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玲玲右邊臉上一大塊烏青。
就這麼毫無遮掩的暴露在李霖春的面前。
周圍瞬間投射過來幾道好奇看熱鬧的目光，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不過機器的噪音之下。
離得遠的人，根本聽不清倆人在說什麼。
李霖春眉頭一挑。
心裡十分好奇。
「怎麼回事，這是在廠子裡被人打的？」
「誰幹的？」
趙玲玲聽到李霖春的追問，急忙退後一步，慌張的搖了搖頭。
「不不不，沒，沒人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哥，哦不，李主任。」
「我真的沒事兒。」
「那邊催料了，我，我抓緊時間幹活，我幹活。」
說著，趙玲玲立刻心虛的低著頭，唯唯諾諾的跑去幹活。
壓根沒有了半點之前在學校里那驕傲得意的模樣。
李霖春看著她被嚇得狼狽模樣。
也是禁不住嗤笑一聲。
「被人打了？」
「奇了怪了，除了我，誰還有這雅興？」
他最近已經很長時間沒動過手了。
對於趙玲玲和劉華這兩條狗東西，他也是一直憋著，打算等高考前最後一天再讓他們生不如死。
最好是高考當天，讓他們眼睜睜錯過進考場的機會。
那種痛，才能刻骨銘心！
可萬沒想到，如今的趙玲玲反倒是先他一步，又被別人揍了。
還真是一件稀奇的好事情啊！！
他才不管誰打的呢。
上輩子，他可是被趙玲玲傳的流言蜚語害的無比悽慘，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人嫌棄。
到處挨白眼，受欺負。
這些遭遇，原本就應該統統落到趙玲玲的身上！
只是沒想到，這一世自己還沒來得及散布趙玲玲的好名聲，竟然就有人主動揍她了。
真稀奇啊。
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好人好事。
李霖春思索片刻，找到領班吳姐，拉到車間外面。
「吳姐，那趙玲玲臉上的傷，怎麼回事啊？」
「是咱們車間的人打的嗎？」
「還是廠子裡其他部門的人打的？」
吳姐一聽這話，瞬間腦袋晃得好似撥浪鼓一樣。
「哎呀小李啊，吳姐跟你也是一起抓過賊的交情，你可不能這麼懷疑我們啊！」
「哪有人打她啊。」
「她一天就來上半天班，昨天還沒事兒呢，臉上乾乾淨淨的，一口一個姐叫著，大家都樂呵著呢。」
「這今天上午她沒來，下午過來的時候，臉上就受傷了。」
「說是自己摔得，那我們哪知道了。」
李霖春一聽這話，更是被逗樂了。
「哦，那就是說上午自己摔得了唄？」
「行行行，我知道了吳姐。」
「不打擾你們了，忙吧。」
看著吳姐轉身回去車間裡，他心裡也就有數了。
既然昨天還好好的，上午摔得。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趙蓮花肯定是已經轉學去六中複習了。
被六中的人打的！
畢竟六中那地方簡直就是人渣聚集地，各個學校里熱愛打架鬥毆，抽菸燙頭的不良少年，都會在犯了事兒被開除之後花高額的轉校費轉去六中。
那地方就他媽好像是養蠱一樣。
趙蓮花這種只會嘴炮級別的漂亮小姑娘去了，只會被揍得遍體鱗傷。
沒人會聽她楚楚可憐的說廢話。
更何況她那張嘴賤兮兮的，更是容易拉仇恨。
被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李霖春也樂得有人替自己動手教訓這個趙蓮花。
壓根不用自己動手了。
隨即也懶得過問趙玲玲，繼續裝作不知道她已經轉學去了六中的樣子，裝聾作啞。
反正現在的趙剛也無權無勢，更沒有人脈。
即便是知道自己閨女在六中被欺負了，也根本無濟於事。
只能忍著剩下的一個月。
一切等高考結束就萬事大吉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
李霖春不經意的觀察當中也發現了趙玲玲身上幾乎每天都會多出來一些不同的挨打痕跡。
性格也越來越卑微，越來越唯唯諾諾。
這玩意就好像看樂子一樣。
實在是讓人心情愉悅。
不過，只能看結果，看不到過程，還是讓李霖春有點心癢難耐的。
即便不是自己動手。
他也很想看到趙玲玲在六中的悲慘生活實錄。
看現場直播。
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基本也沒打算去六中露面。
只等高考來臨。
這天。
李霖春下了班，開心的哼著小調兒騎著自行車回家。
雖然小洋樓的過戶房產證已經到手了。
但他還是不喜歡過去住，仍舊住在爺爺奶奶家裡。
還能免費蹭吃蹭喝。
開心啃老。
「爺，看我買了什麼！」
「這麼大一條新鮮的黃花魚，今晚燉魚吃啊！」
李霖春笑呵呵的拎著魚進門。
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廳里的一道熟悉身影，正唯唯諾諾的站起身來看向他。
「大春哥。」
「你，你放學啦？」
乍一見到來人，李霖春也愣了一下。
「英男？」
「你怎麼……」
再次見到周英男，他還真有點沒緩過勁兒來。
客廳里。
一個梳著馬尾，穿著六中校服的乖巧小女生臉色有些發白，語氣輕輕柔柔的，站在那裡。
看向她的目光里，唯唯諾諾的有些自卑。
這小丫頭，李霖春還是有印象的。
是爺爺老戰友的孫女，小時候經常一起玩的。
不過因為不在一片區住，所以從小到大也不在一起上學。
而且不巧。
歲數也不搭。
周英男比李霖春小三歲，一直叫他大春哥，今年正好上高一。
而且她家住的那片學區……
正好上六中。
也算是六中為數不多的好學生了。
去年可是以區里第六名的成績上的六中，在六中也是被當成寶貝疙瘩護著的尖子生。
但上一世……
沒到高三，就跳樓了。
被欺負的。
李霖春當時已經從成衣廠辭職了。
摸爬滾打在街頭當苦力。
爺爺奶奶雖然被氣得身體不好，但也還活著呢，他也經常回家，自然知道這個小時候玩伴跳樓自殺的事情。
一陣惋惜，卻無能為力。
不過，爺爺的老戰友，也就是周爺爺，人家現在可是區公安的老局長。
只是性格上有點軸。
極度清廉，十分在意外人的評價。
絕對不允許自己有一點私心。
兒子女兒，孫子孫女，一概不幫。
誰找工作也別想走後門。
兒女都沒考上大學，兒子做小生意，炸油條的，女兒進廠做縫紉工，都過得比較樸素。
反而看不出是公安老局長家的孩子。
再見到這個上一世在六中受欺負，跳樓自殺的童年玩伴。
李霖春心裡對六中一下子多了幾分厭惡。
可臉上卻洋溢起笑容。
「呀，英男啊，好些日子沒見過了。」
「長高了啊！」
「今晚留下來吃魚，好好聊聊天！」
「在六中，學習還順心嗎？」
「我啊？」
「早他媽不念呢，現在混社會，當盲流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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