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遠就帶著劉小軍到了店門口,卻遲遲沒有開門下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劉小軍坐在副駕駛,滿臉疑惑,「江大哥,要不我下去叫我姐吧?」
江遠連忙搖頭,「時間還早,讓你姐再睡會兒吧。」
話音剛落,就看到店門拉開,劉詩琪拿著掃帚和拖把,看樣子應該已經忙活了一陣。
「姐,別忙活了,快去拿東西,咱們去車站了。」
劉詩琪點點頭,「江大哥,你和小軍下來吃點東西吧,我剛蒸好的饅頭,還熱著呢。」
「好嘞,江大哥,咱們先下車吧,」劉小軍直接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江遠卻擺了擺手,「我昨晚吃多了,腸胃不太舒服,你們吃吧,我就在車裡等你們。」
劉詩琪面色一緊,「沒事兒吧江大哥?」
「沒事兒,沒事的,」江遠笑了笑,「詩琪你別忙活了,先把飯吃了,然後我送你們去車站。」
劉詩琪面色一黯,「那好,我這就去拿包。」
片刻之後,劉小軍叼著饅頭爬上車,然後又把劉詩琪拉了上來,兩個座位的駕駛艙瞬間顯得擁擠起來。
江遠發動車子,一路上也沒說幾句話。
等到了火車站,江遠把一個銀色密碼箱遞給劉小軍,叮囑道:「照顧好你姐,在車上要警惕些,這年頭小偷多。」
劉小軍接過密碼箱,拍著胸膛笑道:「江大哥你放心吧,我會的。」
劉詩琪卻禮貌地對江遠彎腰道謝,「謝謝你江大哥,你放心,治病的錢,我們會儘快還你。」
江遠擺擺手,「你又說這話,快上車吧,到了京城可以多留幾天,就當開開眼界了。」
看著劉小軍和劉詩琪上了火車,江遠笑著揮了揮手,等火車漸漸駛遠才收回了目光。
「怎麼,捨不得了?」
聽到背後的聲音,江遠無奈地轉頭,「王斐,怎麼哪都有你。」
「我在哪裡關你什麼事兒?」王斐『哼』了一聲,「劉小軍和他姐去京城幹嘛?」
「治病,」江遠眉頭一皺,「只希望一切順利吧。」
「哦,」王斐點點頭,「我去鄰市見同學,剛回來,正好你開車送我回去。」
「我拒絕,」江遠直接搖頭,「我那破貨車太顛簸,怕顛壞了你。」
王斐下意識搖頭,「不怕,我屁股肉多,以前我騎馬··」
話還沒說完,王斐就羞紅了臉,暗道自己沒羞沒臊,怎麼說得出這樣的話。
江遠卻沒心情和王斐開玩笑,「那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王斐『嘿嘿』一笑,直接朝著貨車跑了過去,自己打開車門爬了上去。
一路上,她更是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從自己的閨蜜到嚴肅的老師,從京城的著名景點,到吃過的小吃,總之直到車子停了她都沒停。
看著眼前的院落,江遠輕聲道:「下車吧,到了。」
「好嘞,走吧,下車。」
「愣著幹嘛,下車啊?」
江遠滿臉疑惑,「我下車幹嘛?」
「來都來了,你不得進去喝杯茶?和我爸打個招呼?」
江遠本想拒絕,可轉念一想,自己回去也沒啥事兒,便下車和王斐一起朝院子裡走去。
「寶貝女兒,你回來了,」王斐媽媽笑著走了過來,目光卻在江遠身上不斷打量,「這位是?」
「伯母好,我叫江遠,」江遠禮貌地笑道:「冒昧來訪,還請伯母見諒。」
「你就是江遠!」王斐媽媽眼睛猛地睜大,三兩步就走到了江遠身邊,居然拉住了江遠的胳膊,「不冒昧,一點兒都不冒昧,快去屋裡坐,女兒,快去把你爸收藏的大紅袍拿來泡茶。」
王斐一臉懵,「媽,我和江遠只是在火車站遇到了,才順便叫他送我回來。」
「別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王斐媽媽幽怨地看了自己女兒一眼,「我還說呢,青陽市哪有你同學,你和江遠出去玩就出去玩嘛,沒必要瞞著我,我又不是那古板的人。」
江遠:「···」
我和王斐出去玩?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啥時候的事兒?
王斐也滿臉羞紅,「媽,你說什麼呢,江遠,你還不快解釋解釋。」
江遠連忙道:「伯母你真誤會了,我送朋友去火車站,然後遇到王斐,她讓我送她回來,我就···」
「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兒。」
「好了好了,這都不重要,快坐,我去泡茶,」王斐媽媽笑著把江遠按在椅子上,又看向王斐,「乖女兒,去書房叫你爸,就說江遠來了。」
王斐滿頭黑線,只能是朝著書房走去。
書房裡。
王尊正在小心擦拭一枚古幣,在他對面還坐著一個方臉濃眉的中年人,這中年人生得魁梧,面相粗獷,卻偏偏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尤其是他額頭髮青,面色泛紫,總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爸,我回來了,」王斐直接推門進來,看到這大漢的時候明顯愣了愣,「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有客人在。」
王尊擺擺手,「還像個小孩兒似的毛毛躁躁。」
「爸,江遠來了,在茶室喝茶呢。」
王尊瞬間詫異,「江遠來找我幹嘛?」
「哪個江遠?」那中年大漢忽然沉聲問道:「是不是剛開那家『萬寶樓』的老闆?」
王尊笑著點頭,「沒錯,就是他,走吧,我給老弟介紹一下,那小子可是個有意思的人。」
於世牧點點頭,「走吧。」
茶室。
江遠主動接過茶壺,煮水、淨杯、置茶、入水一氣呵成,茶水便開始散發出清香。
剛走進茶室的王尊嗅到香味,詫異道:「這茶的香味,怎麼那麼像我收藏的那二兩大紅袍?」
「就是你的大紅袍,」王斐『嘿嘿』一笑,「我早就想嘗嘗了。」
王尊嘴角直抽抽,心疼不已。
江遠看見王尊和於世牧靠近,便笑著起身打招呼:「王叔,冒昧叨擾。」
王尊擺擺手,示意江遠坐下,又介紹於世牧道:「這位是於世牧於先生,青陽市航老的二兒子。」
江遠抱拳笑道:「我和航老有過一面之緣。」
於世牧點點頭,「我知道你。」
王尊這時候拿起茶壺給江遠和於世牧倒茶,「江遠,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
江遠無奈一笑,「並非是特意拜訪,在火車站遇到王斐,她讓我送她回來的。」
王尊『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於世牧一直在打量江遠,也不開口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
江遠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於世牧,心裡對他的『職業』已經瞭然於胸,只怕是位「摸金校尉」,常年在地下工作。
就見於世牧從懷裡取出一個紅色布包,滿臉凝重地打開之後遞給了江遠。
「我不喜歡客套,聽王尊說你古玩造詣不淺,你看看這枚古幣。」
江遠點點頭接過來,看了一眼卻皺起了眉頭。
這古幣在江遠眼中散發著強烈光芒,可以肯定是件古物無疑。
可怪異的是,這古幣圓形,通體黃褐色,上面還帶著未清理乾淨的塵土。
上面有『得壹元寶』四字隸書旋讀,文字深峻,粗獷有力,背面有月紋。
「得壹元寶,存世量很稀少,」江遠好奇道:「於叔帶這枚古幣來,是想要知道什麼?」
於世牧眉頭緊鎖,「關於得壹元寶鑄造的時間,錢幣學界有兩種觀點,一種認為鑄於乾元二年,另一種認為鑄於上元元年。」
「一般意義上認為第二種說法更靠譜。」
王尊點點頭,「因為乾元二年正處在戰亂時期,基本上不可能發行貨幣。」
江遠自然知道關於考古界關於『得壹元寶』鑄造時間的爭論,還是到了2019年某位知名考古學家才通過現代高科技儀器,確定了太『得壹元寶』的發行時間,其實是介於上元元年和乾元二年之間。
也就是說,第一年開始造幣,到了第二年還在發行。
江遠笑了,「所以,於叔是想確定『得壹元寶』具體的發行時間?」
於世牧點點頭,「每一個考古的人,都想要得到答案。」
江遠點點頭,「其實答案並不難。」
於世牧和王尊同時皺眉,「怎麼說?」
江遠笑了,「據史冊記載,上元元年,天下大澇,熔煉銅器、包括錢幣用的都是未乾透的木柴燒制,溫度根本不夠,所以鑄造的銅器雜質偏多。」
「可元年末期到二年初,天下又大旱,氣候變化巨大,在極大溫差下鑄造的銅幣會出現不少氣孔,你們看,這枚銅幣就是這樣。」
於世牧沉思片刻,臉上浮現一抹激動,「是啊,我們只知道查史冊,卻沒想過從其他方面來研究。」
「只要檢測一下這枚古幣的密度和氧化程度,就可以精準推算出具體的時間段。」
說著,於世牧接過古幣,起身就要離開。
江遠卻是搖了搖頭,「那些設備可不是想用就用得著的。」
「另外,於叔,你還是小心點兒,做你這行的圖的是錢,別把自己搭進去了。」
江遠這話說的委婉,聽在於世牧和王尊的耳朵里,卻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懷疑老於是『摸金』的?」
「你誤會了,」王尊哈哈大笑,「你別看老於長得五大三粗,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考古隊成員。」
這回輪到江遠驚訝了,他尷尬地扣了扣後腦勺,「是我誤會了,於叔你可別生氣。」
於世牧一心想著回去研究的事情,擺擺手道:「你們先聊,我先走了。」
江遠卻提醒道:「於叔,你們常年在地下工作,濕氣重,霉味大,我看你的面色,應該中毒不淺了,研究重要,身體更重要。」
王尊也嘆了口氣,「提醒過好幾次了,老於你就是不聽,等哪天身體出了大問題,你後悔都來不及。」
於世牧就好像聽不到似的,匆匆離去。
王斐這時候才走進茶室,臉色有些嚴肅:
「如果江遠你說的法子真管用,那你可就解決了一個考古史上的謎題。」
江遠笑而不語,這法子可不是自己想出來的,自然不敢居功。
「那天看你在銅瓷街和那攤主爭論,看樣子你在古幣上的造詣也不淺啊。」
「瞧不起我?」王斐瞪了江遠一眼,「我可是正兒八經的考古專業高材生,論眼力,絕不比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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