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呢?我有話問她。」
夏思涵剛說完,小潔就進來了,「少夫人。」
小潔端著醒酒湯進來。
「秋玲在成衣鋪時教會了多少人雙面繡?」
小潔想了想道:「差不多兩三個,但是都沒有完全教完,最複雜的花色每次都是她自己完成的,也不准我們看。」
夏思涵明白了,看來秋玲早就有了異心,不然也不會這般防備,自己到底還是看走了眼。
夏思涵以為人心都是肉長的,不管以前如何,如今她給了秋玲那麼好的歸宿,救她出了苦海,定會忠於自己的。可到頭來還是背叛自己,雖說秋玲沒有明說,可夏思涵還是能感覺到,秋玲生了旁的心思。
這些小心思本來也沒什麼,但是秋玲罔顧當初的情意,夏思涵也就不會顧忌那麼多了。只是對於胡一飛,夏思涵還不想影響了他和錦炎之間的感情,這就有點難辦了。
按照她的意思,秋玲今後跟她都沒有半點關係了。不過有胡一飛在,夏思涵也不想做的太難看。
小潔聽夏思涵這麼問就知道秋玲是留不住的,她早就覺得秋玲有些不太對勁,沒曾想夏思涵這麼快就看出了端倪。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於是遲疑道:「少夫人,前次後宮裡的慕貴妃派人來過,還特意見了秋玲。我們不知道說了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秋玲從那時起就沒再指點過我們了。」
「哦?竟有此事?」
夏思涵有些驚訝,不過隨後釋然了,「既然有了好去處,我們也不留人了,免得耽誤了她的前程。」
小潔明白了,看來秋玲是真的不能再留了。夏思涵也想清楚了,秋玲走了沒關係,好在還有紀雲他們,複雜的花樣不用就是。
秋玲的雙面繡確實給成衣鋪帶來了不少收益,不過要是將所有的收益都壓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就算不是慕歌今後也會有其他人來挖走她的。與其到時候措手不及,還不如現在斷了。
「少夫人,夫人讓你醒了之後過去一趟。」
清荷過來提醒她,夏思涵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過去了。
李母為的正是秋玲的事,見了她問道:「我聽說昨晚你們在風月樓,秋玲飯都沒吃就跑了?」
夏思涵一愣隨後笑道:「是誰說的,竟然傳到您這裡了!秋玲就快臨盆了,晚上不宜進補太多,就讓她先回去了。」
李母見她這個時候還幫著秋玲說話,於是嘆息道:「做人莫要太良善,她不是真心對我們,我們又何須顧及她的面子?」
「母親可是知道什麼?」
夏思涵見李母這麼說,心裡有了疑惑,李母沉聲道:「早在你們還在楚國時,秋玲就有了旁的心思。那時候烏木就來說過,凌雲閣出高價買她過去,我叫烏木任她去,但有一點,出去了就別想回來,秋玲這才作罷。但從那時起就不太願意教繡娘們了,即便她的工錢翻了幾番。所以如今既然準備離開就讓她走好了,雙面繡大部分繡女都會一點。你不用擔心刺繡方面的事,再不然去南方請師傅來,也好過受她的牽制。」
李母的話讓夏思涵吃驚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怎的烏木沒有跟她提起過?
看出她的疑惑,李母解釋道:「是我讓烏木別說的,免得你們擔心。他後來跟你去了楚國,這裡靠著劉震一人支撐,我想著還是安穩點的好,就沒他們告訴你。不過如今看來,這就是命,沒什麼好說的,就讓她走好了。」
李母老早就看出來秋玲不是好人,那時候就讓夏思涵防備她,可想到胡一飛,夏思涵還是決定不要撕破臉。
「母親放心,不用就不用了,反正成衣鋪也不是我們唯一賺錢的產業,少就少點。」
夏思涵的成衣鋪關鍵是樣式好看,若是少了雙面繡,今後她亦能設計些簡單的。如今很快就要到夏日了,輕紗衣裙上市,也沒那麼多繁複的設計了,夏思涵早就已經畫好了。
不過秋玲沒提出不做,夏思涵也就當作不知道,看她如何開口,但成衣鋪里防備她是必然的。
從婆母那裡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了,夏思涵直接出門去了成衣鋪。烏木早已收到消息,此時也正在整理樣式圖。見了夏思涵,烏木眼裡閃過一絲愧疚,夏思涵安慰道:「人往高處走,沒什麼好愧疚的,如今我們的人不都會了嗎?」
「會是會了,不過還不是很精通。東家,我真是想不通,她的工錢是最高的,就算是請了師傅來也夠了,怎的能這麼狠心?」
夏思涵也覺得秋玲不夠聰明,然則人各有志,她不提自己也要做好準備。
「烏木,秋玲人呢?」
「她每日下午才來,說是身子笨重早上起不來。」
「是嗎?那還真是難為她了,去看看凌雲閣那邊是否有相同樣式的衣服,若是有,直接尋個由頭,給些銀子讓她走就是。」
夏思涵就是擔心秋玲會吃裡扒外,畢竟他們的樣式才是最大的賣點。
烏木立馬明白過來,夏思涵想了想對情清荷道:「去買些點心,我們看看秋玲和胡大哥去。」
關鍵是胡大哥,要讓他知曉自己的成衣鋪對秋玲有多照顧,那樣的話秋玲出去了也不至於影響了錦炎和他的關係。清荷立馬反應過來,轉身跑了出去。
說來也巧,胡一飛因為昨晚的事回去發了一通火,今日早早就去告了假。回來看秋玲還躺著,狐疑問道:「你怎的沒去成衣鋪?」
「我懷了身子不方便,過了晌午再去。」
秋玲的話讓胡一飛詫異,「你這麼做,東家同意了嗎?」
秋玲睨了他一眼,不屑道:「何須她同意?我是成衣鋪里唯一的雙面繡師傅,工錢比你的俸祿還高。如今宮裡還要我進去指導他們的繡功,我為何要靠她的施捨,看她的臉色?」
秋玲的話讓胡一飛震驚,何時她變成了這般模樣?
「秋玲,你……」
「咚咚咚!」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胡一飛過去開門,卻見夏思涵立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