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惜音輕輕一笑，心中卻是波瀾不驚。
她早知這秦氏不會善罷甘休，如今派個嬤嬤來也不過是想給她個下馬威。
不過，她謝惜音可不是任人擺布之輩。
「有勞王嬤嬤了，只是我今日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不如明日再開始如何？」謝惜音聲音柔和，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小姐，不可。」
王嬤嬤面色一凜，立刻拒絕，「夫人有令，讓我今日就開始教導小姐，還請小姐莫要推脫。」
謝惜音微微頷首，心中卻是冷笑。
這秦氏還真是心急，不過也好，她正好藉此機會看看這王嬤嬤到底有何手段。
她輕輕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王嬤嬤了。」
王嬤嬤見謝惜音如此配合，心中也是一喜，她早聽聞這謝惜音是個難以對付的，沒想到今日一見，倒是個識時務的。
她心中有了底，便也不再客氣，開始詳細講解起宮中禮儀和世家規矩來。
謝惜音雖然心中不屑，但面上卻是認真聽講，不時還點頭附和。
她知道，這王嬤嬤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她必須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才能讓對方放鬆警惕，露出破綻。
就這樣，一個時辰過去了，王嬤嬤終於講完了所有的規矩。
她看著謝惜音，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小姐果然聰慧過人，這些規矩一學就會。那接下來，我們就開始練習吧。」
謝惜音微微一笑，道：「好，那就請王嬤嬤多多指教了，不過……」
她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聽聞王嬤嬤家中尚有一兒，仍在受那監牢之苦，好像是強搶民女不成反而殺了人？」
王嬤嬤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驚愕地看著謝惜音，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謝惜音輕輕一笑，繼續說道：「王嬤嬤不必驚慌，我並無他意。只是我向來敬重那些忠厚老實、勤勉本分之人。若嬤嬤家中真有此事，我倒是可以幫忙周旋一二，畢竟誰都有個難處。」
王嬤嬤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沒想到謝惜音會提及此事，更沒想到她會有心幫忙。
她心中雖然感激，但更多的是擔憂和恐懼。
若是讓秦氏知道她私下裡與謝惜音有接觸，還透露了家中的事情，那她的下場將會十分悽慘。
然而，謝惜音的話已經說出口，她也無法再裝作不知情。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才緩緩開口道：「小姐所言極是，我那兒子確實因為一時衝動犯了錯，如今正在監牢中受苦。但請小姐放心，我會嚴加管教他，絕不讓他再做出那等傷天害理之事。」
謝惜音輕輕頷首，道：「如此甚好。嬤嬤若能管好家中事務，自然也能更好地教導我規矩。我相信嬤嬤的能力。」
「是。」
謝憐那邊聽說王嬤嬤在教導規矩，立刻讓涓綠去把人給叫了過來。
「王嬤嬤，你在這府上也有個二三十年了吧？」
王嬤嬤恭敬地回答：「是的，小姐。自老侯爺在世時，我便在這府上做事了。」
謝憐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我聽說，你在教姐姐規矩是不是？對她很是嚴苛？」
「小姐誤會了，我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盡心盡力地教導謝小姐規矩，並無他意。」
謝憐冷笑一聲，「王嬤嬤，你在府上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清楚我謝憐的脾性？我既然問你，自然是已經知道了。你若是識相，就乖乖地告訴我，否則……」
王嬤嬤心中一顫，知道謝憐的手段，她不敢有絲毫隱瞞，只好將秦氏吩咐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謝憐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原來如此，母親向來心善，姐姐如此囂張她也只是讓你嚴厲一點罷了，你覺得這樣姐姐就能收斂了？」
王嬤嬤面露為難，支支吾吾地道：「這……老奴也是按照夫人的吩咐行事，至於效果如何，老奴也不敢妄言。」
謝憐輕嘆一聲，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她淡淡道：「王嬤嬤，你在府上這麼多年，也算是個老人了。你應該知道，我謝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最看重的還是人心。你若是真心為謝家著想，就應該明白，姐姐她需要的不是嚴苛的管教，而是讓她真的臣服。」
王嬤嬤聽後，心中一凜，她抬頭看向謝憐，只見這位平日裡溫婉可人的小姐，此刻眼中卻閃爍著陰毒的光芒。
她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連忙低頭道：「小姐教訓的是，老奴明白了。」
謝憐微微頷首，繼續道：「王嬤嬤，你將這香放到姐姐屋中，告訴她這是母親特地從外地帶回的安神香，有助於她修身養性，讓她每晚睡前都點上。」
王嬤嬤接過那盒精緻的香，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這香真的只是安神用的嗎？
但看到謝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她只能低頭應是，然後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謝憐看著王嬤嬤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這香，自然不是什麼安神香，而是她特地從一位江湖異士那裡求來的，名為「心魔香」。
此香點燃後，能讓人在夢中經歷各種心魔的困擾，從而使人精神疲憊，甚至產生幻覺。
謝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要讓謝惜音在無盡的夢魘中，徹底崩潰。
王嬤嬤一路拿著香回到了院子，卻突然撞上了走出來的謝惜音，她嚇得跪倒在地。
「小姐，我……」王嬤嬤臉色蒼白，手中緊緊握著那盒香，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謝惜音看著王嬤嬤，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她自然知道這香並非安神之物，只是她沒想到謝憐會這麼快就動手。
不過，這也正合她意，她倒要看看這謝憐究竟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王嬤嬤，你這是怎麼了？手中拿著的是什麼？」謝惜音的聲音依舊柔和，但語氣中卻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王嬤嬤不敢抬頭，只是將手中的香盒高舉過頂，顫聲道：「小姐，這是……這是二小姐讓我送來的安神香，說是夫人特地從外地帶回的，有助於小姐修身養性。」
謝惜音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香盒，輕輕打開，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她輕輕嗅了嗅，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安神香？哼，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