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房中呆了許久,即便沒有親眼看見,也能猜到他們在幹什麼。紅玉在門外來回踱步,看神情甚是緊張害怕,幾度想要敲門進去,又怕惹惱了主子,只能接著把風。
沒過多久,頭髮還有些蓬亂的夏迎春從裡屋走了出來,紅玉見狀立刻上前給她整理。
「小姐,若是被人發現可如何是好?今後還是莫要過來了。」丫鬟心驚膽戰地看了看四周,這兩日夫人可是在給小姐物色人家呢!就算不是官宦人家也是清流人家,都算的上是門當戶對。可是這張家,怎麼看都只是個商賈人家,豈能與尚書府相比?
可是夏迎春卻不以為然,如今她已經是張雲生的人了,門當戶對與她而言不過是表面文章。見丫鬟如此小心,夏迎春不悅道:「虧你還是尚書府的,怎的連這點膽識都沒有!」
夏迎春如此,小丫鬟也只好閉上嘴。可心中還是害怕,若是真的被人看見,他們就完了。只是主子不怕,她這個做丫鬟的還能怎樣呢?
夏思涵卻不知未等自己出手,這夏迎春就做出此等傷風敗之事。不過讓她不解的是接下來的三日,張雲生都不曾出現。反倒是紅玉,連著幾日心神未定,甚至還將繡片繡錯了花樣。
幾次之後夏思涵讓她休息幾日,紅玉倒也沒有拒絕,收拾了東西離開。夏思涵見狀索性讓他們都放假,因著今日就是幾大錢莊聯合舉辦的花燈會。聽他們幾人說了幾日了,原本夏思涵就有意讓他們休息,如今乾脆放了他們回去。先前說好的七日一休,不過因著嫁衣太多都未能兌現,因而今次都放了,待明日再來。
夏思涵也抽空將嫁衣樣式送去了三皇子府邸。記憶中的慕容瑜府邸就是這般寒酸,站在大門前,夏思涵深吸一口氣走了上去,跟門衛道明來意,不過片刻裡頭便有人來接她進去。
重新走進這座府邸,夏思涵真的百感交集。前世她身穿大紅嫁衣顫顫巍巍走進來,那時紅綢遮面,她的耳畔傳來眾人言不由衷地祝福,只待看她的笑話。如今,再次走在這條路上,夏思涵挺直了脊背,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正廳。
慕容瑜不曾想她這般快就畫出了樣式。如今見她款款走來,如玉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嘲諷的笑,他不由眨眨眼,只見夏思涵一臉恭敬地立在堂下。
「殿下安好,嫁衣樣式已完成,請殿下過目。」夏思涵自懷中掏出紙張交給他,慕容瑜接過,當即被她的才情驚艷了。
「這,當真是你畫的?」
「啟稟殿下,思錦製衣所有嫁衣皆由民婦自己畫圖,此次尚書府和三皇子大婚,這件嫁衣民婦已準備好布料和所需材料。」
慕容瑜聞言起身來到她的跟前,低聲道:「夏思涵,尚書府的大小姐,本皇子原定的未婚妻!」
夏思涵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微微屈膝道:「殿下恕罪,民婦確是夏思涵,不過這尚書府的大小姐民婦不敢高攀,亦不敢界越了身份與皇家攀親。」
「哼!好一個不敢,你們夏家,先是隱瞞你失蹤的消息,待到本皇子知道的時候你已失蹤一個月了!」夏思涵不語,慕容瑜卻步步緊逼,讓她不得不後退。
「再次見面,你卻是製衣坊的老闆娘,給自己的妹妹做嫁衣。夏思涵,你可曾後悔過,若是當日你不曾逃離,今日這皇子府的女主人便是你。」
夏思涵趕緊跪下,低頭恭敬道:「三殿下息怒,民婦與尚書府毫無關係,自然不敢與二小姐互稱姐妹。都是過去的事了,民婦從不後悔。」
「你!」慕容瑜臉色漲紅,一把將她拽起來,卻見她眼眸中透著一股堅定。
他剛要有所行動,卻聽得隨從的聲音傳來,「主子,夏迎雪來了。」
聞言慕容瑜將夏思涵鬆開,睨了她一眼,不悅道:「她來做什麼?」
「屬下不知,這就讓她離去。」
「不必,讓她進來。」慕容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身坐在椅子上,看著夏思涵的眼裡滿是欲望。
夏思涵絲毫不懼,大不了伺機躲進空間裡。夏迎雪是她讓小潔去尚書府通知的,如今來的正是時候。夏迎雪進來的時候見到夏思涵,眼裡一抹驚喜。
「殿下,聽說嫁衣的樣式已然出來了,不知殿下以為如何?」夏迎雪倒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行了禮之後就直接問道。
慕容瑜將那張紙遞給她,「你且看看,女人的衣裳本皇子不懂。」
夏迎雪接過來一看,頓時眼前一亮,眼裡滿是驚喜,「殿下,這嫁衣果真漂亮,我很是滿意。」
夏思涵就知道她會喜歡的,在一旁補充道:「這件嫁衣耗時三個月,若是兩位滿意,待民婦回去之後就開始趕製,定會在大婚前完成的。」
「殿下?」夏迎雪自然是沒問題的,抬頭看著慕容瑜,那人眼眸清冷,不過卻也不為難。
「你可要記住,本皇子可是會隨時過去抽查的,若是進度慢了,你這嫁衣就算再好看,本皇子也不稀罕!」
「是,民婦定當完成。」
夏思涵恭敬地行禮,看見慕容瑜不耐煩地揮手讓她退下。夏思涵趕緊將那圖紙拿回來,這才緩緩後退著退下去。
幸虧之前她讓小潔去通知了夏迎雪,不然今日只怕真的不能全身而退。出了皇子府,夏思涵便看見小潔站在外頭一臉焦急,見她出來才鬆了一口氣。
「東家您可算出來了!」
夏思涵笑笑,摸著她腦袋道:「沒事,我們回去,晚間有花燈表演,到時候一起出來散散心。」
聞言小潔立馬笑了出來,連連點頭。見她那麼開心,夏思涵也覺著心情好了很多。
前世她無姐妹情誼,加之被夏迎雪姐妹倆害的那麼慘,她對什么妹妹還真的沒什麼好感。不過小潔這丫頭來了之後對她倒是忠心。
許是之前被輾轉賣了很多次,這孩子來的時候連話都不敢說。直到待在李母身邊,才知道這家人並不難相處,這才漸漸露出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