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在旁,咬牙道:「是啊,惜音大才,只是這女子拋頭露面終歸是不好,更何況近日惜音與那裴家……」
謝臻堂打斷了秦氏的話,「裴家的事,暫且放下,你告訴憐兒,萬不可再生出別的心思來。」
「是。」
「爹爹,娘親,若是無事,女兒就先告退了。」謝惜音道。
謝臻堂望著謝惜音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女兒自小養在鄉下,這才回府幾日就在京中掀起了軒然大波,日後怕是會給侯府帶來麻煩。
「秦氏,你覺得惜音她當真會醫術?」謝臻堂突然問道,聲音中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秦氏一愣,隨即輕聲答道:「老爺,接回惜音前我們查過的,她從小被養在那深山老林里,偶爾見到什麼藥草也是有可能的。」
「但那些傳聞……」謝臻堂眉頭緊鎖,似乎對謝惜音的醫術傳聞仍存疑慮。
秦氏抿了抿唇,勸慰道:「老爺,傳言罷了,又能信幾分呢?何況,惜音她若真會醫術,也是她的福氣,日後若是能造福百姓,也是咱們侯府的榮耀。」
謝臻堂沉默片刻,長嘆一聲,「但願如此吧。」
秦氏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謝惜音自從回府以來,便處處顯得與眾不同。
她不僅容貌出眾,要是再有一身令人驚嘆的醫術,那她的憐兒豈不是要被強壓一頭?
秦氏思索著,心中漸漸升起一股不安。
她轉身回到自己院中,叫來丫鬟,「你去告訴憐兒,讓她最近安分些,別再去招惹謝惜音了。」秦氏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丫鬟應聲退下。
謝憐聽說了謝惜音去給鄒氏看病的消息,心中猶如翻江倒海。
謝憐在房間裡踱步,心中盤算著什麼。
恰在此時,梨花從外走進,「小姐,這是裴公子給你的。」
謝憐展信,目光愈加深沉。
「你去告訴裴郎,明日我會赴約。」
「是。」
翌日,謝憐藉口要到湛山寺敬香離府。
這一路上,她都謹小慎微,生怕再像上一次似的被謝惜音給抓住。
到了寺廟後,她被引到了後院之中。
她與裴鈺二人見面,猶如乾柴烈火。
過後,她躺在他懷中,將謝惜音去明府的事告知。
裴鈺蹙眉,「她一個鄉下來的,還會醫術?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那明晏庭竟也相信?」
「裴郎,你可不要小看了她。」謝憐輕聲道,「況且那鄒氏的病京中誰人不知啊,連御醫都束手無策,她要是能治好,豈不是名聲大噪?」
裴鈺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我有一個計策,或許可以一試。」
此時,謝惜音正在明府研究接下來的藥方。
這時,丫鬟進來通傳:「謝小姐,我家公子請您到前廳一敘。」
謝惜音放下醫書,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後跟隨丫鬟來到了前廳。
明晏庭正坐在前廳中,見她到來,便招呼她坐下。
見他神色不對,謝惜音主動詢問,「不知明少爺有何心事?」
「惜音,我聽聞你與那玲瓏鋪的主人走得很近?」
歐陽於飛?
謝惜音蹙眉,此前她去找他並未有人瞧見,就連冬兒都是避開的,怎麼會被明晏庭知曉呢?
「不算親近,只是此前見他鋪子冷清,我尋思著應該便宜,便想將鋪子收到自己手中,不過不了了之了。」謝惜音半真半假開口。
明晏庭的眼神微微一閃,似是信了幾分,但仍是帶著幾分審視。
「惜音,那歐陽於飛雖是個商賈,但背景卻非一般,我聽我爹說他收購了大量的布匹,好多家與我明家合作的鋪子都被他收入囊中。」
「我知你醫術高超,不願埋沒於閨閣之中,但你與他交往,還是需得小心。」
「多謝明少爺提醒,我會注意的。」謝惜音淡淡開口,不願在這話題上過多糾纏。
明晏庭見她如此,也不再多問,轉而說道:「惜音,今日請你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謝惜音微微挑起眉梢,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我知道你與那裴鈺近來不合,此事你定會為難,但我母親有一事想親自問問那裴將軍,不知你能否為我引見一番?」明晏庭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懇切。
謝惜音聞言,心中微微一動。
要她去找裴寒川?
之前她在尚書府利用了他,從那之後他可沒再找過她,怕是心裡還有芥蒂。
她沉思片刻,緩緩開口:「明少爺,裴將軍性格剛毅,且與我之間有些誤會,但既然明夫人有要事相問,我自然會盡力一試。」
明晏庭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那就多謝你了,惜音。若是能得裴將軍的答覆,我母親必定會十分感激。」
謝惜音點了點頭。
回去之後她便讓冬兒親自去請,可裴寒川就是閉門不見客。
無奈之下,她只好親自來裴府。
沒想到,這剛到府外就瞧見了裴鈺。
看他臉上一副醉相,不知道又從哪裡吃了酒回來。
「謝惜音?」裴鈺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你這個賤人還敢來我們裴家!怎麼?是來求本少爺原諒你繼續娶你?」
謝惜音皺起眉頭,看著裴鈺那副醉態,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厭惡。
「裴鈺,你喝醉了,我不與你計較。」謝惜音語氣平靜,轉身就要往裴府內走。
他見狀,卻突然伸手攔住了她:「慢著!你以為你能這麼輕易就進去?我告訴你,裴家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謝惜音看著裴鈺那張扭曲的臉龐,心中一陣冷笑。
「裴鈺,我來此是為了見裴將軍,你若再阻攔,休怪我不客氣。」謝惜音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威嚴,讓裴鈺不由得一怔。
「見我小叔?」裴鈺打了個酒嗝,臭得謝惜音蹙緊眉頭。
「你做不成我夫人,要做我叔母?謝惜音,你真的是……」
「混帳東西!」
就在此時,府門忽然大開,一道掌風襲來,裴鈺痛得倒在地上。
他捂著疼痛的臉頰,開始叫罵,「哪個畜生……」