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2章 敲定
隨便掃了一眼，當發現電腦上的時間，已經超過下午四點半，康明斯一直還懸著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在看了看自己的黑莓，上面顯示，沒有任何未接電話之後，他撥通秘書的電話，「米歇爾，有我的電話嗎？」
米歇爾感覺有些奇怪，你有沒有特別交代，之前打來的電話，不是都跟你接進去了嗎？「現在沒有，康明斯先生，」
大約五秒鐘的沉默後，她聽到老闆的要求，「我想看看我明天的日程，」
出席特斯拉每半個月例行的各個系統進度的匯報會、協調漫威遊戲部門的遷入、聽取NEXTDOOR的下個季度工作計劃……康明斯快速的從上到下瀏覽完上面的日程安排，也沒有發現任何一項和eBay相關的。
但從自己上午的感受來看，eBay一方，顯然是想儘早的能把這件事敲定，或者說，作一個了斷。
之所以他們會有這樣的表現，康明斯大致也能猜出原因來，顯然誰都清楚，如果放任自己的老闆這麼運作下去，幾家對Skype都有興趣的公司，應該還會主動繼續抬價。
那麼，為什麼到現在，他們沒來任何一個電話？
即便不在明天舉行第二輪的會談，至少，也得預訂第二輪會談的時間不是嗎？
這讓他心中的那份隱憂，又加重了不少。
應該是因為自己下午向eBay轉達的，老闆的那份多少有些過分強硬的意見。
作為曾經的華爾街精英，康明斯是真沒見過這麼談價的，想讓任何一家公司，取消掉至少10億美元左右收購金額上限制的對賭協議，真不是那麼容易。
雖然他相信老闆既然這麼決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但說實話，他自己，還是有些不太確定。
或許，這就是eBay那邊沒有打來電話的原因？
但eBay沒打來電話，也讓康明斯隱隱的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是接到eBay的來電，但內容是自己不想聽到的，「我代表公司抱歉的通知您，並請您轉告馮，因為在收購條款上存在巨大的分歧，我們不得不放棄這項提議，」
既然沒接到這個電話，那至少還有可能，是eBay還在緊急開會討論老闆的意見呢？
但看著下面園區里下班的人越來越多，康明斯不可抑止的有些越來越焦慮，這可是一筆價值40億美元的併購，不會自己再也沒有機會經手吧。
如果不想自己表現得太過浮躁，或者說讓馮一平覺得自己對他的決定不太有信心，他這會都想給馮一平打電話問問，他是否接到了惠特曼的電話。
晚上七點半，eBay會議室的燈終於熄滅，正在家裡吃晚飯的康明斯，終於等到了那個電話，這下，他再也按耐不住，馬上給馮一平打電話報喜，「馮，eBay希望明天和我們舉行第二輪會談，」
「哦，」馮一平的反應，聽起來非常平淡，這讓康明斯不由自主的非常佩服，這得是有多麼強大的自信？
「那明天你可能會很忙，我也剛接到一個電話，新聞集團明天也會有一個團隊到訪，負責人是副營運長拉克蘭默多克？」
「默多克先生的長子？」驚訝的康明斯忍不住確認了一下。
「是的，就是他，」
此時的康明斯，真就無師自通的領悟了周星馳電影中經常會出現的那句台詞，「我對你的敬佩，宛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
翌日上午十點，eBay由營運長鮑勃率領的團隊，抵達昨天的那間會議室，「你好康明斯，」他看了看，「馮先生？」
「哦抱歉鮑勃，馮現在有一個重要會見，」他看了下表，「從早上一上班就開始，到現在還沒結束？真夠長的，」
鮑勃不過只是想藉此知道，馮一平對這次會談的態度而已，但他們來之前就分析過，正因為馮一平應該會對這次會談很重視，所以，他才有極大可能，不會像昨天一樣，在會談前現身。
所以，他笑著隨口問了一句，「哦，是誰有這樣的榮幸？」
康明斯稍微遲疑了一下，「是拉克蘭默多克，」
「啊？」鮑勃臉上的笑意凝固了一霎，不過，也就一霎而已，「是默多克先生的長子？」
姓默多克的雖然不少，但能得到馮一平會見的，只能是那個默多克家族的人。
再說，他們現在最擔心的，不就是新聞集團和雅虎那邊嗎？
「鮑勃，昨天晚上我們才接到電話，結果今天早上，他們就到了，」康明斯說。
「能理解，」這肯定是你們抬價的手段之一，「康明斯，我記得我們有過共識，現階段我們的接觸，以及我們的條件，一概對第三方保密，」
「拜託鮑勃，你以為我們會故意向新聞集團泄露消息？」康明斯的臉上，這下可一點笑容都沒有。
「我只是強調一下我們的共識而已，」鮑勃又笑著說。
那邊，他們的CFO拉吉夫杜塔已經站起來朝外走，「抱歉，我先接一個電話，」
誰都知道，他這是要先打一個電話。
他這個電話，很簡短，回來後，他和PayPal現任總裁傑夫·喬丹耳語了幾句，後者馬上站起來，「對不起康明斯，我得失陪一下，」
…………
十點半，馮一平辦公室的門，才終於打開，在新聞集團的會議室里，在默多克夫人面前，表現得有些桀驁的拉克蘭默多克，此時在馮一平面前，表現得非常得體，而且對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馮一平，表現得非常尊敬，「馮先生，謝謝你的寶貴時間，」
「哪裡，呵呵，」馮一平笑著陪著他們朝電梯那邊走，「我也希望再有機會，聽聽你對傳媒業的見解，還有，別忘了，我下一次去洛杉磯，你一定得安排我去《摩登家庭》的拍攝現場探班，」
「那是我的榮幸，」拉克蘭默多克笑著說，「不過，您最希望見到哪位演員？」
馮一平哈哈一笑，「那個，你知道的，」他眨了眨眼睛。
哦，拉克蘭默多克馬上明白過來，男人嘛！
「當然，最好是全部都能見到，你知道，即便再忙，這部劇我也一部不落的看了每一集，」
他是這樣看過，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原來。
「我一定把這個難得的褒獎，馬上轉告給劇組的全體成員，」拉克蘭馬上湊趣的說。
「那麼，再見，中午，我已經讓滿庭芳那邊做了準備，希望能讓你們滿意，其它的問題，下午，康明斯會和你具體接洽，」
「吳倩，」他叫了一聲，「幫我送送拉克蘭，」
「是的馮，」吳倩走了過來，後面還跟著一個人，「馮，喬丹先生已經等了你好長時間，」
「你好馮先生，」PayPal現任總裁傑夫·喬丹一臉熱切的走過來。
「嗨喬丹，」馮一平和他握手，「你現在怎麼不在那邊？」
「我非常希望能聽到你對於PayPal的看法，」傑夫·喬丹說。
「只是，現在會不會太早了些？」馮一平說。
「再見，馮先生，」已經進了電梯的拉克蘭叫了一聲。
「再見，拉克蘭，」馮一平沖那邊揮手。
傑夫喬丹也笑著看著拉克蘭，拉克蘭看著傑夫喬丹，也點了一下頭。
馮一平把他們的這番小互動看在眼裡，本來中午不打算陪老默多克的兒子吃飯的，但現在看來，出席一下，也許效果會不錯？
看起來談得不錯的樣子？傑夫喬丹心說，「不早的馮，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eBay和PayPal的親密合作夥伴，」
「請坐，」馮一平帶他走進自己的辦公室，「PayPal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產品，你知道，因為我的朋友和搭檔馬斯克的緣故，我對它更有些天然的親近，」
「其實，我現在確實有些問題，你看，能不能大致為我介紹一下PayPal現在的情況？」
「好的馮先生，自從PayPal在02年7月成為eBay的子公司以來……」
應該是事先得到了授權，傑夫喬丹這一介紹，就介紹了近半個小時。
馮一平聽完後，想了好一會，「我有一個想法，喬丹先生，你有沒有覺得，重新獨立出來，才更有利於PayPal的發展？」
「我一定向惠特曼女士轉達您的意見，」
…………
他向惠特曼轉達的，自然不止是這一點意見。
下午，當馮一平陪同新聞集團的一行人從滿庭芳回到園區，康明斯和拉克蘭各帶著自己的人，走進會議室之後，馮一平又一次接到了惠特曼的來電。
「馮，我聽說，新聞集團的團隊，今天也到了？」惠特曼這次通話的聲音，和以往有了很大不同。
沒有一開始那毫不掩飾的憤怒，也沒有這之前幾次那故作的客氣，聽起來竟有幾分老朋友間聊天的意味。
或許，主要是馮一平在昨天的通話中，對她保持了足夠的尊敬，並隱隱把他們看成是一類人的緣故吧。
「是啊，要說，這也真挺巧的，」馮一平說。
「聽說你和小默多克，聊的還不錯？」
「是，你也知道，現在我們和新聞集團，已經達成了多項合作，其中一些工作的執行人，就是拉克蘭，」
「那麼馮，我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新聞集團那邊的條件？」
「這個，好吧，我想未來你肯定也會清楚，所以我可以告訴你，他們目前的報價，超過30億美元，但是，不到40億，當然，他們沒有任何附加的對賭，」
「我明白了，」沉默了一會，惠特曼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