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的臉色有一點動容了,雲塵繼續道:「姐姐過去看看就知道了,這麼多年雲家後人遍布慕容國,就是為了尋找你的下落。不想姐姐在京城成親了,所以今日雲家來此備上薄禮一份,全當是沒了雲喬姑姑給姐姐的陪嫁。」
說完他看了一眼雲家主,後者立馬反應火過來,「是啊,就當是我這個做舅舅的一點心意。」
雲翳趕緊將東西送上,那是一個精緻的盒子,裡頭放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碧玉,圓潤飽滿,一看就不是凡品。
夏思涵看了一眼就將盒子蓋上收好,淡淡道:「費心了,不過這許多年也不知你們是如何找到線索的?」
雲翳苦笑:「實在辛苦,只因雲喬姑姑故意誤導我們,使我們以為她在江南,不想她卻來了北方,所以等路過那莊子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後來在茶樓聽說了你的事,我才敢確定的。」
茶樓,那應該是金巧嘴了。夏思涵這麼想著,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雲家家大業大,如今母親去世許久我這個女兒也已經外嫁,實在無需牽掛了。」
「那不一樣,聽說雲喬姑姑骨灰還在夏家人手裡,我們一定要拿回來。」
雲塵突然提到屍骨,夏思涵心中一驚,他們連這個都知道了?看來夏迎春說了不少關於她的事,也難為雲翳了,還要面對夏迎春的不懷好意。
夏思涵想了想道:「關於母親屍骨一事,我曾先前皇后求助過,最後卻是無功而返。如今你們去要,恐怕不成,畢竟牽涉到雲氏一族,會給我帶來麻煩的。如今夏安不提,卻也不敢在屍骨上動手腳。」
雲翳和雲家主互看一眼,知道夏思涵還是不想認親。
雲家主看看雲塵,後者反應過來,開口笑道:「若他與雲喬姑姑有媒妁之言,屍骨存放在他那裡倒也是合乎情理。可如今姑姑都不在他們家的宗譜上,我們要回屍骨名正言順,姐姐你都不用出面的。」
夏思涵承認他說的不假,但是……
看出夏思涵的遲疑,雲塵補充道:「姐姐若是擔心今後不方便祭拜,我們就在京城修一座墳冢,姐姐覺得這主意怎麼樣?」
他們都說到這份上了,夏思涵好像沒有反駁的理由,不過她素日最是討厭被人安排人生。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你們口中說的姑姑姐姐什麼的,我都沒什麼興趣。我只知道,如今在尚書府供奉是我母親。雖說夏安是個負心漢,可我母親終究還是歡喜過他的。」
夏思涵的話讓雲家人不敢相信,他們看著夏思涵,一臉不解。雲翳更是激動,「少夫人此言差矣!雲喬是我族人,本不可與外人通婚,就算是私下裡嫁人了,她依舊是雲家的人,自然是要回雲家的!」
看見雲翳這麼激動,夏思涵就猜到他們來絕對不會是為了母親的屍骨,還說什麼思念家人。若當真有心,雲家一族何其龐大,不可能到現在才找到線索。
夏思涵不屑,眼裡滿是譏諷。「雲公子,不知如今京城雲家可有女眷?換句話說,雲家主可有妻室。若是沒有當我沒說過此話,若是有,難道百年以後雲家婦都要回娘家祖墳里嗎?再者,母親的屍骨,自有我這個做女兒的去安排,你,沒資格!來人,送客!」
夏思涵起身離去,雲翳目瞪口呆,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居然如此待他?
「我,哎,你……」
「走吧,丟人現眼!」雲塵率先起身走了,雲家主臉色鐵青,走出李府大門的時候,雲家主忍不住發問了。
「雲翳,你之前究竟做了什麼?怎的她一聽你說話就這般反感?」
「就是,原本我都讓她放下戒心了,你能不能長點腦子!」
雲塵也罵他,雲翳覺得委屈,「我也不曾說什麼,就是被她撞見過兩次與夏府的三小姐一同在酒樓。一開始我跟蹤她她都沒生氣,怎的如今變了個人似的,難道有人跟她嚼舌根?」
雲翳的猜測惹來雲塵的白眼,他轉頭對雲家主道:「若是日後讓我同這種蠢驢競爭家主之位,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
雲塵拂袖而去,雲家主看了一眼雲翳,無奈搖頭。他是真的不想刺激雲翳,若是夏思涵真的是那種沒腦子的尋常婦人,或許的確會被人挑撥,但今日一見便知她心思縝密,非常人能及。
雲翳見他們兩人都走了,頓時著急起來。「你們等等我啊!我真的沒有得罪她,今日的事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雲翳在後面大喊,雲家主和雲塵充耳不聞。
小九在最後聽得明白,看他們走遠了,這才轉身回去。
「少夫人您就別生氣了,我看那雲家人生的是好看,可卻是個憨傻的,您千萬不值當為了這種人生氣。」
屋子裡,清荷正在勸說她,小九進來後聽見補充道:「不但憨傻,還是個蠢貨。也不知道雲家怎麼生出來他這種異類,連自己家人都看不下去。」
小九將方才外面發生的事告知他們,夏思涵聽了以後想像雲翳臉上的無辜表情,頓時樂了。見夏思涵笑了,清荷跟小九這才放下心來。
「東家,既然他們這麼想跟東家攀親,東家何不答應了。屬下聽說他們跟京中不少高官關係匪淺,那雲翳雖說在我們這裡說話口沒遮攔的,可是在那些人眼裡卻是個醫術高明的翩翩公子。加之雲家經商家境殷實,也是不少女子的擇婿首選。」
小九分析道,這些都是手下收集來的消息。夏思涵也知道,看夏迎春對他的態度就可窺見一斑。
「由他去了,我們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但是有一點,若是他再來,別見他就是了。不過他們說的也沒錯,尚書府一直躲避不見也不是辦法。」
「東家有何高見?」
小九每次見到夏思涵臉上出現這種表情就知道她又有點子了。
夏思涵狡黠一笑:「還是雲家人提醒我的,雖說讓他代為保管屍骨,這麼多年了,也是時候還給我了。去尚書府之前我要進宮請旨,作為女兒要回母親的屍骨,相信到那說都是有理的。」找皇上撐腰應該是最為穩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