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丞不便和楚嬌嬌說太多，只能模模糊糊開口，「下官也不知，只是上面吩咐下來，要嚴加審問。」
楚嬌嬌臉色微變，她自然知道上面指的是誰。
她沉思片刻，開口道：「既然在受審，那本公主就等等。」
「多謝公主體諒。」寺丞鬆了口氣。
另一邊，李承頌離開後，謝惜音就在接受審問。
她神色淡定，對答如流。
「謝小姐，這魚牙綢你可知林墨翰是從何處得來的？」
謝惜音道：「他說是他家父所得。」
「那你此前可見過這魚牙綢？」
謝惜音點頭，「見過。」
「既然見過，你為何還敢包庇他們私藏？」
謝惜音冷笑，這是要逼供了。
如此顛倒黑白的做派她前世見得多了。
審問者見她目光輕蔑，眉頭緊鎖，「謝小姐，你要知道，這魚牙綢是宮中之物，私自藏匿乃是重罪。你若知情不報，便是同罪！」
謝惜音微微一笑，「大人，我雖不才，但也知道什麼是罪，什麼是非。我從未見過宮中的魚牙綢，更不知道它有何特別之處。我只知道，這是林公子帶到我們玲瓏堂的，他說是家父所得，我便信了。」
審問者見她如此油鹽不進，不禁有些頭疼。
「謝小姐，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但你要知道，這魚牙綢的案子非同小可，關係到皇家的顏面。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調查，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們。」
謝惜音微微頷首，「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配合你們的調查。但我也希望大人能夠公正嚴明，不要冤枉了無辜之人。」
審問者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我們會儘快查明真相，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說完，他便揮手示意獄卒將謝惜音帶下去。
在大理寺這三天，謝惜音連歐陽於飛和林墨翰的面都沒見到，也不知道這兩人現在如何了。
夜深人靜之時，她忽然想起楚嬌嬌說裴寒川退婚一事。
她有些不解，前世他們二人琴瑟和鳴夫妻恩愛，裴寒川又怎麼捨得與她退婚呢？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至於他推舉自己協查玲瓏堂一案，恐怕也是想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為的不過也是師徒之情而已。
如此，他倒是費心了。
翌日，天剛蒙蒙亮，她就聽到有人將牢門打開。
小吏聲音恭敬，「見過裴將軍，謝小姐就在裡面。」
裴寒川點了點頭，目光穿過狹窄的牢門，落在那個單薄的身影上。
他走進牢房，看著謝惜音，輕聲道：「惜音，我來接你出去。」
謝惜音抬起頭，看到裴寒川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便恢復了平靜。她站起身，行了一禮，「多謝裴將軍，此事不必勞煩將軍，我自有辦法。」
裴寒川皺了皺眉，似乎對她的疏離有些不滿，但他並未表現出來，只是淡淡道：「陛下已經下旨，讓你協助我查案，此事關乎重大，你不可再任性。」
謝惜音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裴寒川的意思。
她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便有勞裴將軍了。」
裴寒川見她答應，心中鬆了口氣，轉身對獄卒道：「開門。」
獄卒連忙打開牢門，裴寒川率先走了出去，謝惜音緊隨其後。
出了大理寺，謝惜音抬頭看向天空，陽光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她轉身對裴寒川道：「裴將軍，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裡？」
裴寒川看著她，「先去玲瓏堂看看。」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向玲瓏堂。
他看著謝惜音，「早前我就提醒過你離歐陽於飛遠一些，若我不來，你打算如何？」
謝惜音拿起木桌上的一塊兔子形狀的桂花糕，細細品嘗著，「反正大不了玉石俱焚。」
「你……」
裴寒川被她氣得差點沒緩過氣來，她居然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玉石俱焚這四個字。
這一路上，裴寒川就靜靜地看著謝惜音把糕點全部吃完。
他也沒再多言，生怕她被噎死。
等到了玲瓏堂，二人下車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到了。
玲瓏堂內像是被人
洗劫一空，原本擺放整齊的藏品如今散落一地，四周一片狼藉。
「這……怎麼會這樣？」謝惜音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明明記得離開時，玲瓏堂還是好好的。
裴寒川沉著臉，環顧四周，試圖從現場找到一些線索。
「看來你們離開的這段時間，玲瓏堂遭遇了賊人的襲擊。」裴寒川冷靜地分析道。
謝惜音環顧一周，鬆了一口氣，「還好，布匹都在。」
然而，裴寒川的臉色卻並沒有好轉。他緊鎖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裴將軍，怎麼了？」謝惜音察覺到他的異樣，開口問道。
「這件事有些不對勁。」裴寒川沉聲道，「賊人既然已經洗劫了玲瓏堂，為何會留下所有的布匹？」
「你的意思是……」謝惜音心中一驚，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這些布匹或許並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沒錯。」裴寒川點頭，「而且，我注意到這裡雖然凌亂，但似乎有些刻意為之的痕跡。」
「刻意為之？」謝惜音不解。
「對。」裴寒川走到一處碎裂的瓷器旁，指著地上的碎片道，「這些碎片看似隨意散落，但實則有著一定的規律。你看，這些碎片的排列，似乎構成了一個圖案。」
謝惜音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那些碎片似乎真的構成了一個模糊的圖案。她蹲下身，仔細端詳起來。
「這……這似乎是一個字。」謝惜音驚訝道。
「沒錯。」裴寒川點頭，「這是一個『月』字。」
「月？」謝惜音皺眉，「這月字與玲瓏堂被洗劫有何關聯？」
裴寒川搖頭，「目前我還不清楚。但這件事絕不簡單。我們需要儘快將此事告知府衙，讓他們徹查此事。」
「好。」謝惜音點頭，心中卻充滿了擔憂。玲瓏堂是歐陽於飛和她的心血所在，如今卻遭遇如此變故，她實在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