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眼底划過一抹陰毒之色。
很快,她的貼身丫鬟便過來告知她秦氏已經到了。
謝憐眯了眯眼,從後門出去,裝作與秦氏偶遇的樣子。
「娘,您怎麼在這裡?」
秦氏看到謝憐和裴鈺也有些驚訝,同時,也氣的身體一顫:「楠耳告訴我你姐姐在外面……不檢點,還被人撞見了,我過來抓她回家的!」
謝憐也是一愣,急忙過去扶著秦氏,溫聲脈脈:「娘,你肯定是哪裡搞錯了,姐姐不是這樣的人。」
秦氏嘆氣,分明還不知道真相,卻已經是將謝惜音釘在了恥辱柱上。
「她如果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也能寬心不少。」
「不同我親近也就罷了,還要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真的傳揚出去,侯府的臉面往哪裡放啊!」
說著話,秦氏就往裡走,並沒有看到謝憐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
謝憐急忙跟上去,還在替謝惜音說話。
秦氏沒有看到掌柜的,只是一個小廝把她帶了上去,不過這會她也顧不上什麼掌柜。
一行人走到房間外時,聽到了自房間裡傳來的輕吟聲。
謝憐有些驚訝的捂住嘴:「這,姐姐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光天化日的,也不知道裡面的男人是誰……」
謝憐看了眼裴鈺,兩人相視一笑,眼底都帶著一絲暢快。
秦氏雙手攥拳,身體都搖搖欲墜了一下,她狠狠一腳踹開房門,撲面而來的香味甚至有些嗆鼻,卻很快散開。
秦氏怒吼一聲:「謝惜音!你這個不孝女!」
眾人都朝著床上看去,頓時,所有人的表情都格外的懷疑。
裴鈺和謝憐臉上的笑僵在嘴角,嘴角都不忍不住的抽了抽。
秦氏更是詫異:「謝惜音呢!」
床上哪裡有謝惜音的身影,這分明就是兩個清倌,糾纏在一起,臉色潮紅。
「裴公子,你看我們做的好不好?」
場面過於香艷,上面的男子說的話,又是給眾人當頭一棒。
「裴公子……」
他似乎是把另一個人當成了裴鈺。
裴鈺臉色鐵青!
人呢!
謝惜音人呢!
「你們是在找我嗎?」隔壁房間的門被推開,謝惜音款款而出,微微一笑,落落大方。
秦氏走出看到她,走上前就要給她一巴掌:「你又在外面亂搞什麼,是還嫌侯府不亂嗎?」
謝惜音皺眉,輕飄飄的躲開了,聲音如玉石碰撞,很清脆:「母親,我如何亂來了?是妹妹跟我說你這麼多年給我準備的金銀首飾都是在這裡,讓我過來取。」
「妹妹還說,您是想念我的,難不成,都是假的?」
「也是,母親二話不說就要打女兒,如果母親覺得我錯了,那您打吧,我肯定不狡辯。」
這一番話下來,倒是讓秦氏生出了一點愧疚。
她揚起的手再也落不下去。
謝惜音手中把玩著金簪,低眉斂目,藏住了眼底的寒意。
秦氏反應過來:「憐兒,是你讓你姐姐過來的?」
謝憐怔了一下,沒想到這把火忽然就燒到了自己身上。
她定下心,說:「嗯,這商行里的東西,本該是姐姐的。」
只有這樣,才能讓她不被秦氏懷疑,畢竟,太巧合了。
她恨恨的磨牙,謝惜音怎麼會不在房間裡!
她抬眼看向謝惜音:「姐姐剛剛明明在這個房間裡,什麼時候離開的?」
「掌柜的說金銀首飾太多了,那個房間裝不下,這才給我換了個大的,怎麼聽妹妹的意思,是很想讓我在這個房間裡?」
謝憐乾巴巴的笑了一聲:「沒有,姐姐說笑了。」
秦氏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她不打算深究,只想粉飾太平:「謝惜音,夠了!沒有出事就好,你也不要咄咄逼人!」
謝惜音在心中冷笑。
果然啊,她母親的心,就是偏的,哪怕已經猜到了,也還是不信。
可她今天偏偏就要撕破謝憐的白蓮花偽面!
「母親,你知道屋內的香味是什麼嗎?」
秦氏皺眉,謝憐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
謝惜音繼續道:「是合歡香,那香料是妹妹親自給我系上的,您說,妹妹是什麼意思?」
秦氏臉色驟冷,合歡香?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竟然是謝憐弄出來的?
謝憐急忙開口:「姐姐,你休要污衊我!」
「這種香料,你應該也不敢假手於人,想來你房間裡,還有殘留的香料,你敢讓母親去查查嗎?」
謝憐擅制香,各種香料信手拈來,這種東西,她也不會出去買,會落人口實,而合歡香又極其複雜,還要把控發作時間,謝惜音賭的就是她沒來得及收拾殘香。
謝憐瞳孔都是一顫,她自覺心虛,下意識的拽住了秦氏的衣袖:「娘,我沒有。」
秦氏狠狠甩開她的手,眼底帶著一些失望:「你回去禁足,沒我的命令,不准出房門半步!」
謝憐都快哭了,乞求的叫了一聲:「娘,肯定是謝惜音陷害我。」
謝惜音冷聲:「我會傻到用我的清白陷害你?」
謝憐噎住了。
誰知,謝惜音還在說:「母親,妹妹說把這些都還給我,您覺得呢。」
秦氏:「她既然要還你,那你便拿著吧。」
謝憐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謝惜音笑了一聲,轉身回了房間裡,和冬兒繼續整理這些金銀首飾。
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更何況,這本來就是她的東西!
冬兒自打跟了謝惜音,除了將軍府給的聘禮,還沒見過如此多的首飾,而且還是謝憐的,一時間嘴都合不攏。
謝惜音拿了個簪子遞給她:「賞你了。」
冬兒受寵若驚:「謝謝大小姐。」
謝惜音看著這些打造的很完美的金銀首飾,心裡只剩下苦澀,這些都是謝憐的,不是她的。
在秦氏心裡,她這個親生女兒是上不了台面的。
謝惜音冷漠的說:「掌柜的,把這些金子都給我融了。」
掌柜的在一旁戰戰兢兢的點頭,到現在,他胸前的肋骨都隱隱作痛。
謝惜音那一腳啊,踹的太疼了。
他不敢造次,只能聽話。
這侯府大小姐,哪裡像傳聞說的那般草包?這分明就是一個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