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繡娘的應該比我清楚,張家的繡線你們用過嗎?」夏思涵問道。
紀雲搖頭,「他們家的繡線只對成衣坊出售,而且價錢昂貴,不是我們普通人家能買得起的。不過我卻見過張家繡線的老闆,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
「說不定是少東家呢!」
紅玉在一邊補充道,紀雲挑眉,「嗯,或許是吧!」如此,這張雲生還真是透著一股奇怪。按理說他不該這樣的,即便談不成也不會這般失落,既然繡線如此好,害怕沒生意?
再者,這荷包留下來是什麼意思?荷包上還繡著並蒂蓮,看樣子是心儀的姑娘送的。不過若是如此,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留在店鋪里?
夏思涵想不通,卻將荷包放在鋪子裡最顯眼的地方,等他發現了再回來取好了。紅玉見了,不由得心思一動,眼睛盯著那個荷包,心中有了主意。
夏思涵也沒想太多,雖說張雲生處處透著古怪,可是她小心些,應該不會有事的。
轉眼間到了晌午,紅玉顯得格外興奮,也勤快許多,匆匆吃完飯就請了假出去,說是要買東西送給家裡。
夏思涵同意了,待紅玉走了之後回去一看,那荷包不見了!她看著紅玉消失的地方緊緊皺著眉頭。這小丫頭到底在想什麼?難不成春心萌動了?若是那樣,她一定要提醒紅玉,這樣的男子可不是什麼良人。
話說那張雲生出去之後就直接撒腿跑了,轉到街角處隱了身形,見到夏思涵追了出來,嘴角微微勾起。他的荷包是故意丟在那裡的,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可是見到那小娘子後,他決定改變計劃。
街角除了他還有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看見他出來,女子十分緊張,問道:「見到她了吧?感覺如何,有幾分把握?」
張雲生輕浮一笑,「你把銀子準備好了就成,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夫婿不在身邊,她夜夜獨守空房,箇中滋味想想就知道有多難受。」他的臉上泛起一抹情慾,配上他的俊臉,顯得格外油膩。
女子眼裡划過一絲不屑,自懷中掏出一方帕子給他,叮囑道:「你可記得莫要著急,她精明著呢!若是事情不成,你需得知道有什麼後果!」
她的威脅張雲生並不放在眼裡,只是輕佻地伸出手指將她的下巴挑起來,靠近了用力嗅了一下她身上的味道,陶醉道:「我知曉姐姐一定捨不得的,今晚我在老地方等著姐姐。」
說完他朝著女子擠擠眼,轉身離開,女子的臉漲得通紅,待他走後好半天才出來。
「夏思涵,這回我看你還怎麼解釋!」勾結外男,就算沒有捉姦在床她也說不清楚了。女子的眼裡滿是毒辣,這一回,她非要讓這個小賤人沒臉見人!
夏思涵雖然懷疑張雲生,可絕對想不到背後的人如此狠辣,非得要了她的命不可!
若是未婚女子與人私通,至多送了庵堂做姑子,運氣好的話還能嫁人,可是出嫁的女人與外男私會,那是要沉塘的!女子心思毒辣至此,任誰都沒有想到。
夏思涵亦沒有往這層意思上想,只是安心畫了圖紙,找了紀雲陪她去買材料,準備次日再做頭飾。
卻不料第二天一早開了鋪子沒多久,便又見那張雲生過來了,依舊是笑意盈盈,只是換上了一身紅色長袍,外罩一件白色紗衣,端的是輕佻浮誇,惹得夏思涵蹙眉不展。
「張老闆這是又來談生意?」
張雲生連連搖頭,擺出一副自認為迷人的笑臉,「不是,我只是來拿我的荷包的,昨日應該是不小心落下了。」
夏思涵回頭看看,荷包昨日就不見了,紅玉回來的時候她也忘了問,罷了,還是等紅玉回來再說吧!
「不巧,我們店裡沒有您的荷包,想來是丟在別處了吧!不然,等他們上工了我再問問?」夏思涵亦拿不準,若是她們瞧見了或者收起來了也說不定呢?
聞言張雲生展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朝她拱手告辭:「如此,小可這裡打擾了,先走一步,待我明日再來。」
「哎~~」夏思涵話到嘴邊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卻已然走了。
到了此時,夏思涵似乎有了一些眉目,瞧見對麵茶莊裡的婆子朝這裡看了一眼,她立馬轉身進去,將鋪子都翻了一遍,甚至牽了疾風出來查看一番,都沒有荷包的下落。
一盞茶後紅玉他們才來,一見面夏思涵就忙拉著紅玉問道:「昨日那張雲生走後留下的荷包你可見到了?」
紅玉搖頭,「沒有啊,昨日我見你不是放在那後頭的柜子上了嗎?」
「是啊,可過了晌午就不見了,方才人家還來找,我都沒法交代。」
夏思涵只覺得自己大意了,若是被人拿走了做文章可不好,但轉眼就瞧見紅玉眼裡閃過的一抹慌張,她又嘆口氣飯:「算了,幹活吧!」她的話讓紅玉明顯鬆懈下來,這讓夏思涵更加確定紅玉一定有事瞞著她。
可是沒有明顯的證據證明是她拿了荷包,是以夏思涵並未直接揭穿,只是暗中觀察她。
早上紀雲坐在最後頭的隔間裡做頭飾,昨日已經將材料都買了回來,花了她差不多一千兩。雖說花了這許多,可夏思涵知曉這齣來的成果遠遠不止千兩。就當她借花獻佛討好將軍府了,畢竟那可是個屹立不倒的絕佳靠山。
夏思涵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十分隱秘,殊不知早就被人看在眼裡。只是將軍夫人隱忍不發,只讓人繼續盯著,只要不出人命,任憑夏思涵如何都不管。不是她心狠,就算她有意護著夏思涵,此時也絕對不能強出頭。
比如那張雲生,這件事關係到尚書府,還是讓他們自家人解決的好。柳夫人將一切看在眼裡,雖說不會插手,可以不會放任不管,只是以另外一種方法來保護夏思涵。
夏思涵亦知張雲生的事透著蹊蹺,是以趁晌午休息的空檔將紅玉叫進了自己的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