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請持有頭等艙機票的旅客率先登機，在……」
聽著喇叭里傳來的登機提醒。
李霖春卻沒有任何動身的打算，因為，他起來也是過去排長隊，根本沒有提前登機的特權。
索性繼續戴著眼罩假裝睡覺，修身養性。
實在是罵柳如煙罵累了，不想開口。
然而，他沒動，一旁的柳如煙倒是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忙的好似一隻倉鼠一樣，開始收拾散落一地的裝備。
不單單是自己忙碌，還不忘了提醒老闆。
「老闆，登機了登機了！」
「老闆別睡了，快輪到我們了！」
「前邊還有頭等艙……帶小孩的旅客……軍人……然後就是我們啦！！！」
「老闆？！」
「老闆？！」
「老闆老闆老闆！？」
李霖春對於她的騷擾，充耳不聞，繼續閉眼假寐。
然而下一秒。
臉上的眼罩直接被人掀開，一道純真到幾乎傻逼的目光打量了進來。
「老闆，你真的睡著啦？」
李霖春氣急敗壞，一把拍掉了她的手掌，氣呼呼的扯掉眼罩做起來。
「你……」
剛要開口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靠譜的秘書，結果柳如煙卻是反應夠快，直接縮了回去，拎著行李箱就跑去排隊了。
「老闆你醒了就快點吧！！！」
「孫姐她們都上去了！」
「抓緊時間啊！！！」
李霖春看著跑得比兔子都快的柳如煙，一時間也是罵人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起身抓起自己的隨身包，跟了上去。
排隊登機的時間算不得漫長。
很快，他們就檢了票，來到飛機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李霖春剛準備繼續睡覺。
一旁的柳如煙卻是興奮的補妝，開心的不得了，甚至還十分開心的跟隔壁金髮碧眼的老外美女打招呼。
雖然她辦事是笨了點，但受到的教育可是頂級精英教育。
更是在西歐留學多年，有自己的演出。
流暢的外語對話，倒是把金髮碧眼的老外都驚到了，相談甚歡。
李霖春只是瞥了一眼坐在隔壁的金毛情侶，看起來好像也是出門旅遊的。
並未在意。
卻也被他們聊天的聲音吵得睡意全無，只能平靜的拿出前邊靠背里的雜誌，無聊翻看，等待起飛。
嗚！
很快，飛機升入高空 ，逐漸平穩。
叮！
隨著服務鈴聲響起，空姐推著服務小車就從前後的休息區走了出來，挨個分發飲料酒水。
李霖春雖然沒怎麼離開過上滬市，平時出門也少。
但為了談生意，還有帶兩位老同志出門旅遊，一年也會飛個幾次，都習慣了。
正好渴了，就收起雜誌，坐起身子等待著。
沒一會兒功夫。
推著服務車的兩個空姐保持著微笑服務來到座椅旁。
柳如煙興沖沖的就要挑選飲料。
「麻煩，我要……」
還沒等柳如煙說完。
兩個空姐卻是齊刷刷的看向另一邊的金毛情侶，笑容燦爛 的俯下身子耐心詢問，熱情的介紹服務車上的飲料。
見到這一幕，柳如煙倒也只是老老實實的等著。
同時也在盤算著自己要喝點什麼。
李霖春也懶得開口，畢竟身邊跟著秘書呢，一個月還給開幾千塊錢。
接杯水的小事兒而已。
總不至於也搞砸了。
然而兩個金毛老外似乎是有選擇困難症，磨嘰了半天也沒決定要喝什麼，兩個空姐倒是也不著急，笑呵呵的一個一個介紹著。
雖然李霖春和柳如煙是耐得住性子的，也並不著急。
但，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沒需求。
坐在前排的一對母子倆，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老太太滿頭白髮，穿著卻很是講究樸素，臉上看得出來的氣質。
她兒子反倒是個有些發福的中年人，此刻皺著眉頭回頭舉手。
「你好，麻煩先給我來杯水行嗎？」
「給我母親倒一杯……」
還沒等中年人說完，守著服務車的其中一個空姐直接不耐煩的回頭瞥了一眼，翻了個白眼。
雖然她沒開口，可早就等的不耐煩的中年人卻是敏銳捕捉到了她那個翻白眼。
瞬間被點燃了。
「你沖誰翻白眼呢？！」
「什麼態度！」
「照顧兩個外國金毛你有耐心，讓所有人都在這兒等著他們 慢慢選是吧！」
「你叫什麼名字，我要向你們機組投訴！」
「乘務長，乘務長呢！」
前排的中年人這一嚷嚷，附近全程看著這一幕的 其他乘客也是忍不住了。
「就是啊，兩個洋鬼子而已，你們至於等這麼久嗎？」
「其他乘客沒花錢買票是怎麼的，一杯水也要等這麼久嗎？」
「我要的是橙汁，你們給我的是碳酸飲料，我都沒說什麼，你們現在是什麼態度！」
「乘務長！必須找乘務長！」
眼瞅著事情鬧起來了。
剛剛翻白眼的空姐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剛要張嘴試圖解釋什麼，對面的同事，另一個空乘小姑娘卻是急忙攔住她，滿是歉意的衝著周圍起鬨的人群道歉。
「抱歉，抱歉，實在是對不起！」
「我同事她，她不太熟悉中文，第一次上班不熟悉，真的沒有什麼惡意。」
「只是單純沒聽懂那位先生說什麼而已。」
「我們服務完這兩位乘客，立刻就會給大家服務的。」
話音剛落，小姑娘也是急忙偷偷懟了懟那個翻白眼的同事。
空姐有些不耐煩的嘆了口氣，當即不冷不淡的開口用有些蹩腳的外語道歉。
「Sorry, could you be patient for a moment？」
（對不起行了吧，你能有點耐心等一會兒嗎？）
「Don't be so impolite！」
（別這麼粗魯，沒教養的。）
此言一出 ，周圍一圈乘客瞬間有些懵逼，沒太聽明白這話里的意思。
反倒是那兩個金毛老外嗤笑一聲，忍不住竊竊私語。
剛剛發脾氣的中年人愣了一下，隨即也反應過來那空姐說的不是什麼好話，當即怒火上頭，猛地站了起來。
「你他媽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草，以為老子聽不懂是嗎！？」
「一個國內航班，你他媽裝什麼外國人，我他媽不信你聽不懂中文！」
「說人話！」
嘩啦啦！
中年人話音剛落，前後左後的座位上突然齊刷刷的站起來十幾個面色不善的壯漢，個頂個的目光兇狠，緊緊盯著那兩個空姐。
乍一見到這架勢，剛剛用蹩腳外語開口的空姐瞬間被嚇得臉色煞白。
「I can't understand Chinese, what are you guys doing!?」
（我聽不懂中文，你們這幫人要幹什麼？）
「help!I need help!」
（救我！！！）
眼看她還是滿嘴鳥語，中年人也是一陣火大。
「他媽的，老子好言好語跟你說話，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吧！」
「兩個破老外，你他媽裝什麼啊！」
「我……」
眼瞅著中年大哥就要動手，突然！
李霖春直接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一把攔住大哥。
還沒等大哥那疑惑的眼神兒上下打量他呢，他反倒是直接轉頭看向那個被嚇得臉色煞白的空姐。
笑著豎起大拇指。
「你聽不懂中文是吧？」
「只能聽懂外國人說話？」
「那我說，你就是個傻叉，大傻叉！！」
「又壞又賤！」
「不要臉的狗東西！」
「聽懂了嗎？」
「聽不懂啊，那就對了，大傻叉！」
此言一出，周圍原本心情憤懣的乘客，瞬間哄堂大笑。
反倒是那空姐被氣得臉面通紅。
剛想開口反駁，卻是被一旁的同事拽的死死的。
見到這一幕。
剛剛想要動手的大哥也是猛地反應了過來，爽朗大笑起來。
有些欣賞的拍了拍李霖春的肩膀，直接接過話茬。
笑著沖那個聽不懂中文的空姐豎起大拇指，滿嘴芬芳的誇獎起來。
「聽不懂中文是吧，大傻缺！」
「真特麼賤啊！」
「反正你也聽不懂是吧，狗東西！！」
「真他媽軟骨頭啊，倆老外你就能舔成這樣！」
「真不要臉啊！」
大哥看上去就是個混社會的，罵起人來自然更髒了。
那原本還在用蹩腳英文沖大哥翻白眼的空姐，此刻卻是被氣得面色鐵青，咬牙切齒。
然而卻根本不敢反駁。
只能愣裝自己不懂中文的樣子，看著大哥笑著豎起大拇指變著花樣的罵她。
大哥也是發現了好辦法，徹底出了口氣。
「哈哈哈，這傻缺聽不懂中文啊！」
「國內你跟我裝什麼國際航班呢，哈哈哈，聽不懂是吧，聽不懂我就多罵兩聲讓你聽聽！」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