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廠子啊!!」
「我對不起老廠長!」
「對不起孫廠長!」
「我對不起工人們啊!!!」
李霖春撲在被火燒的只剩下漆黑框架的報廢廠房面前,哭的撕心裂肺。
哭的眾人動容!
十幾個女工也全都紅著眼上去勸說。
「李廠長,你別哭了,這不怪你啊!」
「都是他們那些挨千刀的來放火,他們嫉妒咱們廠子啊!!」
「警察同志在,警察同志會給咱們做主的!」
「小李 ,你別自責了,我們和廠子共存亡!!」
見到這前所未見,感人至深的場面。
忙碌了半天的消防員和警察同志們,也是紛紛動容了。
剛剛的熊熊大火 ,可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好在是撲救及時,這大火才沒蔓延,也沒造成人員傷亡。
但凡再晚一點,風大一點。
搞不好整個廠子都要被火海淹沒!
事情的嚴峻性 ,讓所有人都不得不緊張起來。
紀傑此刻也是黑著臉走上前。
她帶來的幾個年輕警察已經把現場裡里外外搜索了一遍了,找出不少證物。
咣當!
年輕的實習警察將一個被燒的黢黑的油桶拎出來,放在地上。
跟一旁其他幾個油桶擺成一排。
「隊長,縱火工具找到了!」
「四個油桶,其中一個全空了,另外三個還剩一半。」
「地上還撿到了煙盒和打火機。」
「雖然被水泡了,但打火機插在煙盒裡,保存完整,應該還能提取到有效證物。」
「事實,基本清晰了。」
紀傑看了一眼警員們正在封存的證物。
面色鐵青的點點頭。
「嗯,先把證物送回去,讓化驗科的儘早出報告。」
說著,當即轉身走向那一群被浸泡在金湯之中的「蛤蟆」。
廠里的工人服裝統一。
這一群雜牌軍的出現,自然很明顯。
他們根本就不是廠里的人!
再加上李霖春和廠里女工們統一的證詞。
初步可以判定,油桶和縱火工具,就是這群人偷摸帶進來的。
不過唯一讓紀傑無法理解的是。
為什麼縱火之後,這幫人不是選擇逃跑。
而是……
跳糞坑呢?
見到警察靠近。
王景祿一邊往外吐水,一邊狼狽的手腳並用爬了過來。
「警察,警察同志……」
「我們是冤枉的啊!」
「這火,這火根本不是我們放的!!!」
李霖春聽到王景祿還在狡辯。
頓時哭著回頭。
「對!不是你們放的!」
「是我!」
「是我自己放火,燒了我們自己的廠房行了吧!!!」
此言一出,差點把王景祿氣得原地吐血!
哆里哆嗦的顫抖著指向李霖春,氣的跺腳!!!
「他,他,就是他啊!!!」
「真的是他啊!!」
還沒等他說完。
牛姐她們一群女工全都紅著眼嚷嚷起來。
「是我,是我放的行了吧!!!」
「不是你們,那就是我唄,是我放的,我發了瘋的燒自己廠子!!」
「是我!警察同志抓我!」
「是我放的!!」
眾人這一致對外的口徑,瞬間堵死了王景祿想要甩鍋自證的所有可能。
頓時又氣又憋屈,整個人臉色都漲紅了。
氣得渾身哆嗦!
「我,我 ,這……」
紀傑此刻也是皺眉沖李霖春他們擺擺手。
「大家也都冷靜一下,不要跟著起鬨了。」
「是非對錯,我們警察會根據證據來判斷。」
「你們清點一下人數,清算一下廠子裡的損失,達到標準,量刑十年起步。」
「我們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此言一出。
王景祿頓時好似抽風一樣瑟瑟發抖。
欲哭無淚了!
「不是啊,不是我們啊!!」
「真的不是我們放的火!」
「都是他們陷害我們啊!!!」
十年起步啊!!
造成重大損失,這輩子都可能出不來了啊!!
完了!
全完了啊!
在他身後吐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陳志強還有蔡金鳳他們一群人,更是全都被嚇得臉色煞白,瑟瑟發抖了。
他們可沒有王景祿那麼強大的心理素質。
畢竟他們原本真的是打算來放火的!
油桶和煙盒打火機,也都是他們帶進來的。
面對警察,多少還是心虛的
十年起步。
這是要他們的命啊!!
紀傑也是辦案經驗豐富,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低頭眨眼,表情不自然。
心裡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了。
看著王景祿還在一個勁兒的解釋狡辯。
她直接冷哼一聲。
「哦?」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警方在這些油桶和打火機上,一定找不到你們幾個的指紋了?」
「你的意思是說,大半夜的你們不睡覺,跑到別人工廠里,跳糞坑玩?」
「你的意思又說,有人在你們跳了糞坑之後,拿著你們帶來的作案工具,點燃了面前這一棟廠房?」
「我理解的,對嗎?」
此言一出,王景祿瞬間心態崩了,嚎啕大哭。
「我,我,我……」
「我們是被害得啊!!!」
眼見自己百口莫辯,越描越黑。
王景祿直接回頭指向哭得稀里嘩啦的李霖春,被氣得咬牙切齒,歇斯底里起來。
「他,都是他啊!!!」
「警察同志你要信我啊!!」
「我們怎麼可能自己跑來跳糞坑呢,多荒唐啊!!」
「都是他給我踹下去的啊!!」
「火也是他放的啊!!」
紀傑聞言,面色鐵青的點點頭。
抬手指向李霖春。
「嗯,你的意思是說,他,大半夜的跑去你們幾個家裡,把你們從床上拽起來,拉到廠子裡?」
「然後,他又一腳把你們挨個踹到了那糞坑裡??」
此言一出,王景祿瞬間更是崩潰破防。
這怎麼解釋都是越描越黑啊!!
根本說不清楚啊!!
「這,這……」
「我,他……」
「警察同志!!!」
「我們真的冤枉啊!!!」
「是,我們是自己來的,但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裡有個糞坑啊!!!」
正當此時。
一個警察面色鐵青的拿著幾塊從坑邊撿過來的指示牌,放到了紀傑面前。
「隊長,你看這個。」
「他們還在撒謊。」
紀傑瞥了一眼同事拿過來的指示牌。
頓時被氣笑了。
指著指示牌上的字,看向崩潰中的王景祿。
「好,就算你說的是對的。」
「來,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個牌子上寫了什麼。」
探照燈的照射下,此刻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幾個牌子上寫著完全一樣的標語。
王景祿只看了一眼,瞬間更是破了大防!
「糞,糞坑清理,現場維護,注意避讓,小心墜落……」
「啊!!!!」
「警察同志,我,我……我們……」
「真的是他算計我們啊!!」
「啊!!」
原本還想替自己一行人辯解一下的王景祿,全然沒想到每一條路的可能性都被李霖春給徹底堵死了!
他就是長了渾身的嘴巴,那也是說不清了啊!
畢竟他們的出發點就是來縱火。
如今,一切都對得上!!
徹底完了啊!!
紀傑此刻也已經基本梳理出來了整個過程。
當即冷哼一聲,點點頭看向牌子。
「在證據面前,我倒是還挺想聽一聽你會怎麼狡辯的。」
「沒事,不用著急。」
「都給我帶回局裡!」
「你好好的給我解釋解釋。」
「你們一行人,是怎麼大半夜跑來人家廠房裡,怎麼看不到擺了三張這麼大警示牌圍擋住的糞坑,怎麼被人踹進去的。」
「還有,你們最好祈禱這些油桶和煙盒打火機上找不到你們的信息。」
「這麼大的廠房,裡面還有多台機械。」
「造成多大的經濟損失,一切都還有待調查。」
「等結果吧。」
「帶走!!」
隨著紀傑一聲令下,趴在地上又哭又吐的幾人,直接全都被銬起來帶走。
王景祿徹底心如死灰了。
好像一條死狗一樣被警察硬生生拖走。
他是一個律師,他更知道這一系列閉環的證據鏈,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就算能告李霖春一個故意傷害。
那也要能判定輕傷起步才行!
更何況,跟故意縱火案的罪名相比,故意傷害算個屁啊!!!
他們是徹底栽了!!
唯一救贖的辦法就是,一口咬定主謀是劉向前!
有那張借條的存在。
說不定還能判定他們一個被脅迫從犯,少判幾年!!!
念及如此。
王景祿突然迴光返照一樣衝著另外幾人大喊。
「欠條!!那張欠條!!」
「都是劉向前逼我們來的啊!!」
「都是劉向前逼我們幹的!!」
「欠條啊!」
聽到他的呼喊,早就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幾人也不知道有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
全都渾身癱軟的被警察給架了出去。
蔡金鳳被拖走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嚇得大小便失禁,屎尿齊流了。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嚎不止。
「玲玲!!玲玲!!!」
「你為什麼要害媽媽啊!!!」
「我不要,我不要坐牢啊!!」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