣什麼的，直接在被窩裡穿好。
柔軟的大床上，被子裡鼓起一個大包，嘻嘻索索的一陣搗鼓，段嘉嘉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從被子裡出來。
衣服是她和隋佳麗還有龐美美約著去市區逛街買。
內搭的是一件白色毛衣，前面還有粗粗的麻花針，最裡面穿著貼身的秋衣，然後是一件牛仔襯衫，疊穿毛衣。
因為這件毛衣足夠寬大，段嘉嘉下搭了一條牛仔褲，準備的鞋子是帶毛邊的深棕色小皮鞋，只是在家就只穿了針織毛拖。
洗漱好，剪頭髮確實亂得厲害，有好幾縷都翹了起來。
無奈，段嘉嘉只好翻出了一頂駝色針織貝雷帽，將深棕色的牛角扣大衣和圍巾搭在胳膊上，朝著樓下跑去。
廚房裡，段述南已經忙活起來了。
見段嘉嘉起來，探出半個身子說：「你去周圍拜年，回來就能吃早飯了。」
「好！」段嘉嘉戴上帽子，又穿上大衣，小跑著到門口穿上小皮鞋：「爸，我要加丸子！」
「知道知道！」段述南不僅給加丸子，還給段嘉嘉煎了兩個漂亮的荷包蛋，煮麵的湯就是昨天晚上的蓮藕排骨湯。
段嘉嘉走出家門，迅速聞到空氣里散發著的二氧化硫的味道。
院子裡還放著昨天晚上的煙花箱子，地上都是各種彩紙，尤其是鞭炮的紅色紙最多。
段嘉嘉出來就發現，自己家門口的對聯和福字都已經貼好了。
想也知道這是她爸貼的。
不光自己家院子裡是鞭炮紙，路上也有不少。
還有幾個穿著新衣服，但是外面套著一層罩衣的小孩蹲在一堆堆鞭炮紙里用小樹枝捅咕，想翻出沒有炸響的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