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涵抬頭看著上方,見北辰墨染臉色鐵青,慕容雪也是俏臉蒼白,墨軒更是臉色不虞。雪菲郡主雖然不是他喜歡的人,可畢竟是他大婚之日,出了這種事,臉色能好看才怪。
「太醫來了!」
夏思涵看過去,鬍子花白的老太醫走了過來,見到地上躺著的那圖,忙過去給他把脈查看。
「情況如何?」
北辰墨染急切問道,老太醫沉吟片刻,這才回道:「啟稟皇上,那圖大人是中毒而亡,毒藥,應該是抹在酒杯上的。此毒乃是楚國獨有的狼花之毒,見血封喉。」
太醫的話剛說完,眾人皆是一驚!狼花可是皇宮中才有的毒花,二十年前就已經絕跡了,怎麼今日又出現了?
北辰墨染捏緊了拳頭,眼眸中透著一股狠厲,「能接觸到酒杯的人都留下來,可疑之人格殺勿論!」
「是!」
侍衛立馬出動,一時間滿場尖叫,那圖的家人卻不甘心。
「皇上,此事蹊蹺的很。那圖剛說要讓慕容國的那個女人跳舞就中毒死了,我看就是她搞的鬼!」
「對,就是她!」
夏思涵只覺得好笑,難怪那圖這麼快就沒了,一家人都是沒腦子的蠢貨!
北辰墨染也覺得此事太牽強,陰沉著臉道:「莫要激起兩國紛爭,沒有證據誰都有可能下毒!」
「你懷疑是李少夫人,可她是本王與王妃請來的客人,她下毒不就是本王下毒?你們壞了本王的喜事還得罪本王的客人,這筆帳算在誰的頭上?」
墨軒站了出來,夏思涵一點都不意外,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圖的家人心懷不軌。
「宣王如此袒護這女子,莫非······,聽聞你在慕容國時就跟她來往密切,想必這是真的了!」
夏思涵聽不下去了,朗聲道:「照你這麼說,皇上與容妃也跟我來往密切,容妃還將出入宮廷的玉牌給了我,如此說來,此事當是容妃指使了?」
「你!」
那人說不出話來,慕容雪和北辰墨染的臉色卻是十分難看了。
「好了,此事都不要再提!今日宣王大婚,出了這種事朕定會追查到底。宣王,既然在你府中出的事,你當承擔所有責任。此事就交給你處理,十日之內找出兇手,若有誰膽敢反抗,決不輕饒!」
墨軒躬身應允,「臣弟遵旨!」
墨軒揮手,立馬有人將那圖的屍體搬走.事情鬧成這個樣子,賓客們也都坐不住了。北辰墨染第一個離開,眾人緊隨其後紛紛告辭。
等他們都走了之後,夏思涵和落落最後才走。
「落落,什麼是狼花?」夏思涵十分好奇,她來了楚國這麼久,好像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落落撇嘴道:「我曾聽府上的老人說起過,這狼花是一種奇花,只開在陰冷潮濕的地方。開花時芳香四溢,可是花落之後就是劇毒,爛在地上之後那塊地種什麼就死什麼。聽說我們楚國唯一有狼花的地方就是皇宮裡的一處冷宮庭院裡出現,後被先帝發現,怕被有心人利用,就下令一把火將其全數燒毀。沒想到今天又再出現,你說奇不奇怪?」
「此事說怪倒也不怪,若是有心人早就存好了狼花的種子,或是在狼花被毀之前制好了毒液,隨時拿出來用就可以了。這麼一想來,下毒之人定是對狼花之毒極其熟悉之人,此人心思深沉歹毒,怕是不好查出來。」
夏思涵沉聲道,落落只聽不語。要說那圖被人害死,那也是早晚的事,誰叫他平日裡干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想殺死他的人數不勝數。只是死於狼花劇毒之下著實蹊蹺,還是說兇手壓根就沒想過要殺他,只是隨機的?
想到這裡,夏思涵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王府的大門。大紅色的絲綢還掛在門上,可是裡面卻是一片蕭條。
「李少夫人,我們娘娘有請。」夏思涵正要上馬車,有人攔住了去路。
夏思涵認得,這正是上次來送玉佩的宮女。她點點頭,隨著宮女來到慕容雪的馬車前。
「娘娘,少夫人到了。」
夏思涵屈膝行禮,「見過容妃娘娘。」
馬車裡傳來慕容雪的聲音,褪去了公主的嬌羞,如今的容妃說話時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倒也符合她的身份。
「李少夫人方才好生狡猾,我竟未想到,給你的玉佩倒成了你的護身符。」
「娘娘早就有此意不是嗎?既給了出去,就定會惹人猜測,與其咱兩各自為伍,不如抱團取暖。娘娘今日若不是因為身懷龍裔,免不了被當成舞姬當眾獻舞不睡嗎?還是說你願意充當他們的玩物?。」
慕容雪坐在馬車裡緊緊捏著拳頭,手指根根泛白,半晌才道:「你說的沒錯,不過本宮既然入了楚國,就是楚國的人,他們羞辱本宮就是羞辱皇上。」
「娘娘既然對皇上這麼有信心,又為何將我叫來?」
夏思涵反問她,慕容雪一怔,聲音陡然提高:「夏思涵,別以為你有宣王撐腰就能對本宮不敬!你信不信,本宮想要對付你易如反掌?」
「我當然信,可我也知道,如今娘娘身懷龍裔才是最危險的人。娘娘自然知道我這話的意思,民婦告退。」
不等慕容雪開口,夏思涵就率先離開了。慕容雪氣的臉色蒼白,捂著小腹一陣心慌。
慕容雪當然知道夏思涵的言外之意,她也知道現在最危險的人其實就是自己。後宮多少雙眼睛看著她,如今懷了身孕更是寸步難行。今日若不是貴妃為難,她早就來了。
夏思涵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想要立威就該看清形勢。她抬腳上車,卻看見小九一臉為難,夏思涵挑眉,進去之後才發現小九為何如此,楊青澤正坐在車裡沖她傻笑。
夏思涵的怒火一下涌了上來,「楊青澤,你是不是找死!」
楊青澤卻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嘴邊,同時從懷裡掏出一枚珠花遞給她。
「什麼意思!」
「某人給我的,要我帶給某人,不然我才不會進府呢!」
夏思涵伸手接過,再問:「那圖的事到底是誰?」
「這事還是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